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首领说道:“陛下担忧公主安危,这些都是谢家精兵,个个都是以一打十的能手。”
沈知梨:“可是瞎子在以一挑两百。”
侍从顿时语塞,“这……公主放心,赌场杀奴不过都是江湖功夫,有我等在侧,他即便杀出斗局也不会对小姐构成任何威胁。”
沈知梨没再回答。
没过太久,出乎人意料的是,瞎子居然站到了最后,而押注也突破了三百万两。
赌场中的规矩沈知梨自是不知晓,不知押注过高,此意为杀奴死局,四周的箭齐刷刷对准杀场上的少年。
沈知梨急忙挥开珠帘冲到围栏处留人,“慢着!他的命我买了。”
赌场从不对外出售杀奴,死是他的结局。
少年身立晦暗之中,遮眼血布早在方才离身落地,他艰难睁开血淋淋的双眼,抬眸费力望向声音来处,放射白芒刺痛目光的珠帘前,一抹鹅黄闯入眼帘。
场馆不放人,就算是二楼贵客也没有带走杀奴的先例。
“赌场有规矩,杀奴不外售。”
凝香再觉此举不妥,也只得从怀中掏出仅次于陛下手谕的公主令牌,“公主之命谁敢违抗?”
沈知梨取下面具,一手摁在围栏,“他的命,本公主要了!”
一行人真是为公主一掷千金的壮举不敢多言。
公主大手一挥,要用八百八十八万两买个杀奴的命,这笔大数额赌场哪敢收,只能抹个“零头”,变成八百八十八百两。
身价大跳水。
沈知梨玩也玩够了,还买了个新陪玩,心里乐呵着呢。这般厉害的人,只要她加以利用,为他疗伤治病,嘘寒问暖,以后定会为她所用,忠于大昭,说不定能打败烦人的西楚,她也不用再联什么姻了。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凝香皱着眉头,目光在沈知梨与脏兮兮的杀奴身上来回晃了好多眼。
她欲言又止,最后转言对马车外道:“找个河边停车。”
“随行的侍从应该有多余的衣裳,公……公子梳洗一番换上吧。”
“你叫什么名字?”沈知梨呆呆盯着一旁的杀奴,看得两眼发直,她就是好奇脏泥巴都盖不住的优越的五官,洗干净后会是什么样的。
少年如实道:“鹤承渊。”
“鹤承渊?”沈知梨思考了会儿。
少年:“怎么?你认识我?”
“不认识。”沈知梨摇摇头。不光她不知道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根本无人知晓骠骑将军姓甚名谁。
她看了眼他流血的双眼,扯下一块干净的衣布递给他,“眼睛畏光,遮挡一下吧。”
鹤承渊透过血光盯住暖黄色的布条,毫不客气抽过来,遮住双眼。
深入敌营,确实是最能打探敌情的好方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好能找个地安心养伤祛毒。
“我既然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我?”沈知梨探入人心,她需要诱导自己日后的贴身侍卫能对自己忠心耿耿,那么就需要他自己主动报恩。
沈知梨觉得自己心理战,玩得厉害极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少年真挚问道:“公主想要我一个瞎子如何报答?”
沈知梨手指勾起他的下颚,玩味十足道:“你的身体。”
鹤承渊嘴角抽搐,别过头去,“公主说笑了。”
沈知梨笑道:“瞧把你吓得,我是你成为我的贴身侍从。”
“什么?!”凝香震惊。
“什么!”窗帘从外掀开,侍从不解道:“殿下,有我们保护您不够吗?”
沈知梨:“你们?等我回京你们就被昭走回营了。”
侍从:“那殿下可同陛下直言,为殿下派些功夫了得的侍从来。”
沈知梨不耐道:“我平日需要消遣一番,你们能吗?”
侍从登时噎住。公主居然抗拒联姻到了此番地步,名存实亡的婚姻,却又不得不联,只因陛下只有公主一位子嗣,不联姻大昭的将来便要落入旁人手中。
公主发话,侍从哪敢拒绝,“这……殿下若是执意,我们也未尝不可……献身……”
沈知梨一把夺走窗帘,遮挡回去,“滚!”
侍从:“……是。”
沈知梨双手抱臂,闲散倚靠在坐,打量一圈鹤承渊,“我能想办法治好你的眼,但你要做我的贴身侍卫,对我唯命是从。”
鹤承渊面色沉冷,似笑非笑,咬紧后槽牙,话语从齿缝溢出,“除了消遣一事,自然可为公主马首是瞻。”
沈知梨:“嗯。”
马车停靠在河水边,鹤承渊不得不找个角落,水清洗身上泥秽,没过一会儿,耳朵微动,后方传来偷偷摸摸的脚步声。
相隔甚远之处,凝香背对大石头,捂着双眼,“殿下啊,别看了,我们快回车吧。”
沈知梨躲在石头后,趴在上头露两眼睛,“着什么急,我看看他洗得干不干净。”
凝香:“……”
茂密的树枝挡住几人。
“……”侍从抱剑站在沈知梨身后,扶额提醒道:“公主偷看男子沐浴,是不是有损形象,不太好。”
沈知梨义正言辞道:“我看看我未来暗卫的身子行不行,有什么问题吗?我又没干什么龌龊事。”
龌龊事……偷看人家洗澡还不够龌龊吗……
沈知梨:“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