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便是激起了他的同理之心,再看怀里娇弱无靠的人,一下子便是让他感同身受,想起了自己与自己母后那些年相依为命,到如今还要仰仗着皇后两母女脸色的日子,当下是既心疼又倍感无奈,不由的后悔了一番,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怎能凭借一时意气,就毁了眼前人的美好,可这挣扎之心仅在一瞬便是消失殆尽,他是皇帝,他喜欢一个女子,他就不信自己还保护不了一个心爱的女子了。
笃定了自己心意的刘彻,一下子便好似成长了不少,搂住卫子夫的手又紧了一分,“子夫,朕想你保证,此番入宫,定无人敢伤你半分,万事皆有朕在……”说着便是将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玉递给卫子夫,“这是朕出生那年,中山王所献一块宝玉,朕的父皇便让人做成了这块璃纹龙佩,后来,有次父皇考朕,朕将父皇所提的典籍全都一字不漏背诵下来,为此,父皇还夸朕“圣彻过人”,将朕的名字改为了“彻”,还将这玉佩赐给了朕。刘彻提及往事带着些许的怀恋,却更多的是自傲,“子夫,你拿着它,若是当真有人为难你,你便拿着它,朕料定无人敢动你半分……”
卫子夫却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刘彻,拒绝的话刚要说出,便是被刘彻伸出的手指挡在了唇前,“朕的人,自是有朕护着……”便是直接吻了上去。
“吁……”一阵马蹄声急停,瞬间便是让马车内的两人人仰马翻,卫子夫一下便是被刘彻压倒在了下面,卫子夫下意识的便是伸出手护住了他的头,“陛下,您没事吧……”这满心满眼的关怀眼神,瞬间就是让刘彻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他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除了自己的母后,平阳公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何曾享受过被人如此关心关怀,赶忙便是将人扶了起来,“子夫,你没事,你没事吧……”上下打量了一番,仔仔细细的将人冲头到尾给摸了一遍,正欲对外发火之时,卫子夫却是捂着脚踝,强忍痛意,拉住了他,“奴婢没事,陛下可好……”
“朕好,朕好……”便是不顾体面,蹲了下来,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还说没事,都肿了起来,定是刚才撞到了……”皱着眉头满是心疼之色。
“陛下,陛下……”春陀急吼吼的在外唤着他,“陛下可安好……方才这马突然狂性大发,还好这卫家小子这骑术高超,方才控制了这马……”
刘彻黑着脸掀开了帘子,“卫青?”
春陀不停的点着头,挥汗如雨的看着这明显脸色不太好看的刘彻。正欲发火的刘彻看了看这外围的乱七八糟,一股怀疑的种子不由的便从心里冒了出来,喃喃道:“这马怎会突然便发起了狂?”
“陛下,陛下……”春陀强忍着惧意上前唤了句,“方才有人跑过,这马受了惊方才如此……”
“是吗?”刘彻深邃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丝怀疑,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
“好在这也快到了永巷了,再往前不远便是了……”春陀被这一场亦是吓得脸色发白,显然还没缓过劲来,额角的汗不时的往下淌,“陛下,奴婢让额送卫姑娘过去吧。”
刘彻这才收回审视的眼神,“哼,越是如此,朕便偏不如你意……”狠狠的将帘子扔了下来,
“谁让你送了……去把太医令给朕叫到永巷来……”这刘彻不知何时抱着卫子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还在发愣的春陀不由的吼了他一句。
“陛下,不妥吧……”卫子夫方才还在纠结这受伤之事,此次入永巷已是不可更改之事,她亦知道自己这一进去这皇后便会立马找人前来刁难,要知道现在的皇后可是陈阿娇,“金屋藏娇”的美名,到现在还在流传不绝,她动动口,这永巷的女官就够自己喝一壶的,这刘彻又是个健忘的,转个神便把自己抛到脑后了,这要等到他再次发现自己,那可是得两年之后的事,自己若是还不能抓住这次机会,让他知道自己的险境,给自己找点保障……她可不想这一进去又是上上辈子吃梗咽菜,做苦力的生活,要知道在上辈子她可也是被现代的家里人娇养着长大,可让她好好体会了一把被人家疼在手里的感觉,这让她再来体验这种痛苦,她表示自己可是不想的,这才有此一举,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觉得好,你什么都好的自以为是,自己一个小心思,他就大大方方的给了信物……天可怜见,她压根就没想到什么时候还要惊马这一说,卫青这一下子便是露头了,更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想保护自己,结果却保护了刘彻,平白的还落了个救驾的美名,还一不凑巧就刚好伤了,更不凑巧的是还激起了这个男人的强大的自尊心,这不突突的便是将自己给抱了起来,就打算抱着自己这么进永巷,可把她给吓了好大一跳,她记得上上辈子可没有这出戏码的啊,重点是她更怕,自己还不如才找到了一道平安符,可以让自己平平安安在永巷活过这两年,这刘彻一举可是一下把自己推到了众矢之的。
刘彻可是抱着她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这甬道走完,走到了这永巷门口,都不愿将她放下。
“没什么不妥的,你这毕竟是为朕所伤,朕不放心……”刘彻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显示了他的吃力,却还是紧咬这不松手,非把安安全全的送入这房内,托人请来了太医令还是依依不舍的不愿离去。
“皇上……太皇太后请您过去……”
第6章
“祖母,你看看那阿彻那干的都是什么事,怎么会把此等卑劣女子带入宫中,实在是有失我汉室体统……”刘彻刚踏入长信宫中,入耳便是陈阿娇骄横狂妄之语。
一时间的好心情瞬间便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黑如炭铁青的脸色,清冷的声音一下便事传入了殿中,“皇后何出此言,朕乃天子,放眼古今,何人像朕如此,年逾二十膝下居然连个公主都没有,更遑论皇子,难不成朕还要为了皇后,断了我汉家香火。”
陈阿娇听闻,瞬时暴跳如雷,这不是暗讽她不会生孩子吗,她嫁于他那么久,子嗣何尝不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怎地到头来反而便都成了她的错,气的便是抄起案上的茶碗冲着刘彻砸去,“好啊,好你个刘彻,你要知道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置于我何地……”
刘彻倒是闪得快,朝着上首的太皇太后行礼,“孙儿请皇祖母安……”复又不屑的看着气的脸红的陈阿娇,指着她道,“皇祖母,你看看她,哪有半点皇后的风姿,都敢对朕动手,像什么话,朕的皇位是传至朕的父皇的,与你陈阿娇何关。”陈阿娇的话无疑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故而他说此话亦是显得没什么底气。
“好了,一个是我大汉天子,一个是我大汉皇后,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太皇太后终是看不下去,将手里的龙头杖狠狠的朝地上跺了跺。
为此,两个人亦是不服气的互相对看了彼此一眼,陈阿娇不高兴的一甩袖子,侧对着刘彻,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了下来,摇晃着她,“祖母,我不依,我不依。”
太皇太后被她晃的不行,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给你摇散了……”复又对着站在那里甚是阴冷的刘彻道:“彻儿,阿娇不过是太在乎你了,你也不必在乎这些,那个女子我听说是平阳公主府出来的,长的甚是水灵,听闻了她的弟弟方才还救了皇上”
“正是如此,她叫卫子夫,歌甜舞美人更贴心,而且她那个弟弟当真是一把好手,那马术确实是胜过朕宫中的养马之人,最为厉害的是,他对匈奴之见,胜过我大汉朝中无数的官员。”提及卫子夫卫青,刘彻眼里亮出难得的神采,滔滔不绝的讲着两人的好。
“哼,再好不过是一个奴婢……”陈阿娇越听越是不屑,“不过是个狐媚子。”
“陈阿娇,你够了啊……”刘彻气的指着她怒道,“英雄不问出生,更何况大汉选贤举能从不以出生论成败,大汉立国,太祖更是布衣出生,怎么到了你嘴里没有这出生就不能封侯拜将,入宫为妃了吗?你也不过是沾了先祖的光罢了……”刘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尽是不屑之色。
“你……”陈阿娇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上来便是想打他。
却被太皇太后给拦住了,“你们小两口要弄去你们的椒房殿闹去,莫要在我这里闹。”太皇太后一下子拉下来的脸,瞬间让二人消停了剑拔弩张的火气。
“彻儿,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这卫子夫身份始终不够,依我看来,还是让其在永巷好生学学规矩先吧,莫要到时候怡笑大方,丢了大汉的脸……至于这卫青吗,皇上即是说他马术好,就让他先去养马场,看看这些御马吧,免得再次惊扰了圣驾。”
对于这个结果刘彻是十分之不满意的,毕竟他本意是想先提拔下卫青,再借机把卫子夫的身份也给提一提,只是没想到太皇太后直接拒绝了他,他正欲据理力争一番,太皇太后却是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