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在不现身,你那刚攀上的娘亲就要被主人给打死了。”
孟孟一激灵,这是,弟弟的声音。
“弟弟,你也从石窟里头出来了么?”孟孟四下环顾,却不见它的身影。
“嗤,我本就在青丘,石窟里的那一尊不过是名副其实的石像罢了。”虚空中传来的声音不似孟孟的稚嫩,听着更老成一些。“他为了找你,顶着被天道察觉的压力……好在,人间留有一把蚩尤旗。”
孟孟胖乎乎的脑袋锤得更低了。
四肢在地上磨磨蹭蹭。
“还是,你要恩将仇报的,眼睁睁看着,恩人惨死在主人手中?”
“不、不行!”孟孟发出猪叫。
另一只神秘莫测的团子,瘪了瘪嘴。
它知道,孟孟为何对主人避而不见,亦知晓它的心结。可天上地下,唯有孟孟,才可消主人戾气。
再说……孟孟千年如一日的蠢笨。
倘若主人真的因千年前的那种事责怪它,如今又怎会因为它的失踪而迁怒于人族。
“主人,可是真的会将那女孩儿打死的哟。”
孟孟瞳孔不断扩大缩小,顾不得了,一头冲进只属于一人一魂的战场中。
“不、不许伤害孟孟娘亲!”孟孟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不管不顾的挡在云汐兮身前,“主人最坏最凶了,伤了娘亲,孟孟、孟孟就离家出走,就、就再也不理主人了!”
双手叉腰,趾高气昂。
用最嚣张的肢体语言,说着自以为最绝情的话语。
孟孟自以为生气凶悍的睁圆了眼睛。
满心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表现出来的怒气值以及震慑力,高达百分之百。
殊不知,这样的团子在别人眼中有多可爱。
青丘的子民们,经不住事儿的噗呲一下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巴。
而另一只团子,老生在在的叹了一口气:孟孟,你真的还记得自己是理亏的那一方么?不示弱道歉也就罢了,还反客为主的威胁起主人来。
被护着的云汐兮,心头暖暖的,可,一言难尽的不知道是否该提醒一下胖团子:这样的威胁如隔靴搔痒,弱爆了知道吗?
蚩尤凶名在外,怎可被这样不是威胁的威胁而左右。
就在大家以为,被挑衅的蚩尤必定勃然大怒,此战一发不可收拾时。
满天狂风顷刻之间变得温顺无比。
先前还是一个逆子,这会儿摇身一变成了整个青丘最乖巧的崽。清风拂面,力度多一分都不算温驯。
枫叶不再满身倒刺,又成了普通叶子的模样。
蚩尤残魂,已经高耸在上空。
脸色黑压压的,仿佛更生气了。
与突然平静的风雨枫叶,形成诡异的极端对比。
蚩尤怒视那不知死活的胖团子。
而胖团子不甘示弱的,支楞起看不太出来的脖子,瞪他!
“嗤,她是你娘亲,我是你什么?”强大的威压直逼胖团。
胖团后知后觉,终于气短:“主、主人。”
“一个半道上杀出来的见鬼娘亲重要,还是本尊这个主人重要?”敏锐的人,诡异的从蚩尤话语之中听出来一丝,委屈、和酸意?
蚩尤薄唇抿成一条线,喜怒不定的紧盯某只团子。
胖团又矮一截,对手指:“都、都重要。”
哼,不得了的胖团,在人间溜达了几日这就学会了左右逢源,左拥右抱了?
看着架势,打是打不起来了。
青丘女君即有眼力介儿的,暗示族人们离开。山下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她们善后呢!
就剩下涂山青青在这里盯着,谨防再出什么意外。
白若若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将师傅给拉回来,把空间留给蚩尤残魂和胖团。
她与青青四目相对。
然后不约而同的上前去,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某人拖拽回安全地界。
白若若:师傅看戏看上瘾了,浑然不知自己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涂山青青:那蚩尤残魂喜怒不定的……她甚至怀疑,若团子直言新任娘亲更重要,蚩尤醋意上头当真摘掉某人的向上人头以此泄愤。
蚩尤残魂双手抱胸,红目中寒光凛凛:“是吗?本尊倒瞧着是你那劳什子娘亲更重要。重要到,不惜离开石窟,离开神庙!下山之后,未有一刻曾想过要寻一寻自己的主人……反而眼巴巴的满世界找一个不想干的人。”
得了,云汐兮等人大迪已经知道胖团对蚩尤来说有多重要了。
听听他对云汐兮的称呼。
半道上认回来的娘亲、劳什子、再到不想干的人。
合着最后人家只是个路人甲,脸都不需要露的那种。
头一次被人这么不待见,云家小姑娘托腮叹息。
胖团孟孟恨不得埋进泥土里,脸脸都快压扁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蚩尤不耐烦道:“说话,把自己闷死好让本尊心痛吗?”
这对主仆,是有些虎狼之词在身上的。
胖团被逼急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嚎啕大哭!
蚩尤,那严肃而生人勿近的脸不可知的抽搐了一下,红目之中动荡不已,他,慌了。“本尊又没、又没凶你,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