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买得很早了,早到还是大三,两人第一次发生边缘关系后,用以防患于未然,但没派上用场。
方璟视线上抬,停在某处,气息逐渐沉重。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满好僵住了,她默默挪了下屁股,又挪了挪,脸红了,“我还没干吗呢,你怎么这么快?”
“好好,别闹,放我去洗澡。”
他的嗓音有几分沙哑,似清泉里掺了一把细沙,搅得浑浊起来。
满好只是想逗他玩儿,哪想他这么禁不起撩,一把杠起她,打车带回家,不过是领口低了点,他就……了。
以前也没这样啊?还是说开了荤的男人不过如此?
方璟不会打她,从前说话凶一点,都会惹得她哭鼻子,对她施过最重的刑就是挠痒。
但不代表他会放过她。
满好最能恃宠而骄,仗着他纵容她,没少干蹬鼻子上脸,骑在他头上胡作非为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要走他的笔,让他写她的作业,使唤他顶着大太阳给自己买冰棍,以及,在他洗澡时,闯进浴室。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
第32章 第三十一天
浴室里,雾气弥漫,全是体温烘出来的。
满好背对方璟,手抓着窗台,他的手压在旁边,两只手大小对比明显。
这块小台子上放着几瓶洗发水、沐浴乳,磨砂玻璃映着淡淡的,梦境里一般的黄色光晕。
满好的衣服没脱,被他的胸膛贴着,沾湿一大片,黏着皮肤,不太爽利。
她的头低下去了些,发丝黏在唇角,受身后的力道的缘故,小幅度地摆动着,散开的头发愈发凌乱。
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况,纯粹是满好爱招惹方璟。
方璟当然未曾想她会当贼偷溜进来,门没有反锁。
当他察觉门被推开时,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满好赤着脚,脸被热气蒸得红红的,眸子如落进湖底的鹅卵石,唇是夜晚收敛花瓣的玫瑰,微抿着。
一时之间,方璟想不到该呵斥她,还是一把把她拽到身前。
是她先开口:“你别动。”
她抬手关了花洒,垂眸看着他的薄弱之处。
水珠从他的肩周,再顺着胸肌、腹肌,一路下滑。
她不准他动,他就没动。
老实得宛如石膏雕塑,任由她观摩。
他在她眼前直起来了。
满好感到口干,咽了咽唾沫,自方璟的角度,喉咙细微的动作却分外明显。
她从未这么直接地,仔细地打量过。
无法用具体的词语去形容她的感受,她有些怕,又有些新奇,整个人像被丢进峡谷湖泊,景色美则美矣,一往下望,是不可触底的深渊。
身体里,也像被盘古劈开一道巨大的天堑。
她指尖颤抖着,尝试去碰他。
行至中途,手腕被攥住。
方璟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他大抵也是羞于让她触碰,有些不上不下的。
所以,满好带着他的手,握住了。
没开排气扇,水又关了,空气不流通,热气蒸得两个人都脸红了。
沟壑越来越宽,越来越深,大得要容纳天地万物。
呼气,吸气。
不行。
控制不了,只会放纵呼吸越来越急促。
在失控之前,满好把那次他问他的又还给他:“你舒服吗?”
她的指甲有几天没修了,长出来一点,无意间剐蹭到他,那种痛感,类似于指尖被植物的尖刺划破。
然而,他一言不发,只是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方璟,我……我不会啊,会不会把你弄伤?”
“没关系。”他安抚地顺顺她的背,“慢慢来,别太用力。”
方璟像在鼓励一个刚下地学步的婴孩,教她节奏,教她动作。
与此同时,脑袋蹭着她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而下,和她的交织在一起,脖上青筋爆起,似在忍受什么。
满好手酸了,后悔了,想松开,他也不为难她。
只是,菜和刀叉已经齐全送到面前,没有不食用的道理。
……
满好回头想说什么,被方璟低头吻住。
他捏着她的下巴,吞噬着她的唇舌,比之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亲得凶悍,具有侵略性。
耳边又响起剧烈的蝉鸣声。
她的脸更红了,似乎和它们在同步地做这种事。
方璟吻完,唇在她眉间、鼻头、耳后等各处流连着。
她吸吸鼻子,声音齉齉的:“你之前的正人君子形象,都是装的吧?”
“好好,”他呢喃着,耐心地告诉她一个道理,“现实中,没有男人不想,我是尊重你,是你非要来招我。”
她故作天真地眨眼,“你不喜欢吗?”
喜欢。
但不该是她这么玩他的。
满好轻声抱怨:“我腿好酸,好累,不想站着了,你快点好不好?”
每个字眼断断续续地吐出来,爆珠一般,被他吸入口中,牙齿一碾,清凉的果香味顷刻在唇齿间爆开,引得他又去啄吻她的唇,想汲取属于她的甜香。
她的皮肤烫,堪比打了半个多小时乒乓球。
他搂紧她,哑声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
很奇怪,这么多年,反观她整天“方璟”“方璟”地喊,他却不爱叫她的名字。
他看向她时,她会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话。
“方璟,你是被夺舍了吗?”
叫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过了数秒,他才开口:“我喜欢你。”
“我知道呀。”
“我的意思是,我每叫你一次,就是在说,我喜欢你。”
满好失语了。
“我从前就是个不太会表达的人,所以,你也看不出来,我多喜欢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把你当好朋友。”
“方璟……”
“我是为你学文,为你放弃S市的工作,还有很多很多事情,理由编造出来,是骗你,也是骗我自己。”
他一边动,一边说。
表白的话,落到她耳中,如裹了一层雾。
“当时填报志愿,是你陪着我填的,你还记得吗?可是后来我改了,我把政法大学下面的改成和你同一所学校——我知道如果政法大学滑档,录上你的学校,我会被骂得很惨。”
满好喉头一哽。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你傻不傻啊?别说你爸妈,我都要骂你。那得浪费多少分啊。”
方璟低低地笑了声,“从小到大,陪你犯的傻还少吗?”
她抓着他的手,轻轻柔柔地说:“方璟,我想抱你。”
他将她转过来,面对面地搂着,“我现在说给你听,不是向你索要什么回报,只是让你知道,我多喜欢你。”
她的背抵上瓷砖,被他托抱而起,她的心猛地一悬。
满好突然不解,为什么要在这种激烈时候,说这么柔情脉脉的话?
然后,她明白了。
他的目的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哭出来。
这一层楼不单单只有方、满两家,但其他住户搬走又搬入新的,压根不熟。
满好不敢大声,这个时间点,能听到楼下电视声,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显然,隔音一般。
最后,方璟急促地喘着气,用过的橡胶套扎了个结,丢进垃圾桶。
满好挥拳捶着他,“死方璟,臭方璟。”
那点力气给他捶背都不够。
方璟将她的衣服兜头脱掉,一起重新冲了个澡。
白亮的灯光下,女孩子的肌肤尚泛着红晕,热水一浇,有着玉一般的润泽。
第二次是在他房间,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曾经,很多个夏日的午后,两个人挤一张桌子写作业、看书,风扇从后面送来热风,无法抑制出汗,湿黏得很,满好更坐不住。
而今,他们抱坐着做,小刀剔骨一样地磨蹭,耳鬓厮磨。
同样的人,同一个地方。
跨越了数年时光,从亲密无间的朋友,到亲密“无间”的情人。
满好一手环绕方璟的肩背,额头抵着他的肩,“你没在我脖子上留印记吧?”
他指腹摩挲一小块皮肤,“蚊子咬的。”
她好气又好笑,侧过脸,在同样的位置吮咬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嗓子眼干,踹了脚方璟,说要喝水。
他说:“你也就使唤我了。”
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表情诚恳,“我亲亲亲爱的好朋友,男朋友,方璟哥哥,辛苦你啦。”
他亲了她一下,任劳任怨倒来一杯温水。
时间犹早,满好把腿夹在方璟的腰上,八爪鱼一样抱着他,“方璟。”
“嗯?”
“方井井井。”
他不厌其烦:“嗯。”
“不想这么快成为大人。”她把脸贴在他的心口,惆怅地说,“今天饭桌上,他们聊起那些话题,乐乐听不懂,玩得可高兴,几年前的我,也只用担心怎么模仿家长字迹,在六十分的物理卷子签名,攒多久的零花钱,才可以买中意的小说或者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