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晚看着台下的人来人往,眼睛始终亮着,“若是成功的路上能有一个人陪你走,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吴浩:“……”
*
许听晚回到榆城之后就被林乐栖拉着到她那住,问她原因也只说最近熬夜想有个人陪。
这个理由她肯定是不信的,先不说许听砚那个吊儿郎当的总是往她这跑,再怎么陪也不该拉着她这个外行人来陪。
许听晚盘着腿看着她敲代码,手里的薯片也没断过,嘎吱嘎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了老鼠,最后林乐栖抬起头瞪了她一眼,许听晚才讪讪地收了起来。
许听晚拍了拍手说道:“你们搞计算机的都这么忙?”
林乐栖敲键盘的手顿住,简单收了个尾后合上电脑看她,“你别说,我最近还真是闲,十二点准时睡觉从不熬夜。”
许听晚一脸不信,“那你喊我来干嘛?”
林乐栖凑近她,一脸鬼鬼祟祟,“你和你家那位,进行的怎么样了?”
许听晚:“……”
合着是喊她来八卦的。
林乐栖继续问:“有没有想再进一步?”
许听晚撇了撇嘴,眼睛向上瞥放空,若有所思地重复,“再进一步?哪一步?”
林乐栖突然瞪大了眼睛,手指指着她不可置信,“不会吧许听晚,你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了?你们该不会……”
许听晚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之后脸迅速红了起来,“哎呀什么啊!我是说关系进到哪一步!不是……哎呀……!”
越说越乱。
许听晚看她起劲,头脑一热把问题扔给了她,“那你有没有想和谁进哪一步的?我可是知道许听砚最近总是往你这跑的。”
林乐栖一脸的不解,“我这是江湖救急,自家弟弟,不用白不用。”
许听晚一脸吃瓜的模样,林乐栖拍了拍她的手正色:“反正我怎么样也不可能爬自家人的墙头的,这点你放心。”
许听晚缩脖子:“这么正经?”
林乐栖却激动,“当然了!我又不是饿得没饭吃了,至于对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有歪心思吗?”
许听晚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又啧嘴,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林乐栖对她还真没瞒过事,既然挑明说了那就是对许听砚真的没意思,这谁该哭谁该笑,已经显而易见了。
林乐栖把话题拉回来,“你还没说呢,想过和你家那位的以后吗?叔叔阿姨知道你们的事情吗?”
许听晚摇摇头,“还没找到时机说,不过这跟迟渡的以后嘛,我倒是想跟他一直在一起。”
林乐栖:“就只是在一起?不要什么了?”
许听晚:“还要什么?”
林乐栖又激动了,手舞足蹈地比划,“就比如说给他一个名分啊,见见家长双方都认识一下?亦或者再远一点,结婚?”
许听晚手腕撑着头,“我们双方家长都知根知底,你说的名分,我倒是没想过,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是该负责的。”
林乐栖的脸凑过去,“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许听晚没忍住笑,“林乐栖!”
两个人打闹成一团,刚才的话题也渐渐偏航。
“你之前跟我说追迟渡的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林乐栖抱着她问道。
许听晚笑了笑,“她现在可厉害了,数学竞赛银奖,高考数学满分被北城大学特招了。”
林乐栖突然直起身子,“怎么又一个数学满分的?”
许听晚歪了歪头,“她本就聪明,爱情哪能蒙住她的眼。”
林乐栖拿枕头砸她,“不对啊,榆大的数院明明更好啊,为什么选择留在北城?”
许听晚想了想,“也许是家里在北城那边有人脉?”
林乐栖点点头,突然大叹一口气瘫在床上,“就我一个废物啊。”
许听晚托着脑袋去看她,“你怎么会是废物?全省十三进来的榆大还称自己是废物?”
林乐栖叹了一口气,语气惆怅,“我没有许听砚那样好的脑子,才大二就能把代码编的行云流水,自己都能做个APP,也没有你这样的天赋,从来只拿第一不拿第二,所以我只能日复一日地努力,用量变来引起质变,尽管结果是好的,但我知道我和你们的差距,是我永远也追不上的。”
许听晚听着眨了眨眼,说道:“全国高考人数一千多万人,榆大却只录取一百多个人,那年计算机系在北城只录了两个人,你是以最高分进入榆大计算机系的,还没毕业就拿到了大厂的offer,现在工作风生水起,你要是自嘲废物,其他人该怎么办?”
林乐栖笑着看她,眼中含着泪光,“晚晚,谢谢你。”
许听晚受不了她这样煽情,盖住她的眼睛跟她闹,床上的被子和枕头乱成了一团,两个人也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许听晚枕在林乐栖的腿上,学着她的语气发出感慨:“天赋异禀终究是凤毛麟角,光环的背后付出了多少也鲜为人知,天才这个词实在是太过高大,我们站在山脚已是仰望不及,又哪来的自信去套用天才的定义,只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努力,去期盼有一天能迎来爆发式的胜利。”
林乐栖低头看她,“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生活?”
许听晚歪了歪头,眼睛亮亮的,“有,当然有。”
“和迟渡?”
“不止是他,也有你,有许听砚,有我爸妈,还有你爸妈,还有年年阿姨,我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
林乐栖哽咽,眼泪滴在许听晚的脸上,“我爸妈……”
许听晚起身去给她擦眼泪,安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叔叔阿姨虽然极少回家,但他们毕竟是为国奉献,我相信他们是爱着你的,你身边每一个大的日子他们都没缺席,我不能劝你懂事,但事已至此,我们又不得不懂事,好在你身边有我,我也庆幸我身边一直有你,我知道你对自己要求高,但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要是累了或者只是哪天心血来潮想出去玩了,你叫我,我一定第一个到你身边。”
林乐栖抿唇去抱住她,过了一会儿却摇头,“不行不行,现在不行。”
许听晚诧异,“现在不行?”
林乐栖拉着她的手,“你这几天先在我这住,是许听砚!他说这几天和迟渡要交流人生,那我们也不能横插一道对不对?”
许听晚都听笑了,“他女朋友是我还是许听砚?
“……”
*
许听晚知道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但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跟迟渡打电话他只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一开始还好,后来就感觉他有心事,尤其是这两天,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有时自己发呆都不知道,问他也只说上课有点累,让她别担心。
今天她铁了心的去问,罕见的打过去视频又被挂掉,随后迟渡那边又回过来电话,看着手机屏幕,许听晚笑着只说让他打过来视频。
迟渡极少拒绝她,平常什么事情都对她百依百顺,可唯独这一件小事迟渡怎么也不肯,许听晚就是再迟钝也发现端倪了。
她挂了电话穿上鞋出门,火急火燎地连电梯都没等,六楼直接走的楼梯。
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跟林乐栖发个消息告诉她有事情出去一趟,别让她担心自己。
今天是周四,她翻了翻事先保存的课表,发现今天迟渡下午只有一节课,但却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
榆城夜晚繁华,透过车窗玻璃看外面时,许听晚全然没了滋味。
榆大有门禁,许听晚也没打算进去,跟迟渡发了个消息让他出来后就把手机息了屏。今晚的风大,出来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扎头发,风吹得头发乱糟糟的,但好在身上穿了外套,不至于在冷风里被冻死。
她的心紧成一团,所以等待的时间都格外慢,渐渐地便没了耐心,想转身就走但又实在是担心他。中间时不时地有人来要她的联系方式,都被许听晚一一拒绝,但实在不巧的是,迟渡刷脸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一身黑,冲锋衣和黑裤,头发被风吹得也没好哪里去,见到她的第一面却是把自己手腕上的皮筋替她绑了头发,手法生涩,绑的也松松垮垮的,许听晚拍掉他的手自己随意地扎了一下,随后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门口灯光昏暗,迟渡的脸往黑暗里侧了侧,像是在故意掩饰什么。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许听晚不喜欢他这样,但也确认了他确实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只好率先开口道:“你出轨了?”
迟渡倏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有!”
因着抬头的动作,侧脸上的一道红痕落在了许听晚的眼睛里,她蹙了蹙眉,然后立即捧住他的脸凑上前去看。
“这怎么了?谁打的?”
迟渡的侧脸上有一道伤口,伤口在脸颊偏下方,伤痕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晚上灯光暗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出来,伤口已经有点结痂,说明已经存在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