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修赫知道我的手机密码,他生日。
他直接输入密码进入主屏幕,电子邮件的APP页面没关,他一眼就看到了。
宴修赫直接将电子邮件打开,因为我没看这次发的邮件,所以不清楚是什么内容。但宴修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沉了下去。
他问冯哥,“任何渠道和方法,都没法查清对方的身份信息吗?”
冯哥把话说得很隐晦,“如果能进入该邮箱的数据库……”
宴修赫拿过冯哥桌面上的笔和纸,写了什么我看不到,但写完之后,宴修赫直接将那张纸交给了冯哥。
做完这一切,宴修赫便带我离开了冯哥的办公室。
他将手机还给我,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不要胡思乱想,凡事有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其实没有胡思乱想,只是有些看不惯这种暗戳戳的小动作。
回家的路上,我看了眼手机邮箱,里面那个陌生发件人发送的所有邮件都已经被宴修赫删除了。
我稍微有点后悔没在找冯哥之前先看一眼最后那封邮件,以至于我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发了什么。
我问宴修赫,“真能查到对方是谁吗?”
宴修赫没直接跟我讲,只绕弯子,“不要再理会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他顿了顿,又心疼把我拥进怀里,“为什么不跟我说?发生这样的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的声音很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那个陌生发件人发送的内容基本都是事实。不存在威胁,不存在恐吓,更不存在敲诈勒索。说白了,我不在意就风平浪静,我在意了,也只能证明是我自己破防了。
我手指扣着手机壳的一角,垂着头。
宴修赫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连同手机一起包裹,“小年糕,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我摇头,但没说话。
他握着我的手力度加重,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第23章
在那之后, 我没再收到过那个陌生发件人发来的邮件。
我不知道宴修赫是否查到了对方的身份,但宴修赫始终没有跟我再提起过。
我嫌晦气,也就没再问。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平淡, 每天工作室和家两点一线,没什么新奇。
田甜在月底出了财务报表,挣了五万来块, 这对于一个工作室来说跟没挣钱一个样。
但这也属于正常。
不是我自己降低要求安慰我自己, 只不过在疫情过后的整体大环境不景气的情况下, 很多小公司都是**持平, 不赔就已经很好了。
我让田甜把财务报表照例发给蒋政廷和宴修赫,毕竟他们两个是投资方,每月看报表是正常流程。
但他俩也挺倒霉的, 自从工作室创立到现在, 还没见到过一次回头钱。
田甜发完报表之后跟我调侃,说其实这个财务报表给不给宴修赫和蒋政廷都无所谓,因为他们俩就从来没看过田甜发的电子邮件。
我估摸着他们两个是心里有数,正反也分不着钱, 看报表也没什么用。
日子过得越发平淡,所有事情都正常而平淡地进行着。
冯哥跟田甜说了一个小型的APP项目, 建议我们工作室投资。
田甜看了内容之后觉得很不错, 然后跟我商量。我也觉得工作室也应该扩大规模了, 但人员缺编是个大问题。
虽说智鸿科技从某种程度上讲算是工作室的后援团, 但毕竟我也没给人家除冯哥之外的任何一个员工开过工资。
但人家员工肯定不会白干活儿。
那工资谁出?自然是宴修赫。
这一份无形地成本原本应该是工作室的, 但让宴修赫给承担了。
所以我心里没底。
毕竟手底下两个项目都还没弄好就着急再投第三个, 不等于地基都没打好就盖楼?
我跟田甜说算了, “我们能力有限, 就先把眼前顾好, 然后再说其他。”
田甜提了另一个建议,让我把手底下的一款APP卖掉。
田甜说:“晏总帮忙设计的那款APP一直很有市场,收入也很可观。但咱们自己投的那款走格子赚红包的APP一直反应不太理想。现在正好有新的好项目,我们不如直接把那款走格子赚红包的APP卖掉,然后再投资新的项目。”
我认真想了想,觉得可行。
毕竟不挣钱的项目,拖着也只能更不挣钱。倒不如趁着它现在还有点市场把它卖掉,再引进新的项目。
我吩咐田甜让冯哥加大走格子赚红包那款APP的优惠力度,反正都要卖了,不如趁最后再努力收割一波,能赚多少是多少。
冯哥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一方面帮我们再收割最后一波,一方面也积极联系新项目的负责人,让对方尽快与田甜洽谈。
田甜在专业技能这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她没用我操心,自己全程包办了卖旧APP以及洽谈新项目的所有工作。
当然,我也没闲着。
新的项目如果投资成功,后续一系列宣传事宜还要拜托海岛娱乐站的协助。所以,我便每天跟黄经理一起制定新APP的推广方案。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田甜那边已经成功卖了那款走格子赚红包的APP,但新项目却还没有完全谈下来。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价格方面一直有些谈不拢。
我和田甜商量着又制定了一款新方案,想着找个时间再约对方负责人出来吃个饭,再好好谈谈。但临门一脚,对方的负责人却直接告知田甜,这款APP已经找到投资方了,并且成功签署了合同。
换句话说,我和田甜这半个多月的努力全部白费。
田甜一时气不过打听了那个投资方。
我有想过是同行竞争,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熟人,江娜娜的妹妹,江蕴蕴。
说起来,江家这俩姐妹真的是很奇葩,明明自己家里也有公司,但这姐妹俩没有一个在自己家公司上班的,全部跑到晏家来工作。
江娜娜也就罢了,好歹当初工作对口,在晏家任职勉强也算合情合理,但那个江蕴蕴,大学毕业之后就来了晏家做闲职,啥活儿不干,月底照样拿工资的那种。
这样的工作,她在自己家的公司做不行吗?非要跑到晏家来找存在感。
更有意思的是,现在江蕴蕴也开始半创业。什么叫半创业?就是一边在晏家做闲职,一边随便投两个项目搞自己的工作室。而且好巧不巧,也是做软件投资。
田甜一听是这种情况顿时气得不轻,她一口咬定江蕴蕴是恶意竞争,因为江蕴蕴的价格给的非常离谱,根本就不是谱着投资挣钱,更像是大小姐玩游戏,想要这个就必须要得到,随便它盈不盈利。
田甜不了解内幕,没搞明白为什么江蕴蕴会针对我的工作室。
我言简意赅,把江娜娜那些事儿相对客观地说了一遍。
田甜都听傻了,“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抢别人的男朋友?”
我没做评价。
但这还没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江蕴蕴居然把她的工作室开在我隔壁了。
这天搬家公司一趟趟地往上搬运家具,十五楼一共十二间房子,江蕴蕴租了三间。而且好巧不巧,我是1506,江蕴蕴是1507、1508、1509。
我是第一次见到江蕴蕴本人,长相跟江娜娜差不多,但没有江娜娜那么内敛,整个人很张扬。
她礼貌过来给我和田甜送邻居礼,差点没把田甜给气死。
田甜说:“你就应该去跟晏总告状,江蕴蕴这明摆着就是替她姐姐过来示威。”
但这事儿跟宴修赫有什么关系?
而且有一说一,这事儿人家也没不占理。
人家江蕴蕴不能创业?人家江蕴蕴不能在我隔壁租房子?人家江蕴蕴不能抢我的项目?
没这道理。
但我莫名觉得江蕴蕴跟之前那个陌生发件人有点联系,可没证据,大抵女人的第六感,也不一定准。
我安慰田甜说算了,“投资项目各凭本事,人家能成功说明人家有本事,我们在这里斤斤计较,反而显得很不好。”
我按照江蕴蕴给的邻居礼的价格,也回了差不多同等价格的礼物。毕竟没有撕破脸的冲突,场面上的来往还得过得去。
但江蕴蕴在我隔壁开工作室着实让我隔应。
我是真的服了。
江家是不是就擅长膈应人?江娜娜是,江蕴蕴也是。凡事从不明着来,有话从不敞开了说,尽整一些云里雾里、模糊不清地事,让你说也说不畅快,不说又很憋屈。
我闷头琢磨了两天,但不是琢磨江蕴蕴,而是琢磨我自己的工作室。
现在新项目没成功,但旧项目已经卖了。整个工作室手底下就一个项目,虽然市场不错,但收入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