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兮只身在广场。
她微微扬起脸,一滴水珠落在脸庞。“下雨了,嘟嘟。”
电闪雷鸣,暴雨来临。
她望着天空,黑压压的,看不见云层深处。云汐兮总有一种感觉,这场雨,来得蹊跷。
捻起一滴雨珠,添了一口。
“怨气。”云汐兮瞳孔一震,“雨水之中,竟蕴含着怨气。到底是谁……怨气惊动上天……”
暴雨如拳,打在人的身上,生痛。
云汐兮似无感,在雨中,闭上眼眸:“怨气爆发了,藏不住的,顺着怨气总能找到源头的。”
嘟嘟这回是真的不懂,整只猫都懵逼了。
“邪恶的仪式,汲取生气;可生气的来源被我们阻断了,它的力量还没有积攒充足,不够遮天蔽日,怨气也就压不住了。”
冷清的目光定点在一个位置,找到了。
云汐兮揣起嘟嘟就跑,狂风暴雨挡不住她的步伐。
怨气的来源,竟然在小树林与湖心的交接处。
那里,有一处小房子,常年紧锁着。里面放了一些清洁工具和日常用品,供工作人员每隔三个月保养湖水水质,以及清理湖底死掉的鱼虾,以保证中心湖永远是干净的,是美丽的风景线。
白色的木门这会儿敞开着,在狂风之中吱呀吱呀作响。
有脚印。
前后交错,看来,找对了。
云汐兮想也没想就钻进去,白房子小小的,也就20个平方左右,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所有的东西,小小的空间绝对藏不住任何猫腻。
这是对于常人来说。
怨气,很浓郁,从地面上钻出来,夹带出泥土湿润的气息。
地底之下,内有乾坤?
白房子常年有人打扫卫生,若是天晴的时候进来,根本不能靠灰尘程度判断其中关节。幸亏外面那场大雨,留下了刘安娜和白婆婆的脚印。
云汐兮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入口。入口与白房子的地板融为一体,里面却藏着一道进入地窖的入口。
是的,学校二十年的老员工都不会想到,白房子下,还有一个地窖。
掀开那块地板,一人一猫从木梯子下去。
地板自动关上了。
空间并非是想象的那般封闭,呼吸很顺畅,许是连着湖水,有水汽的缘故,水汽还带着一阵清风。
“啊,啊!”从墙壁处,传来异响。
“汐兮,你听到了吗?”
能听不到吗?
即便没听见,那怨气绝不容忽视,都快糊脸了。
狭长的通道很窄,很长,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终于走到底了,狭长的通道变得宽敞起来,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
云汐兮再次睁开眼睛时,一颗心,跌入黑暗中。
纵然她从小游走在阴阳两界,看过太多人性的残酷和无情,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忍不住神魂颤抖,难以接受。
底下的空间,出奇大。
应该是湖底了,挖出了一半的空间,周围是透明的玻璃,能清楚看到湖中心的游走的小鱼小虾,水草,以及卵石。
四个角落,安放着一巨大的透明的圆柱形类似于鱼缸的东西。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营养液里流淌。
是,婴儿。
面色铁青,眼眸紧闭,嘴上连着一条管子,管子链接旁边的罐装液体。
方才云汐兮听到墙壁传来的异响,来源于那个女孩儿。
冰冷的墙壁上,有四条铁链,铁链将女孩儿的双腿如牲畜一般拷着,限制了她的行动。
女孩儿看着与云汐兮差不多大小,衣衫褴褛,发出痛苦的呻吟,大汗淋淋,汗水浸湿了全身……她的肚子,拱得老高。
她,即将生产。
□□,青紫一片,一寸好肌肤也无。
她,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尚在读书的青葱年纪,被人关在这里,未婚而先有生育,云汐兮首先想到的就是社会新闻上的那些被称之为禁脔的受害者。
那拱起的肚子,太大了,里面的胎儿恍若要直接从肚皮里破膛而出。
突然,干枯的手抓住云汐兮。
云汐兮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是白婆婆。
白婆婆嘘了一声,低声提醒云汐兮:“你看她的肚皮。”
肚皮?
瞳孔一震,云汐兮看到了,女孩儿肚皮上,隐隐有着鳞片形状。
怎么会?
“啊,啊,啊。”女孩儿痛得神志已然模糊,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拿着什么,似乎是一只哨子。
白婆婆激动了起来:“那只哨子,是若若的。”
“若若,果然来过这里。”
也就意味着,即将临盆的女孩儿,是她找到外孙女的另一条有力线索。
云汐兮问住心神,神来一笔的问:“白婆婆,你会接生吗?”
白婆婆一顿。
“这女孩儿满身怨气,这胎若生不下来难产而死,必定化身厉鬼;若生下来了……生下来再说吧。”云汐兮见白婆婆点头,便知此法可行。“刘安娜,交给我。”
刘安娜,如兽保护领地,在女孩儿领地范围内爬行,观察,对着她们龇牙咧嘴,低吼之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