屋里人直起了腰，不了解情况的大哥先开口：“妈、小四这怎么回事儿？”
老三咂舌：“还是第一次见臭小子被收拾的这么惨。三岁想要我的东西就敢动手跟我抢，活土匪居然跟老婆耍赖？”
老二也摇头：“小四做什么了，这回弟妹看起来真被惹毛了。”
二嫂作为女人猜测：“不会是在外跟女人不清楚吧？”
“你别乱说。”
大家一起开口，语气全是惊慌。大哥先开口：“如果那样，那小四可是犯了原则性错误，弟妹那么刚烈的人能原谅他？”
三哥一脸不信：“小四不是那样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从行动中从眼睛里都能看出来。都多喜欢了，就差顶头上了。”
二哥嗔自己老婆：“你净胡说。弟妹晚回来一会儿他都急的坐立难安，除非是说不需要，不然你看他哪天没去接。”
陈之言点头。“我都没想到他能对一个人言听计从，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犯你说的错。”
二嫂缩缩脖子，好像是嘴快了，胡说八道的。她之前多羡慕那俩啊，那么好的感情应该不会。她不该拿村里那些男人想小叔子。
出门的罗跃，本来是他要带着媳妇的，结果刘璃让他做后座。他当时就感觉不好，果然被她拉到了民政局门口。
“下来。”
“老婆、你居然骗人。”
“罗跃、”她声音冷静，大眼睛瞪他。眼前这个人超出了她的认知，她真没想到他会跟她耍赖。
“我没时间跟你耗，你利索的跟我进去。我们、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我不。”
一旁居然有人来看热闹，可见果然爱吃瓜是天性。一位大娘嗓门特别大：“小妹妹，婚姻自由啊。你长这么好看，何必在他这一根歪脖树上吊死呢。跟大妈走，大妈给你介绍一个。我侄子啊今年二十八，国营大厂的钳工。长的不比这个差。”
另一位大妈赶快接着喊：“我外甥也不赖，当公安的还是。那一身警服可帅气了，要不我去打电话让他来？你等着啊。”
“我弟、我弟、正式会计，坐办公室的。你等着我给你叫。”
罗跃都懵了，蹭一下站起来。“都哪凉快哪待着去，添什么乱啊。这是我老婆，领了证的。”
“啥？那你们为啥来民政局。”
“是离婚吗？哎呀，这小媳妇这么好，你干啥了让人非跟你离婚？”
“我……”
刘璃仰头长叹，干嘛啊一个个的裹乱。她伸手拉着罗跃，转身骑车就走。大冷天的她愣是骑车蹬出一身汗来，罗跃在后头拿手帕给她擦。
“我骑吧？”
满大街也没几家营业的场所，国营饭馆里不到饭点不开门，到了饭点人声鼎沸，根本么有个能安静谈事的地方。
“我单位的宿舍分下来了，去那儿吧。”
刘璃默默将前头的位置让给他，由他带着去了他们单位宿舍。普通的筒子楼没什么稀奇，跟着他上了三楼。狭窄的通道里摆着的都是各家做饭的东西。一个柜子放上酒精炉，就是共同的厨房。
到右侧第五间停下，他拿出钥匙开了门。她以为屋里会非常杂乱，结果却是意外的整洁。他已经都收拾好了，窗帘是她喜欢的颜色。
她默默的在床上坐下，他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倒了杯水。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方桌。
“家具大部分都是旧的，我收拾了一下。钱借出去后才分的，我都后悔死了。想弄的好一点，手里没钱。”
“罗跃、现在上午十一点二十，我们还有一下午时间。”
“我不离。”他不在故作轻松，也十分认真的回复她。“我说了，我不离。你要非拉我去民政局，我还会抱着大门不松手。我不怕人笑话，随便别人怎么笑。”
“随便你。”
反正她也没准备再婚，放着就放着吧。等以后你需要了，我们在办手续。说完她起身就走，开门的瞬间被他抱着压在门板上。
他没说话，只有轻微的抽泣声。她感觉到点点湿意顺着脖子流到了衣领里，心仿佛被针尖戳了一下。她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水里俊毅的面容一脸的死气。可就是那样，他也没哭。
“罗跃、”
他吸吸鼻子，赶快让自己冷静，不敢让她看到自己这一幕。她会看不起他的吧，她那么聪慧果敢的人，看到他这样肯定厌烦了。她在挣脱，他轻轻的放开。脸上已经收拾干净，但眼睛红红的。
“你给我点儿时间，你非要离婚，我放你走。”
“好。”
是舍不得那段相依相伴的日子吧，可人总是朝前看的。她转身拽住门把手，想着先回家收拾东西。结果门还没打开呢，他再次扑了上来，赖皮的搂着不松手。
“老婆、”
他其实是很理智胆大的人，能让他情绪激动到这样，除了受伤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工资上交，听说以后分房子有产权了，写你的名字。总之不论家里有什么都落你名下。我会做饭，不抽烟、没什么不良嗜好。除夕的时候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他们去喝酒的，我以后不喝了行不行？”
刘璃转身，这回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他说他是喜欢她才跟她过日子的，这场婚姻不是凑合。她之前不怎么信的，可现在忍不住动容。
“我不想生孩子，所以你去结扎。我不希望你以后跟你那些发小朋友来往，以后都不许见他们。”
他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点头。“就这个嘛？那、我明天去医院。至于朋友，路上碰到我会走，电话不接，全部绝交。我说人脉是以防万一，这些断了可以找其他的。你放心，我不是随便糊弄你，我答应的就会做到。这都不是非维系不可的关系。”
“我……”这回轮到她无语了。这么不讲道理的条件，他居然真的答应了。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以他爸现在的职位，他想要拓宽其他的人脉，绝对不是问题，而且他还有仨哥哥。
“我随便乱说的，刚才的不作数。我是要离婚，不是要跟你无理取闹。”
她说完飞快的拉开们就走，罗跃飞快的锁门跑这去追她。“我不管，反正你提的条件我都会做到，你不许说话不算数。”
两人黑着脸离开的家，回来的时候罗跃却已经不是那样。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跟在媳妇身后，又是给她拿鞋，又是给她挂衣裳挂包。虽然平时他也这样，可今儿怎么看怎么狗腿。
“老婆，你晚上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罗跃、”刘璃瞪他。这是在家里，你没看到家人都在看我们俩嘛。你想上台，我可不跟你演。
“哦。那包饺子吧。你上楼去休息，等做好了我叫你。”
刘璃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就不该心软说那些话试探他。好了，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反正你都提出条件了，我就按那个办。
她气呼呼的上楼，把楼梯踩的咚咚响。罗跃笑着看她上楼，转身进厨房做饭。刘璃不在眼前了，大家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小四，没事吧？”
“你媳妇拉你出去干嘛了？”
“你没犯什么错吧？”陈之言都担心死了。“你怎么惹她生气了，那么大方的人跟你这么较劲？”
“我不知道。可能是除夕我喝酒了，我不确定。我都说以后不喝了。”
“好好哄哄。”大哥拍拍他：“女人是靠哄的。你好话多说几句，跟自己老婆不丢人。”
二哥也拍他肩膀：“两口子吵架最好别隔夜，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懂的。”
三哥乐呵呵的：“好好哄啊，多积累经验，以后哥哥还靠你传授经验了。”
“去你的吧。”罗跃嗔他。还当哥哥的呢，没个正行。
几个哥哥都劝他哄老婆，他妈在问了情况后也是一头雾水，给出的主意跟几个哥哥差不多。塞给他钱和票。
“好好哄。女人都是喜欢听好听的，有时候你做的好都不如说的好。长嘴是干嘛的，你多说好听的。”
“那你给我这些干嘛？”
“光说也不行啊，你不得有实际行动。一起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记得说好听的。”
说完他妈还嫌弃的摆手：“快走。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把钱都借给别人。如今好了，哄媳妇还得老妈帮你。”
“就是知道有你们兜底。”他扬扬手：“谢了。”
晚饭的饺子在哥嫂的助攻下很快完成，刘璃下来吃饭，面对大家的关心却没多说什么。她不接话，大家也不敢多说，一个个给罗跃使眼色。让他上楼哄老婆。
给老婆烧了热水提上去，刘璃到卫生间洗漱。因为没有供热水，洗漱起来很麻烦。但他每次都会用三个盆给她兑好，洗头发俩盆，洗身上一个大盆。等洗完了她会先去擦头发，护肤。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管过后续。每次弄完来卫生间，早已经收拾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