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上前半步。
鹤承渊掷刀,刃刀悬在半空抵住君辞咽喉,双眸霎时血红,“大昭是想易主。”
君辞波澜不惊,垂眸双指弹开刃刀。
不过鹤承渊这关,沈知梨怕是不会与他相谈。
“是大昭的郡主,亦是朕的师妹。不请自来……”
“……黄金万两不是聘礼,是她的嫁妆。”
沈知梨怔愣。君辞明知她不是那个沈知梨,更何况外人眼中永宁王府早已不再,他身为大昭一国之君,根本无需做这些事。
君辞固执,帝王之气不输分毫,语气尽是不可违抗之意。
收下,是她陪嫁的嫁妆。
不收,是他奉上的聘礼。
他嘴角浅笑,语调柔缓一些,“不知,可否向师弟师妹,讨杯喜酒。”
鹤承渊从怀中取出一张喜帖丢去,喜帖上赫然写着邀客君辞二字。
沈知梨:“多谢。”
大昭再次成了她的后台,她的娘家。
“既是兄长……分内之事。”君辞为喜轿退出条路。
宋安‘恨铁不成钢’,“大师兄啊!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了?聘礼不够我给你添点。”
说罢他客气取出一块金锭摁君辞怀里。
君辞把金锭丢回他篮子里,“我让你回药谷,你在这一待数月,是玩开心了。”
宋安:“我这不是在当间谍吗?等你来抢亲呢。”
苏钰难得打趣道:“那不知道宋谷主探到了什么敌情?”
宋安脑子晃了一圈,琢磨着,什么敌情。嘿,吃好喝好,有什么敌情……
他在苏钰审视的目光下说道:“这、他们那盘子碗磕破了角,膈嘴,沈大小姐肯定不喜欢。”
“……”泠川从他篮子里顺势掏走金子往自己怀里塞,“扣你的钱,洗个碗居然把主君亲手给沈小姐做的盘子碗磕坏了。”
宋安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你干什么!抢钱啊!”
泠川突然停下脚步,反手把他手里的金篮子抢走了。
宋安高马尾冲天,“抓贼!!!”
他转头一瞧,方才给他扛金箱子的两个魔军,叛变了,扛着他的金箱子走向泠川!
“什么!我刚还给了你们两个十多两!那是我的钱啊!”
“大师兄你看到了!他们这群魔头抢我的钱啊!”
君辞无动于衷,跟着喜轿方向去,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苏钰在一旁憋着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块金子没捞着。
苏钰:“宋谷主还是早些回谷里罢,陛下给你招了不少弟子还等着你这个师父教导。”
“什么!”宋安晴天霹雳瞪大双眼,“你们也给我添堵啊!”
鹤承渊给他招徒打发他走就算了,怎么连大师兄也不放过他。
这下好了,“人财两空”没地哭,那么多张闲嘴他得卖多少草才养得起!
苏钰与君辞此番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打破旧阂,表明立场与魔界谈合。互达平和为重要一事,还有便是护沈知梨来去自如,无论是各大仙宗或是大昭境内,皆不可用再用魔一事,伤她分毫。
拜堂定于魔界大殿。
沈知梨昏迷不醒那些年,小时受命将魔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井井有条自然是种花种草养小动物。
于是众人便见,魔界堪比仙家,鸟语花香百花齐放。
那座前世令她心生畏惧的宫殿,在喜庆布置中无比明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沈知梨拜完堂还没反应,人群里突然传来爆哭“哇”声。
“……”
转头一瞧,宋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鹤承渊沉着张脸,磨着后槽牙想把煞风景的人丢出去。
苏钰嘴角抽搐,不明问道:“宋谷主,仙首大人和郡主成亲,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宋安抱着不知哪掏来的酒壶,指着那些被搬到魔界的金子,“全没了!”
众人:“………”
宋安爬到酒桌上,打了个酒嗝,明显喝高了,及其嚣张指着鹤承渊,“喂喂喂!你们不给小爷敬酒吗?!”
“……”泠川:“谁成亲啊!你搁着又蹦又跳的做什么?!”
宋安盘起腿,一屁股坐桌子上,“我不管!饭要管饱!酒要喝好!”
君辞看不下去了,“下来。”
宋安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闹又喊,给自己灌酒,“我不要!我要师兄给我敬酒!”
小时见势不对清清嗓子,赶紧下一步流程,“那个、那个,入洞房!”
宋安撒泼打滚,“他敢!呜呜呜,我的钱呐!还我钱!”
沈知梨婚宴被搅得一团乱,没恼反笑,“你和阿渊比酒量?那你可比不过。”
“阿渊!喝倒他!”
鹤承渊透过红纱目不转睛注视她的面容,吻上她的唇,“有奖励吗,阿梨。”
沈知梨点点头,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若有所思说道:“我给你买了小铃铛。”
鹤承渊亲吻她的眉眼,“遵命。”
沈知梨走到宋安面前,一掌拍在桌子上,“说好了,你赢了那箱金子就是你的了。”
“真的?!”宋安鲤鱼打挺腾起来,“说话算话!”
“自然!”
这好好的成亲,也不知道怎么一闹,变成了这副场景,不过气氛倒是意外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