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骂我一个?明明——”他一指霍从音,立刻被她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一脚,把所有的狡辩都咽了回去,“好,是,全是我的错……”
“这是我家,”观栩道,“帮你回家拿了衣服。先去梳洗,一次性用品在卫生间,然后下来吃饭。”
奚见清:“QwQ”
观栩看向谭则:“吃完走人。”
“……”
吃人嘴短,躺平任嘲,我靠从音你还在笑?!
观栩煮了杂粮粥,炒了就粥的小菜分两次放盐出锅,煎了溏心无菌蛋,但还是顺路去哨兵食堂买了面点和豆浆。
谭则对霍从音比口型:他是不是过于仔细了?以前有这样吗?
霍从音:第一次见,确信
观栩背对着他们:“没吃完也可以走人。”
二人遂不语,只是一味地埋头干饭。
昨晚上散席了,在考虑去哪里过夜的时候,谭则提出了极具吸引力的方案:“要不去观栩家,他要是回来,我们可以吃他做的早饭,他要是不回来,我们可以吃他的瓜。”
霍长官批准:“去。”
就这么收获了一个愉快的清晨。
奚见清一面用餐,一面偷偷地看观栩的手,待发现戒指也在,终于放下心来。
他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透出些许笑意。
两位只想吃饭但不想吃粮的人用过早饭后麻溜走人,商量着周末去哪里鬼混好。
“清清,饱了吗。”观栩问。
奚见清点头:“嗯。”
“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听起来怪严肃的,她把手缩回去:“戒指,我的,不给。”
“不是,”他笑了起来,“我绝不反悔。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没有和人过密相处过,不见得是个好伴侣,或许并不能很好地照顾你,如果有困难,你要和我一起克服。
面对我的哨兵时,我的掌控欲比你想象的要更强,我会过问并插手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需要你完全接纳我,即便觉得窒息,也别松开我的手。最后……”
他朝她张开手,掌心躺着一枚嵌着蓝宝石的尾羽胸针。
看见它,奚见清忽地想起来这是他昨晚佩戴在胸前的饰品。
小葵为她挑选竹叶青耳夹的时候说过,依照惯例,参加年会的哨向会佩戴代表自己精神体的饰品,她也说过,观栩从未依照过惯例。
笼罩着某些猜想的云雾逐渐散开,露出真容,曾经百求而不得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任她采撷。
奚见清看着胸针,又看向他,不可置信,却又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问:“你的精神体,是什么?”
她好像快哭了,可他还是说道:“白羽绶带鸟。
我知道你在找谁,也知道你有多想找到,可我从未与你相认,只是像局外人一样,漠然看着你奔走。”
他说的什么,奚见清一概听不进,嗓音里已经有了哭意:“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初见起。”
分明已经决心要用一生去呵护,却还在这个时候用话去刺痛她,他知道自己性格里的恶劣和固执,在占有欲的包裹下,扎得人鲜血淋漓。
可是清清,不许退。
奚见清朝他伸出手,指节用力像在克制着什么。
观栩:“想好了吗。”
征询的字眼透着不容拒绝意味。
她一把将胸针攥在手里,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你还,记得我……!”
曾经她想过,哪怕一切都是她的独角戏,她也不在乎,可原来他就是她这出幼稚的戏里的男主角。
他说他在台下,其实他一开始就在台上,只是无声地注视着她,她没有发现罢了。
就算对他说一千一万次的喜欢,似乎也不足以表达。
“很想,很想,见到你……拥抱,很温暖,没有比阿栩,更温柔的人……”她像幼时那样紧紧抱住他,只怕手一松,他就又不见了。
观栩怔了许久,才自嘲似的笑出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从他第一次拒绝她起,就是错的,有人被爱而不自知,像个傻瓜一样多走了很多弯路。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就该在二人重逢的那一刻告诉她一切,哄也好,钓也罢,完完全全地占据她所有视线。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对吧,清清。
哨兵就该和向导在一起。
对吧,清清。
只有我能安抚你,你需要我。
对吧,清清。
不管不顾地哭了一通,奚见清鼻尖都红了:“那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精神体?”
他隐藏了精神体信息,她想或许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于是又添上句:“求你。”
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谁都拿她没办法。
观栩看她面无表情地说出两个重得要压倒人的字,眼里却还沁着水,好像戳两下又能淌出泪花来。
见他沉默,奚见清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行,就算了。”
毕竟,清清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哨兵对不对。
“可以给你看,”他横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热意呵在她颈侧,“只是不要轻易这样说,还没到那个程度。”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挑的,纯白羊绒衫,柔软又顺滑,很好抱。
他说得好像自己求一求,他就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一样。
后来她发现也确实是,只除了一种情况,会得到更强硬的拒绝。
一只绶带鸟轻轻扇动着羽翼落在奚见清手上,爪子勾住她的指节,头部近于绀青,两支细长的尾羽垂落,羽尖月白,淡得像晴空在水中晕开。
太过轻盈,好像动静一大就要飞走。
奚见清屏住呼吸,轻轻拂过它一丝不乱的羽毛,它很乖巧,只是歪着头看着她,在她再次抚摸的时候还偏过头蹭她的掌心。
精神体有没有自己的意识,是否代表哨向的潜意识,众说纷纭,至今还没有明确定论,主流声音是“没有”和“是”。
但不管是它自己亲近她,还是他用它讨她开心,都足够令人欢喜。
见她玩得不亦乐乎,满心满眼里都是白羽绶带鸟,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观栩蹭着她的脸颊,双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耳畔。
“我和我的精神体,你更喜欢哪一个?”
“你。”她毫不犹豫,但头也没抬。
绶带鸟从她手上飞走了,她抬高手抓了两抓,却只能擦过它的尾羽。
“真的是你,”她信誓旦旦,“阿栩,再让我摸一下吧,就一下。”
观栩依旧似笑非笑。
见他这不信任的神情,奚见清料定是无望了。
竹叶青突然出现,硬是缠住绶带鸟将它从半空拽了下来,它一落到她怀里,她立刻宝贝似的抱紧了,就没想过他还可以让它消失。
“不要,”见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她先一步拒绝,反复揉搓,把它的羽毛抓得乱糟糟,“等会儿还你,我们已经,很久没见。”
要是真的绶带鸟早被她惹毛了,观栩的眼神却越来越幽暗,他的小哨兵单纯得不像话,还没有学会如何与向导的精神体接触。
清清,你这样,我不行。
他用掌心托起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把自己灼热的呼吸渡给她,把她细微的呻吟咽下去。
奚见清原以为昨晚的吻已经足够热烈,等到窒息与快意一同涌上来,她才发现原来他之前一直绷着根名为“克制”的弦。
理智之下不仅仅是温柔。
不知道别人接吻是不是也这样,她感觉自己总是陷落得很快,她的向导一次比一次更深入,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精神体比他更具诱惑,她手上渐渐松了开,想要攀住他的肩膀。
但紧接着——
观栩贴着她的手背将她按回去,嗓音沙哑得厉害,混着喘息,说不出的好听。
“再碰一下,清清……”
“?”
为什么跟刚才不一样了。
也许纠缠了很久,奚见清靠在观栩的肩上,听二人的心跳声逐渐趋于平和。
他在她头顶说:“清清,我们申请结合吧,顺利的话,下周一工作日就能通过。”
看见他眼中的专注与认真,她点了点头。
观栩又道:“你想什么时候举行仪式?年后有空,只是从现在开始准备有些仓促,等下次放假,估计就是明年这个时候了,又觉得太久,中间挑个时间,或许宾客来不齐。”
不知不觉就想了很多,总想让事情完备些,再完备些。
奚见清想了想,说:“明年吧。年后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他不问,只是说:“好。”
第37章 小小的也很可爱
奚见清和观栩预约周一办理结合申请,不过年底了二人都是大会小会不断,太多总结报告要交,还得抽时间去。
ES10每天都在队员的主持下开作战会议,主要用于监督队长写报告,然后互相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