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鸢歌只是咬着下嘴唇固执的死死盯着她。
倔强的强忍着眼泪的表情,看的林筝更是心疼。她想叫她不要咬嘴唇,会痛。她想抱着她说刚才都是她疯了,都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直到最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那样冷漠的看着鸢歌。
此时,她感觉她们之间像隔了道天堑般。这三个字一旦说出口,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去它的认真,这根本不是她想说的话!林筝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拉扯着。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有演戏的天赋,第一次知道。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为什么?”鸢歌几乎是颤抖着问她,林筝差点以为她会倒下来,她晃了晃,还是很坚强的立着,只是捂住了耳朵,嘴里不停说着,“不,你别说了,我不要听,这都不是真的?!你是在开玩笑对吗?阿筝……这跟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你怎么会这样对我?!不,这不是你,我不信,我不信……”
“鸢歌,你冷静点!”林筝扶住她的肩……她原本只是想等到了卧室再好好跟她聊聊的,怎么就到了这个境地……她想抱住鸢歌,可是,不可以,“忘了我吧。别为我难过,不值得,我们到此为止了。这不是玩笑。鸢歌,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开这样的玩笑。我不爱你了。”
林筝想骗她说,自己爱上了别人,或者是从头到尾都在玩弄她……这样的话。她想让鸢歌恨她,或者是放下她,她会遇到真正属于她的那个人。可是林筝说不出口。内心里撕扯着,她想自己果然是自私的……她自己不好过,也想让鸢歌跟她一样痛苦着吗?
看着鸢歌还是那样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林筝恨不得将自己暴揍一顿。当初说要对鸢歌负责,要对她好一辈子的是自己。现在说分手的还是自己。她就是一浑人。她从没有对她说过爱这个字。唯一说出口却是这样的时刻。从前的所有真话,都抵不过这一句假话。只这一句话便能将她们五年的过往全盘否认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shit!”林筝几近夺门而出。
她就这样丢下鸢歌,落荒而逃。这五年来所有的努力都像是一个笑话。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鸢歌是怎样的放声痛哭。她只顾着自己,用力在雨中奔跑着,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到了便利店,林筝买了一包烟,跟一个打火机。
想了想,还是冲回了家门口的楼道。
她听见了门后的哭声,却没有开门。只一门之隔,她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撕开香烟包装。手在颤抖,打了几下打火机都因为手抖没点上。头发前的雨水滴在烟身上,一根烟就这样废掉了,眼前晕开了一层薄雾。她还没老呢,怎么就有了老花眼呢?
终于,烟雾缭绕,她却镇定起来。地上的水渍越来越多,分不清是她身上的雨水还是她下颌滴落的泪水。
她想起转角的过道有个垃圾桶,上面有个类似香烟盘的设计,才踉跄的走了过去。那边的门内哭声早就消失了。
鸢歌远比她想象中的坚强。现在这样放不下的。其实是她自己吧?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室内的那种棉鞋,双脚早已全部湿透浸没在寒水中。
很快,一盒烟就只剩下两根了。她有些发冷。淋了雨,鼻塞。不知道是因为流泪了的缘故,还是感冒了。她小心翼翼的吸着鼻涕,却还是发出了声响。还好这段时间没人出门,所以没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却心有灵犀回头看了一眼,以为空荡荡的走到上,鸢歌就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她。
看见她转过去的视线,鸢歌却跑开了。林筝看着手里仅剩的两根烟。等会找个酒店好好休息下吧,她突然觉得好累。
有脚步声传来。是鸢歌给她拿了厚大衣。看着她,向她走来,林筝转身想要跑开,却在听见身后传来的话语后顿住了脚。
“林筝,你不是要分手吗?我答应你了。”
林筝以为会有一番拉扯。此刻却真的到此为止了。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结局,在落幕的那刻,最承受不住的却是她自己。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怎么心……仿佛难过的像要死掉了一般。
第4章
林筝晕倒了。
她想她永远忘不了此刻的感觉,那是一直紧绷着的,用尽全力支撑着不让它掉下来的石头,终于还是砸了下来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听不清,但她知道那是鸢歌。悲伤的语调,让她也跟着落泪。她想要是永远也不要醒来多好。
可是,她还是醒了。却睁不开眼,感到手被人紧紧拽着。心是滚烫的,全身上下都是。像是被烈火包围的灼热感,身上的棉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闭着眼掀开。
然后又被人盖上了,她又继续掀。周而复始。她听见有人笑她病起来后像个孩子。然后是两手都被捉住了。可是她好难受。她想说她很热,张了张口,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想,算了,还是随它吧。这样一来,全身越发的软弱无力起来。
见她没再作怪,鸢歌将她的手放下。转身出了房门。
不一会,林筝感到有股暖流从嘴里渡了进来。姜汁的味道,带着辛辣,却缓解了她的干渴。那是鸢歌用嘴喂给她的,她不由得想要拥有更多。
于是伸出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吻过去。
沉沦之前想的是,她都没有洗漱会不会很脏?可是,管它呢!她不想再去想。这回是彻底醒了,她伸手将鸢歌拖进了被子里。上下齐手。
第一次她这样不干不脆。她病了,所以她放纵自己跟随着内心深处的渴望,她想要她,别的她不想去想。
她知道这样不对,明明都分手了就该好聚好散,也不要彼此都还心存侥幸。可是她不想管了。就像小孩子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糖果,明知道不属于自己,却固执的想要紧紧抱住。谁来要都不想给出去,只能自己好好品尝。
嗯,她想自己是个坏小孩。她将鸢歌拖入这场放纵。却又在最后选择放开了手。
床上一片凌乱。屋外的雨好像停了。她身上的灼热已经消散,却固执的认为自己还病着。所以还拥有任性的权利。
鸢歌将她抱住,死死的。她也是。她不想放手。
后来,林筝还是放开了鸢歌,她用被子将已经累的睡熟过去的鸢歌包裹好。然后去了浴室洗了个澡。在客厅茶几底下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没找到她想要的香烟,却找到了备用的温度计。
她不记得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买下来的。鸢歌总会时不时的感冒,或者胃痛什么的。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她只是不怎么爱
惜自己的身体。所以林筝总是会在家里备下点胃药感冒药什么的。
林筝很少生病。所以从来不知道原来生病后的自己会这样的不理智。但是她不后悔。如果鸢歌以后会恨她,那就恨吧。
她将温度计夹在鸢歌腋下。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整个过程她没有再拖沓。
很早之前她就将房跟车都过到了鸢歌的名下。现在她又将自己存款转了一部分给鸢歌。她知道鸢歌不在乎这些。她的家境工作也都非常好,物资根本就不缺。可是除了这样补偿她,林筝根本就不知道还能去做些什么。如果分手有固定的程序的话。谁来教教她,什么叫分手礼仪?怎么样才能做的更好?
从鸢歌腋下取下温度计,很好,她并没有将病气过给她。
林筝想过给鸢歌留下一封信,最终还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安静的从她的生命出走吧。她只能是鸢歌生命里面的过客。
她吻了鸢歌的额头,想要给她做一顿早餐温着。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做。这样拖拖拉拉的算什么呢?
最后她深深的看着睡得香甜的鸢歌一眼。叹了口气。再次见面也只会在回忆里了吧?
转身,她提起行李,装出毫不留恋的样子,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向着远处走去。她的身影慢慢被黑暗吞噬。
她原本早该离去了。
……
林筝不知道,在她关上大门的那刻,鸢歌本应该闭着的双眼却睁开了。睫毛划过的地方有眼泪留下。
鸢歌起了床,将自己用林筝没来得及全部带走的大衣包裹起来。就好像她从没有离开,就好像她只是出一趟远门,还是会回来的。鸢歌这样自欺欺人着。在厨房的餐柜里摸索出她藏好的,之前林筝留下的那两根香烟和打火机。
她走到阳台,将自己蜷缩在躺椅上。冷风吹向她,阵阵寒意来袭。头脑越发清醒了起来。
她从没抽过烟,现在却突然好想来一支。听着外面汽车引擎响起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林筝背着她买的新车,还有新房的地址她也都知道。林筝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过是她装作不知道罢了。她早知道林筝打算离开她。很早之前林筝就那样打算好了不是吗?可是她装作不知道,自欺欺人觉得会一直那样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