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承偏头扫李妙妙一眼,“又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李妙妙一秒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赵伯承:“……”
这时守在门外的婢女听到寝殿里的动静轻轻推开一条门缝,但她没有往寝殿里面乱看,而是守着规矩隔着门板对赵伯承和李妙妙道:“殿下,王妃,陈医官来了。”
陈医官就是给赵伯承看病的医官,他申时初就到了,但婢女说殿下和王妃正在歇晌,所以陈医官才一直在外殿候着。
赵伯承对婢女道:“让他进来。”
婢女连忙恭敬称是,然后快步走到外殿去请。
赵伯承继而从床上坐起来。
李妙妙也跟着起身,“殿下,我去洗把脸。”
赵伯承嗯。
李妙妙便去了偏殿的水房洗漱,等洗完出来的时候,陈医官已经拎着他的药箱子杵在了赵伯承身边。
陈医官蹙着眉头,正一脸不解地跟赵伯承说话。
“不应该啊,按道理讲,殿下您的病只是操劳过重所致,臣给殿下开了药,殿下您好好休息一下即可痊愈,这怎么加重了?”
赵伯承没言语。
李妙妙巴巴地走过去。
陈医官看到李妙妙连忙恭敬向李妙妙行礼,“下官拜见王妃。”
李妙妙赶紧请陈医官起身。
陈医官又继续给赵伯承开药方,“殿下,那臣再给您加重几味药,您用过晚膳后将药服下,然后早些休息。”
赵伯承颔首。
陈医官继而收拾东西离开。有婢女跟着陈医官一起,陈医官便把新开的药方嘱咐给婢女。
李妙妙见陈医官走后又抬手试了试赵伯承的额头,比刚起床时稍微降了点温度,但并不明显。
李妙妙眼巴巴望着赵伯承,“殿下,是医官一开始开的药太轻了不管用吗?”
赵伯承言简意赅:“应该不是。”
李妙妙不解,“那刚才医官说……”
赵伯承:“可能是累的。”
李妙妙:“但中午殿下用完午膳后不就直接回寝殿睡……”
她话未说完脑子里就闪了几个片段,赵伯承是睡了,睡得她。
李妙妙小脸一红,超小声,“怪殿下不节制。”
赵伯承:“……”
这能怪他吗?他原本是要好好休息,是李妙妙巴巴地跑过来钻被窝,然后又香香软软地抱着他,这赵伯承能受得了?他又不是柳下惠。
李妙妙被赵伯承握着手,赵伯承顺势往床上一躺,连带着李妙妙也一起又躺了回去。
赵伯承问李妙妙,“饿不饿?”
李妙妙干扁的小肚皮很配合地“咕噜”了声。
赵伯承无声弯了下嘴角,“让婢女们把晚膳端到寝殿来。”
李妙妙不太确定,“殿下,我们在床上吃吗?”
赵伯承嗯。
李妙妙:“那吃完床上都是一股饭菜味儿。”
赵伯承:“再换床单被褥即可。”
李妙妙忽然有点好奇,“殿下,王府里面有多少套备用的床单被褥?”
赵伯承说不知道,“没数过。”
李妙妙:“……”
赵伯承又从床上坐起来,“我去让人传膳。”
李妙妙说好。
赵伯承继而走到门口吩咐婢女,“晚膳送到寝殿,不必进来伺候。”
婢女恭敬称是,然后一溜烟儿小跑着去给后厨传话。
赵伯承又走回寝殿。
没一会儿的功夫,婢女们便端着饭菜鱼贯而入,她们隔着屏风把晚膳全部摆到桌子上,然后又立刻恭敬退出寝殿。
赵伯承走到屏风后面拿了碗筷盛菜盛饭,又端着碗筷回到床边,“起来吃。”
李妙妙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赵伯承帮她夹过来的菜,没有她爱吃的炸虾球,又嘟嘴道:“殿下,我要吃炸虾球。”
赵伯承:“……”
他继而把碗筷塞到李妙妙手里,“端着,我去给你拿炸虾球。”
李妙妙点头点头再点头,“再加一个鸡翅。”
赵伯承:“……”
到底是谁生病了需要照顾?
赵伯承拿了个大碗,夹了虾球又夹了鸡翅,顺便把李妙妙喜欢吃的桂花糕和地瓜丸子也都拿了。
他继而端着大碗回到床边,“炸虾球、鸡翅、桂花糕、地瓜丸子。”
李妙妙眉眼弯弯,“谢谢殿下!”
两个人坐在床上用了晚膳,吃饱喝足之后,李妙妙也有力气想活动了。她继而穿上鞋下床,走到屏风后面给自己倒了杯加了奶的茶。
婢女们整齐有序地走进寝殿往外撤盘子,芸双轻声对李妙妙道:“王妃,下午的时候楚王妃派人过来询问您什么时候去给惠宁公主送贺礼,楚王妃想跟您一起去,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李妙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行啊,我正好也不想一个人去,就依楚王妃安排吧。”
芸双恭敬称是:“那奴婢派人去给楚王妃回话。”
李妙妙点头说好。
婢女们撤完了盘子便又给赵伯承端来了药,但赵伯承没接,只示意婢女把药给李妙妙。
婢女不明白为什么把药给李妙妙,但主子的意思,她们做奴婢的听着便是。
奴婢继而把药端给李妙妙,“王妃,这是殿下的药。”
李妙妙:“?”
婢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端着药碗等着李妙妙接。
李妙妙:“……”
她继而把药碗接过去走到赵伯承面前,“殿下喝药了。”
赵伯承扫了眼那碗药,“烫不烫?”
李妙妙:“不烫。”
赵伯承:“苦不苦?”
李妙妙:“不苦,不是……殿下你中午不是喝过一次了。”
赵伯承:“……”
李妙妙:“那我帮殿下尝尝?”
赵伯承:“……”
他缺尝药的吗?他缺的是喂药的。
赵伯承瞧着李妙妙油盐不进,不太情愿接过那碗药,但端到嘴边却又要喝不喝,“你……”
李妙妙:“啊?”
赵伯承:“……算了。”
赵伯承一口闷了那碗药,嘴里苦,心里也不太舒服。
李妙妙赶紧给赵伯承端蜜饯,“殿下你吃蜜饯。”
赵伯承把空药碗往旁边一放,“不吃。”
李妙妙“哦”了声,转身又把蜜饯给放回去了。
赵伯承:“……”
晚上赵伯承的烧基本就退了,但他并没歇着,而是命人把一张舆图拿到了寝殿,他坐在寝殿的软榻上看舆图。
李妙妙就趴在桌子上看赵伯承。
赵伯承一边看舆图一边抬眸扫了李妙妙一眼,“在做什么?”
李妙妙好奇盯着赵伯承面前的舆图看,“殿下,这是什么地方的舆图?”
赵伯承言简意赅,“白坡。”
白坡是位于陵云十二州与洛云之间的一个城池,贺将军这次率领军队去攻打韩卓,韩卓自然也会派兵迎战,而双方军队交战的地方就是在这个白坡城。
李妙妙“哦”了声,然后探身过去瞅了眼那张白坡的舆图,但她看不懂,又兴致缺缺坐回了软榻。
“殿下,贺将军不是已经出征了吗?你为什么还要看白坡的舆图?”
赵伯承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妙妙说才能让她听懂。
贺将军虽然领军出征,但未必能够速战速决,但赵伯承要求的结果是要速战速决。因为朝廷此番平叛韩卓,不仅仅要赢,还要向各路诸侯立威。
因
为一旦朝廷跟韩卓形成持久战,各路诸侯就会觉得,朝廷的大军也不过如此。而一旦让各路诸侯有了这种想法,齐国的政局就会变得更加不稳。所以,在不干涉贺将军率军打仗的同时,赵伯承也要在后方做好两手布局。
赵伯承迟迟没说话,李妙妙以为是涉及到军事机密不方便告诉她,便也没有再问。
赵伯承把手里的舆图放回桌案,一抬眸看到李妙妙面前躺了一张白纸,赵伯承又扫了眼那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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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承:“……”
“你画的什么?”
李妙妙趴下把整张画纸都盖住,“不给殿下看,我自己画着玩的。”
赵伯承:“……”
他继而把桌案上的舆图收到一边,“是不是闷了?”
李妙妙嘟了嘟嘴,“有一点……”
赵伯承:“那我陪你下棋好不好?”
李妙妙摇头。
她不喜欢下棋,也不太会。围棋讲究布局,但她哪有布局的脑子。再说,赵伯承明显在忙正事,她哪能让赵伯承放下正事陪着她下棋?
李妙妙道:“殿下你忙正事就好,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