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音觉得不对劲,“怎么大路出现尖石?”
突然,灌木异动,几个黑衣杀了出来!紧接着来了一波人!是西楚人?!
“阿梨!快跑!”顾锦书从远处冲过来,抱住她与许时音在侍卫的掩护下往幽水城的方向跑。
幸好她们所行路并不远,现在往回跑,明早能到幽水城拉来援军。
沈屹州远在幽水城,盯着军事部署的沙盘频频出神,心跳得的猛烈,随后标棋从手中落地,一股未知的气顶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屹州你怎么了?”谢长瑾发现他的异样。
这时,有侍卫来报,柔妃的消息。
江无期:“什么消息。”
纸张上写明,峡谷战中,西楚为首将军死后,侄子继任,但最近这个侄子带了一队人马消失了!
沈屹州愣了两秒,神色慌乱翻身上马奔入夜色。
“沈屹州!”江无期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紧接着谢长瑾也冲了出去。
“上马!上马!”
江无期见状只得召集人马紧急跟上。
他们来晚了……
沈知梨受了惊吓缩在岩石后,而许时音浑身是伤跪在泥坑中,她的面前躺着一人,无声无息。
天色太晚,看不清楚看不真切,沈屹州勒马顶着清冷的月在远处望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谢长瑾紧接着赶来,几乎踉跄着从马上摔下来,将许时音拥入怀中。
许时音惊慌失措的视线望向站在远处的沈屹州。
谢长瑾在看清地上之人后陷入了沉默。
许时音哽咽道:“锦书她为了救我们,中了几箭,我背……背不动她了,长瑾……”
谢长瑾望着她身上的伤,心想千刀万剐,为她拭去泪水,“阿音你尽力了,我们带她回家吧。”
沈屹州把自己与顾锦书关在房中,几天几夜没有声响,他麻木着为她清洗每道致命的伤口,为她疗伤……
可是床上的人,再没了回应,发涨的眼睛,泪水涌出,滴在两人紧握的手中。
沈屹州从那之后愈发沉默,总会莫名对着空白之处发呆,从出神到眼眶通红。
江无期:“……不如,放弃吧。”
不要谋权,不要反叛。
谢长瑾:“放弃!事到如今如何放弃!从何放弃!”
这是顾锦书离开后的几月里,他们第一次大吵了一架,江无期觉得是他醉酒无意中的话,导致了这个结果,他想劝他们放去。
可顾锦书的离去,让整个永宁王府留在寒冬,仇恨成了沈屹州唯一的情绪。
他用命拼来的和平,所护之地与敌国狼狈为奸,害她身亡,他要如何放弃夺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无期离经叛道,制毒立谷一事连同西楚敌军审讯,一起暴露,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将他淹没,无数谣言乱传,前不久瘟疫害一村无一人生还的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
欲加之罪百口莫辩。
几人意见不合,从吵架到动手,闹得难看。
江无期带宋安走了,再没回来过。
沈屹州召集几个小女孩,为女儿层层挑选贴身照顾的侍女,侍女选完从此他鲜少回京不再理京中事,包括沈知梨,他一心只剩夺权。沈知梨在蜚语中养成浑身带刺的性子,刁蛮任性。
许时音心中有愧,对闺友之女多是放纵宠溺,百般照料,为她摆平各种杂事。
直到谢故白回来,为沈知梨带来一朵洁白无瑕的荼蘼花,种在永宁王府枯萎的花园里。
他似乎成了沈知梨的精神寄托,每日每夜都要与他待在一起,白日喜欢穿一身喜庆的红衣跟在他身后上街。
“谢哥哥,我以后嫁给你,会有一个家吗?”
谢故白心疼她,回牵起她的手,给她买所有她喜欢的东西。
“会,我们会有一个家,只娶阿梨,只有阿梨。”
“那我们养只狗,再养只小肥猫,还有好多好多的鱼。”
她想把家里塞得满满当当。
“好。”
……
“凝香,谢哥哥怎么还没回来,我等了又等,他为什么还没来。”沈知梨焦躁着在院子里铲土。
“荼靡花我很喜欢,我种了好多好多。”
“他怎么还没回来。”
凝香:“小姐为何不期待老爷回来?”
沈知梨摇摇头,“我给我爹写信,他会回信,但他不会回来。”
“但谢哥哥不会,他会赶回来……虽然每次叶婉总是跟在他身后。”
“但是……没关系的,他回来找我就好。”
钟叔兴奋地来叫她,“回来了回来了!”
凝香:“小姐他们都回来了!”
十岁的沈知梨惊喜道:“都回来了?!那、那我爹他……”
钟叔:“都回来了。”
然而,所有的一切总是背道而驰。
谢长瑾与沈屹州才浅浅在屋里吃了顿饭,便急急忙忙被召入宫面圣,再之后沈屹州一人回了府,不断写信,不断找关系。
沈知梨这时才知,谢长瑾以叛党聚军待查的罪名入了昭狱。
墙到众人推,许时音近乎踏破所有重府门槛却仍然无果,她见到了当他们想置身事外拒绝时,能有百种不相同的理由。
就连许尚书自己亲爹,也在劝她,兹事体大,不要掺合进去,只要弃了谢长瑾许家能保住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