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神鞭之威力,常人是感觉不到的,比如在小李队长看来,只会觉得云汐兮身上有些鞭法。
而山鬼却能确实感觉到——神魂俱灭的危险。
风停了,雨停了。
树木,动物安静下来。
山间,毫无预兆的回归宁静。
那是,山鬼的答复。
云汐兮满意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各退一步,两方都好。”
小李队长,槽点太多无力下口:见鬼的俊杰……分明就是向恶势力低头了→→,云姑娘=恶势力。好凶悍了,连山鬼都招架不住。
小李队长正暗暗吐槽着,云汐兮前脚已经安全过了山门那道边际。
“还不跟上?”
小李队长这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这一次,阻力不再。
轻松得不可思议。
三人上山一路走远,小李队长不禁回头,久久都无法相信自己一个男人,真的上皮子山了。
而这时,石门地界,良久之后传来山鬼忿忿不平之语。
“为何放她们上去?”
“她们,会害了村子的!”
这回,声音大不一样,更像是一位30出头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山鬼不是只有一位么?
为何声音一会儿苍老,一会儿年轻的?
“噤声,稍安勿躁!没见那女孩儿手持神器么?你打得过她?”苍老声音训斥。
年轻声音坚决:“打不过也得打!时间还未到,陌生人,到底是变数……”
“哎……这就是命呐。”
粗狂的声音经久不绝。
寡妇村在半山腰的位置。
被皮子山保护得好好的,最佳摇篮。
越往里走,沿途风景变化,终于有了炊烟气息。
村庄平房沿着山路分布在道路两侧,宁静而致远,这是城市体会不到的意境。令人心旷神怡,褪去繁华与躁动,一切归于本真。
是那么安详,而宁静。
可今天的寡妇村,注定宁静不了。
寡妇村的第一道屏障,是皮子山的山门;第二道屏障,是村口,那一座村民们日日清洗的贞节牌坊。六米高,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人名。
这里,正好在风口。
一股血腥腐朽气息顺着风口灌入云汐兮三人的鼻腔中。
小李队长一个不妨,那气息好死不死卡在喉咙了,呼吸骤然急促差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
白若若没好到哪里去,捂住嘴,才将奔腾的胃酸给压下去。
云汐兮脸色一沉,不觉加快脚步。
小李队长,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三年的办案经验他自认是见过大世面的。可眼前的一些,让他为之一震。
贞节牌坊,是乳白色的,高度堪比山门。
本是令人仰望致敬的地方。
眼门前的一切,却颠覆了。
一具女尸,悬挂在贞节牌坊上,以上吊的方式,眼珠子凸起,舌头伸得长长的,无声的告诉所有人,她死不瞑目!
是的,这是一具女尸,而非活人。
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肉眼看过去,身体已经是轻飘飘的了。小李队长若没有猜错的话,那尸身一滴血不剩,体内水汽已经被蒸发了。
她挂在那里了,随风而荡。
像极了院子里头,一根细绳上夹着的那双袜子。
晒得暖洋洋的,半点水汽都不剩,轻飘飘又暖洋洋的。
只可惜,她不是袜子,而是人。
鲜血被晒干,会结成痂;血液凝固之后,从鲜红色变成朱红色,引来一群有一群的苍蝇,围着她打转。
身体失去生命,如牛、羊、猪一样,放久了会发臭,尤其是白日被高温这般暴晒,十丈之外都能闻到那一股子的腥臭味儿。
人的躯干,除了血肉,还有油,称之为尸油。
尸油一滴一滴流在地上,没入泥土中,她脚下的那一片土地颜色有些发黑了,异常肥沃。老鼠们围在那里,吱吱吱乐不思蜀。
这可是大白天哦,尸体的诱惑勾得那些虫鼠都不避人了。
小李队长舔舔干涸唇瓣,声音飘忽着:“她们……说眼瞎看不见么?竟然还能神色如常的在村门口进进出出?看不见尸体,也闻不到血腥之气么?”
那具尸体,看久了也没什么。
真正让人琢磨不透的,反而是活人的反应。她们怎么能淡定的自由出入?买个菜,溜个弯儿,还能在牌坊前闲话家常,平静的继续按照固有节奏继续生活着。
小李队长更愿意称其为冷漠,人性的冷漠。
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村口,其中还有个男人。比起那句尸体,这三人反倒更能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先前就说了,寡妇村里面全都是女子;年轻的寡妇,壮年妇女,垂垂老矣的老太太。
只不过,一眼望过去,年龄偏大,年轻的占少数。
这很好理解,而今这个开放的年代,能有一个年轻女人能耐得住寂寞,蹉跎大好青春呢?
女人们一脸警惕的看着那三人,山神,竟然放他们进山了?
一时之间,村里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两方对视的空隙,云汐兮三人已经在贞节牌坊前了。
小李队长,是人民警察,代表着正义和良善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