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
他的下颚绷着,眼睛始终看着她。
许听晚的眼睫颤了颤,对着他一笑,“好。”
……
一切的一切都是迟渡在帮她弄,明明自己比她大了四岁,现在被照顾的竟然也是她。
许听晚没说错,体温是降下去了一点,但还有有点低烧,医生说可以打点滴也可以开点药,许听晚想了想还是开点药算了,现在如果开始打点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打完。
回到家依旧是迟渡帮她弄,从烧水到接水再到把药送到她面前,许听晚唯一的动作可能就是把药填进嘴里,然后再喝水咽下去。
“姐姐,我今天住在这里可以吗?”
每一次留宿迟渡都会问过她的意见。
“好。”许听晚愣愣地点头。
“如果晚上感觉到不舒服了敲我的门可以吗?”
“……嗯。”
“那现在想睡觉吗?”
许听晚摇摇头,“今天睡了很久,现在有点不困。”
“那姐姐想做什么?”
迟渡今天太过温柔,温柔到有点纵容,听得许听晚想要更加得寸进尺。
“我想看电影。”
迟渡立即起身帮她开电视,“想看什么?”
“美丽人生。”
许听晚随口说了一部自己看过的电影。
轰隆隆的电影声效环绕在许听晚的耳边,迟渡依旧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两人的距离远到许听晚有点难受。
“你可以坐过来看,这部电影很好看。”
许听晚找了个正当的理由。
迟渡有几秒的迟疑,随后依旧听她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能放下一个人,但是许听晚依旧很知足了。
迟渡的心思没有放在电影上,而是时时刻刻注意着身旁的动静,他能感觉到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不管是坐起身还是慢慢地滑下去半躺着。
电影放了一半,身旁也没了动静,迟渡玩着手指转过头,许听晚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头发垂落在肩上,迟渡抿了抿唇,把电影关掉后悄悄离她近了些,直到他能听到她那绵长的呼吸。
迟渡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从额头到睫毛到挺翘的鼻子再到红唇,目光停住,咽了一口生理性的口水。
“姐姐。”
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但今晚又不太可能让她在沙发上睡,迟渡站起身来在客厅踱步,在给自己建立了强大的心里建设之后,他调整着姿势尽量不冒犯到她,随后将她整个人抱起。
很轻。怎么会那么轻,抱起来时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迟渡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关灯关门。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刻意地放轻,甚至因此热了一身的汗。
他撩了撩头发,今天没带换洗的衣服,许听晚睡觉他也不能擅自进许听砚的房间,只好忍着黏腻躺下。
翻来覆去几回都睡不着,最后忍不住给许听砚发消息借衣服。
那边好像是夜猫子,现在都还秒回,得到了允许后迟渡拿了上次穿的一套就进了浴室。
凉水从面上一路滑过,刚才晕眩的感觉也消失殆尽,脑海中却始终浮现出一张脸,一颦一笑说话时的神态语气他都历历在目,喉结上下滚了滚,迟渡扶着冰凉的墙壁无声地叹了口气。
姐姐。
*
许听晚的病好了快一周林乐栖才知道,那天她抱着电脑就冲进了她的家里,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许听晚像伺候大小姐一样给她拿好零食和饮料,又把自己的电脑支架和抱枕拿过来,支架给她撑好,抱枕放在她的腰后垫着,做完这一切看着林乐栖舒服的模样许听晚都有点弄不清楚她是来关心自己的,还是来当皇帝的。
“你竟然不告诉我!”林乐栖吃着薯片依旧没忘记正事。
林乐栖拿起她面前的汽水喝了口,“本来就没多大的事情,吃了点药就好了。”
林乐栖捏着她的脸撅着嘴,“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许听晚被捏得说话都含糊。
“下次生病了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许听晚笑意越来越深,扒拉开她的手抱住她,“知道啦我的姐姐。”
林乐栖晃着脑袋哼哼唧唧,被这句话哄得喜笑颜开,“你和迟渡进行的怎么样了?”
许听晚身子僵住,松开她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声音闷闷的,“就那样呗。”
“实话实说。”
“……”
许听晚简单地把她生病那天的事情跟林乐栖说了一遍,她听之后一边哇哇叫一边言之凿凿地点头,“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许听晚:“……”
这回激动的变成林乐栖了,比较淡定的竟然是许听晚。
最后林乐栖看不惯她无所谓的样子打了她一下,“认真点。”
许听晚乖乖坐好,“我是觉得呢,感情这个事情要循序渐进,不能急。”
林乐栖眯了眯眼,立马看透她,“是不是找到攻略了?”
许听晚歪了歪头笑道,“算是吧。”
许听晚对于迟渡的事情说的很含糊,她不知道迟渡对她那么好是因为觉得住在她家觉得亏欠还是喜欢,所以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很肯定。
八月中旬有一个会要飞国外,这次的搭档依旧是和梁牧一起。
两个人的酒店房间挨在一起,除了必要的专业上的交流再无其他,所以许听晚很喜欢跟梁牧搭档,真的很省事也很让人舒服。
晚上八点多左右许听晚放下电脑揉了揉眉心,才把手机的静音改了回来。
她在众多消息中,准确地点进了那束金色雨。已经是熟能生巧了。
【迟渡:姐姐你不在家吗?】
【嘘听晚晚说话:我在国外有个会,大概后天回去。】
【迟渡:自己吗?要注意安全。】
许听晚咬了咬手指,【嘘听晚晚说话:方便打个电话吗?】
【迟渡:方便的。】
另一边的WG基地选手宿舍,首发队员窝在一起练小号,迟渡本来坐得好好的突然起身走向阳台。
Mirari看到他这样哼笑,“北极星最近怎么老往阳台跑?阳台有什么东西?”
期年抬头看了一眼,“有金子,快去捡。”
小楚把抱枕扔过去,“期年你大招空了!”
“刚才不是说话呢……”
“……浪费我一个闪现!!!”
“……”
……
迟渡穿着白T黑裤,天气入秋晚上的时候开始有点凉,但此刻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对着手机摄像头整理着头发,突然就弹出来了视频通话的界面。
“姐姐。”
迟渡轻轻叫了她一声。
许听晚看着他的脸一天的疲惫也扫去了不少,“在做什么?”
迟渡:“他们在练小号。”
许听晚眨了眨眼,“你呢。”
“我在跟姐姐聊天。”迟渡浅浅一笑。
他看到许听晚有几秒的错愣,迟渡赶紧岔开话题,“姐姐一个人吗?”
“跟梁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是我的一个师兄。”
“……”
那边看着她没出声,许听晚觉得奇怪想叫他一声,字音还没吐出去迟渡就笑着问她,“姐姐,国外风景好吗?”
许听晚撇了撇嘴摇头,她把酒店的窗帘拉开将摄像头翻转对准窗外,外面繁华如昼灯光璀璨。
“虽然很繁华,但是感觉少了点人情味。”
几秒后镜头翻转对准了她的脸,她的头发似乎是随便扎的,脸颊的一边还垂着一缕碎发,眼睛上还戴着黑框眼镜,显得脸愈发的小和白皙。
“那姐姐赶紧回来吧。”
许听晚扬了扬嘴角,“明天开完会再总结一下,订了后天早上的飞机。”
“好。”
两人之间有几秒的停顿,迟渡看着她再问道,“姐姐近视吗?平常没见过你戴眼镜。”
许听晚听到这话才感觉到自己戴了眼镜,她把眼镜摘下对着镜头晃了晃,“我不近视,这是防蓝光的,我视力有5.2呢。”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莫名和谐。
“姐姐你那边有月亮吗?”
许听晚果真仔细向外边看了看,找了半天只好无奈说道,“……没看见,怎么了?”
迟渡突然将摄像头翻转对准了天空上的一轮弯月,不仅仅有月亮,还有屏幕之外,熟悉的语调和声音。
“今天榆城出月亮了。”
今天榆城出月亮了。
我好想你。
*
许听晚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他要去连城比赛,本来当天就能见面的硬生生又隔了两天,这两天许听晚都感觉度日如年,但是他们的关系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比如打视频电话。
这是比平常朋友更加过界的行为,暧昧而又不自觉地让人坠落、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