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掌司老奸巨猾……呸呸呸,技高一筹。
众人竖起耳朵。
“第一,黑白苗寨通路;第二,两族人各退让一步,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如何打闹,必须给彼此留颜面。”
这话一说出口,那就炸开锅了。
“嘿,女娃子,合着还是站在白苗族那头了是不。”
“敢情在这等我们呢!那云婆子有一点没说错,你就是白苗寨派来的,那啥……对,间谍!”
黎老抬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女娃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应该不是苗族人吧?似乎是前几天才进入此地界。”
老奸巨猾!
这黑苗寨的掌司,深不可测。
敢情自打进入苗疆地界,人家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姜还是老的辣,到底比白掌司年长,胸中自有丘壑,目光长远,其势力渗透,无法想象。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云汐兮浅浅一笑:“我嘛,平平无奇国家公务员预备军——xx保护局A组成员。”
二郎腿儿一翘,小茶这么一抿,有那味儿了。
云汐兮开始表演了。
“国家对苗疆局势发展很是担忧啊!改革开放前这里穷乡僻壤,大家穷得响叮当吧;全国各个地方经济发展迅速,各家各户早就过上好日子了!通电通水都不在话下,家家户户通网是标配吧。”
葱白指头抬起,一指:“可你看看你们这儿,喝水还去井头挖;当地政府好不容易给你们申请为旅游村,结果呢,年年指标都上不去,拿不下旅游级别,发展严重落后,给GDP以及GNP拖后腿了知道吗!”
好看的眉毛拧起,云汐兮像模像样的,将这一众人说得头都抬不起:“可怜地方长官,日夜忧心,头都快秃了!年年去省上开会,都被骂的狗血淋头。而你们呢,还在内耗!”
画风一转,指向白若若:“你们看她,堂堂白掌司的独女,有什么用!还不是眼巴巴的送到省外去读书,为了什么?难道是白掌司愿意骨肉分离吗?还不是因为山里太落后了,教学条件跟不上了,为了娃能出人头地,让她去京都上学!”
“结果呢?外头那些人哪里看得起是山里头的人诺,这女娃被人哄骗得,差点给人贩子给祸害了!这不,被救了回来,局里派我送她,必须送到家门口。”
“你们说,要是咱们造了,经济发展起来,有了自己的学校、师资团队,还用得着把娃送得远远得吗?咱们自己支楞起来,还会受外族人欺负吗!”
被点名的白若若:???
面对一干人等怜悯的眼神,呵呵,想她白若若竟然有朝一日被黑苗寨同情,你敢信?
“哎,谁说不是呢?一辈子种地,世世代代都种地。”
“三村,二拐子家那个娃子不是,早些年被人贩子给拐走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哩。”
“谁说不是呢?我家那闺女好不容易送下山去念书,结果没几天就跑回来,她老爹一顿好打才说实话!人山下,城里那些孩子嫌弃她不愿意跟她玩!”
“你们说闹心不!”
云汐兮抬出官方身份,官方身份是什么?那就是中间人,不偏不倚,谁也不帮。
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其自身利益出发。
“可不是,大伙是聪明人,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啊!内耗啊,将自个儿都耗进去了!种地能种一辈子啊?咱这一辈还有地种,下一辈可就没地儿种了!外头,大厂,种地全是机器,机械化了!”
“娃长大了,咋整,咋活?种不了地,要文凭没文凭,要手艺没手艺,下了山啥也不会,你们说,咋活!”
与白苗寨多年的矛盾很重要。
黑苗寨自身利益很重要。
娃的未来,也重要呀!
一个个耷拉下脑袋,不吭声了。
“政府好不容易给的发家致富的机会,你们不好好经营。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的,游客越来越少,以后谁还来?听我的各退一步,尤其是在人前咱装还装不出好脸吗?”
云汐兮越说越起劲儿,大手一挥,领导人的架势出来了,语重心长:“同志们啊,一切为了孩子!”
按照黑苗寨的作风,那可是硬汉子。头可断,血可流,绝不在白苗寨跟前低头。
可,一切为了孩子,压倒一切。
云汐兮趁胜追击,补上最后一木仓:“再说了,在人前你们跟白苗寨的低头,那白苗寨的也得跟你们低头呀。是不是这个理儿,互相都给个面子低了头了,是不是两房抵消,等于谁也没低头?”
1-1=0,多么简单的道理。
男人女人们仔细一琢磨,嘿,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一小眼睛男人弱弱举手:“那要是我们人前给了面子,他们不给怎么办?那不是吃亏的,还是咱们!”
云汐兮投以赞许的眼神,她又将白若若提溜出来:“这位大哥觉悟很高啊,很敏锐啊!问到了关键之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骂你了吗?我可是率先去的白苗寨呢!”
“诺,白家独女都亲自跟我过来了,还不能代表隔壁的态度么!人家,这不是率先拿出诚意的?”
苗人们努努嘴,到底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