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过去？”
“……”
许白砚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我过不去。”
.
四十余栋高楼外立面，八十万盏led灯同时点亮，隔江远望，展现出一副巨大的城市画卷。
夏榆拍好照片，和大家一起站在栏杆里远望。
没一会，身边有个人站了上来。
一拳之隔，她几乎能感觉到这人靠近时的热量，在寒冷的冬夜，替她阻隔了一侧的江风。
她顿了顿，忍不住侧眸看了一眼，而他似有感知，转头过来。
五彩的光线印在他的眼底，亮得惊人，也像一个漩涡一般，似乎要把她席卷进去。
“你非得这么跟我断了是吧？”
那天晚上，他是这么问她的。
夏榆看着他的眼睛，搭在栏杆上的手握紧了。有那么一瞬，被她刻意遗忘的欲望和心跳在隐隐复燃。
停！停止！
夏榆，冷静点，快把眼睛挪开，心脏该死的也别乱蹦了！
叮——
就在这时，手机声突然响起。
夏榆吓了一跳，却感激这时的铃声。
她连忙转开视线，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拿起了手机，看向显示屏上的名字。
身边的人也同样看了过来。
夏榆侧过身，接起：“喂……”
“小榆，你今天不在家吗？”
“我出门了，跟朋友来看灯光秀。”
“今天这么冷你还跑去看灯光秀啊。”电话里的宋予安笑了笑，问道，“是跟林莹吗？”
“不是，是其他朋友。”
宋予安哦了声，又道：“今天我给你们家拿年货过去，结果去了发现你不在。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确定，可能还有一个多小时。”
“好吧，天冷，注意保暖。”
“恩。”
挂了电话，夏榆把手机塞回口袋。
“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具体和哪些朋友一起出来看灯光秀？”慢悠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夏榆盯着前方：“我为什么要说。”
许白砚：“怕他知道是跟我之后，会不高兴？”
不想被套话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回答。
于是夏榆就这么假装自己聋了，转头去问kk：“冷不冷啊kk姐？灯光秀要结束了，我们可以去室内了。”
许白砚勾了勾唇，哼笑了声。
Kk不知边上这两人的小九九，道：“是有点冷，我们要不回酒店吧。夏榆，现在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夏榆：“行，我们明天可以早点出门。”
“嗯嗯。”
由于他们订的酒店就在这边上，所以许白砚送完他们到酒店后，车里就只剩下他和夏榆两个人。
眼看着夏榆等他们走后有去拉车门的意思，许白砚直接启动了车子。
“我自己打车回去。”夏榆立刻说道。
许白砚不悦：“你可以看看灯光秀刚结束，这附近现在有多少人在排队打车。”
夏榆：“……”
“坐好，这一路我不跟你说一句话行吧。”
车子开得飞快，她想下车都不可能了。
而一路上，他也真如自己所说，一句话都没有。这让夏榆放松了警惕，微微侧过身，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夏榆在困顿中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家的小区出现在面前。
夏榆清醒了些，低低说了声“谢谢”，打开了车门。
“小榆。”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叫她。
夏榆转头看去，才发现几步开外宋予安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又看向了驾驶位上的人。
“予安哥，你怎么在这？”夏榆愣了愣，奇怪问道。
“我刚才出门买点东西，正好要回去了。”宋予安说话间又看了眼许白砚，“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夏榆：“因为今天kk姐他们——”
“夏榆。”车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夏榆回过头，看到许白砚示意了下后车座，“包忘记拿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身上空空的，赶忙回去取包。
“谢谢。”她又说了一遍。
许白砚看向小区门口的男人，冷冷地笑了一下，“不用谢。回去吧，我明天再来接你。”
第46章
小区夜晚灯光微弱, 冷调带来的寒意更甚了。
宋予安和夏榆走在小路上，一时无言。直到走到单元楼楼下，他才拉住了她的衣服, “小榆，你跟他又在一起了吗？”
夏榆摇了摇头, 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了：“今天kk姐他们从海城过来, 我带他们去吃饭, 他……正好也在。”
宋予安：“那你跟他现在是……”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正好送我回来而已。”
宋予安闻言却依然不安, 自回到杭城后，他便觉得他们一定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一个月不行, 两个月。两个月不行, 半年……
他们离得近，经常相处，他相信她迟早能把许白砚这个人给忘了。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又出现了。
“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我们和他——”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夏榆骤然打断了他的话，“不用重复, 我心里清楚。”
宋予安皱眉，“我是怕你又陷进去。”
夏榆抿了抿唇, 不说话, 转身去拉单元楼的门。
“小榆，不能跟我试试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夏榆怔在了原处, 她捏紧了门把，回头看他。
昏暗的光线下，宋予安逆着光, 眉目有几分忧伤：“我喜欢你。”
喜欢……
这句话，她曾经期盼很久。
可时至今日，她听着眼前的人说这句话，惊觉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期盼那个人说喜欢，期盼那个人对自己恋恋不舍……
多糟糕。
明明她嘴上是希望他离自己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她！
“予安哥，我不想试。”
宋予安道：“是因为许白砚吗。”
夏榆垂眸，没摇头，也没点头，只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其他可能。”
“但以前你明明喜欢过我。”宋予安颓唐道，“我没有感觉错吧，你是有一点点喜欢的不是吗？”
“我承认。”夏榆低声道，“我承认我对你有过别样的感情，因为在年幼时，只有你会真心实意对我好。但是，那已经过去了……我很感谢你对我那么好，但是说到喜欢……我觉得，喜欢是一件绝对的事，它没有比较，没有分析。如果开始二选一，就不是我要的喜欢了。”
“可我跟薛恩瑾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我现在对你就是唯一的，确定的情感！你不能因为我曾经犹豫一下就否认我的所有，每个人都需要经历过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乎什么！”
是吧……站在他的角度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这般执拗。
夏榆看着他，觉得有些抱歉。
她甚至怀疑起自己之前对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喜欢，还是，依赖更多？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这么无动于衷。
“……对不起。”
夏榆也不知这时候自己还能说什么。
也许说什么都是多余。
于是她没有再做声，转身上了楼。
宋予安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汹涌的情绪无法平息，可他发现夏榆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她再也不满心满眼都是他了……
宋予安万分后悔。
如果他早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好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没有如果。
.
拒绝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
夏榆这天晚上没有睡好，导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一晚上没睡，宋予安闹你了？”十点钟，夏榆走出小区的时候看到许白砚的车，一上车就听他略带嘲弄的声音。
她还有点困，不想理他这句话，坐到后排道：“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呢。”
许白砚从副驾驶拿了一个袋子，丢到她腿上：“他们还在休息，先来接你。”
“……这什么。”
“早餐。”
夏榆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三明治和咖啡，还有一个鲜切的水果盘。
她看了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许白砚没应声，踩了油门，往kk他们所住的酒店去。接到人后，他们按照夏榆的攻略，去了一些热门的景区。
今天天气还是很冷，不过何家森他们玩得很开心，一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直到下午三点钟，夏榆和kk决定单独行动。
Kk想去逛街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何家森他们懒得逛，便想回酒店，于是男女生暂时分开。
夏榆带着kk去了她想去的一些店，买完东西后两人慢悠悠地去了一家餐厅吃点男生看不懂的漂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