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反正,桥棺材板什么的,她,也没撬过。
就怕明日头条是:XX童星为何撬昔日好友的棺材板?
云XX与范XX昔日恩怨二三事?
这会儿回客房补个觉吧,今夜注定没得睡了。
三人回客房,在他们谈话的位置,一个人影从侧方布帷里钻了出来。干枯而黝黑的手攥得死死的,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精光。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那人死死咬住牙关,趁着人多,那道人影闪入人群中。
三人结结实实的补了一觉,醒来时精神抖擞,已过零点。
云汐兮侧耳,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明星的追悼会,场面和规模办的如此轰动,竟没有人守夜吗?按道理,应通宵吹拉伴唱,至亲总要彻夜在灵堂前哭一哭,闹一闹的。这会儿,竟,安静得出奇?
奇怪呀。
云雪兮早早就打探好了消息。
“范家果然有些不对。”云雪兮更加肯定,“入夜开始,灵堂那边就不让人出入了。官方说法是,请了高僧为范元元做法事,因此清场。为范元元念经,做福,祈求她走得平安祥乐。”
平安祥乐,浓浓的讽刺意味扑面而来。
高僧,到底是来做正常法事的,还是,为了超度?这是云雪兮的第一反应,显然不会是前者,到底做了什么事,会找高僧给元元超度?摆明了,知道元元死不瞑目,是不是?
思及至此,云雪兮不禁冷如寒潭。
再想到这些年镜头前范家奶奶对元元的维护和看顾,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范奶奶……”云雪兮眼中包含着一丝希冀,“也不一定一定是范奶奶的对不对?”
云汐兮久久无法回答,她只能说:“眼下,一切都是未知的。”
究竟是谁,此时下定论为时尚早。
云雪兮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汐兮,我跟你一起去。”
“阿姐?”云汐兮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我在外面帮你把风,世人皆知我与元元的关系,与范家也就这些年往来少了,可到底有情分在。我在外面帮你看着,有变动还能帮你拖延一下时间。”云雪兮拉着小妹的袖口,恳求着。
云汐兮没抵挡住美人撒娇,只有同意。
姐妹二人商商量量的,大家不要忘了,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百里阙。
不是云雪兮故意找茬,或者瞧不起什么的,而是显而易见的,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一定会成为汐兮的拖累。事实虽然很残酷,可这,就是事实。
“百里先生,你就留在房间吧。”云雪兮直白的做出决定。
百里阙,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碰了下膝盖。从云雪兮的面部表情看,有些话虽然没有宣之于口,可已经是非常明白。
只差将“你是拖累”四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百里阙冷漠的移开视线,突然问:“请了高僧,从哪里请的?”
话头转得太快,云雪兮下意识回答:“好像是从,寒山寺请下来的——法号难渡。”
难渡。
百里阙沉思片刻,转而对云汐兮说:“汐兮,我不能陪你处理下面的事了。我忘了,马上就到上寒山寺的日子了,老爷子已经在寺中等着我了。小方已经在出口大门处等我了。”
百里家的老爷子,哦,想起来了,那天那个老爷爷。
云汐兮记起来了,算算日子,确实是近了。“这样也好,有事记得给我电话。”
“我送你……”
“不必!”百里阙拒绝,“你的事更要紧,我自己可以的。”
不过是几步路,还电梯直达,他还不至于废物到如此地步。
百里阙控制着轮椅,径直下楼了,头也没回。
云汐兮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不舒服,他,是生气了么?
云雪兮抿唇,提醒:“汐兮,正事要紧。我去送他,正好也是个好借口。”
是啊,正事要紧。
云汐兮没来得及多想,两人分头行动。
云雪兮追上百里阙,两人相对无言,直至将百里阙送到司机的跟前,直至目送小车离开,二人都没说一个字。
云雪兮没有停留太久,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百里阙透过后视镜,瞥了云雪兮一眼,而后再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车内的气压,莫名低沉。
“少爷,您,心情不好?”小方颤颤巍巍问。
良久,后座的男人嗤笑冷哼:“我一介废人,还轮得到我心情不好么?”
小方冷汗淋漓,少爷都自称一介废人了,看来心情是坏到了极致。老爷子强迫少爷上寒山寺,果然是涉及到底线了……
只是,当真是,因为老爷子么?
大概只有百里阙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话说两头,送走了百里阙,云汐兮摸着进灵堂。
灵堂虽然没有开灯,却不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比白日里,多挂了些黑条,黑条上用朱砂画着纹路,阴暗的光线下还透着诡异的红光。
红木棺材肉眼看不见它动,都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