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冷笑:“我爹娘是外人?还是我哥哥嫂子是外人?要么长寿是外人了?”
梁允贤:“……”
算了,说多错多,他还是装死吧。
霍长生冷着脸色训斥霍长寿:“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别胡乱攀扯。”
霍长寿只有一句话:“反正我不会让她走,否则我跟她一起走。”
宁玉婵也不想让小雨走。
哪有亲爹舍得送一个十岁的女儿去冲喜。
魏国公就是老糊涂,昏了头。
“相公,最近皇上收了那么多义子义女,应该不差这一个,咱们把她送宫里去吧。”
霍长生觉得此法最好。
“听你的。”
霍长寿高兴了:“对,就送宫里,看姓魏的老匹夫敢不敢进宫里要人。”
为防止夜长梦多,宁玉婵当即回屋换衣服,和霍长生、霍长寿一起把小雨送进了宫里。
皇上听说这事,龙颜大怒,先把魏国公骂了一顿。
之后下旨命他在家闭门思过,正月十五前不许出门。
小雨送到凤藻宫,留在沈清柔身边教养。
宁玉婵顺便看望了沈清柔,母女两个有几天没见了,少不得聊些孕后心得。
沈清柔想到初次怀孕,难免忍不住唏嘘。
“当年我怀着你逃出皇宫,能留着一条命就不错了,哪敢奢望以后。这辈子,娘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亲手把你养大。”
其实后来她是有机会见女儿的,只不过从小没养过,不知道怎么面对,再者她一直身处于漩涡之中,担心给女儿带来危险。
宁玉婵早放下芥蒂了,“母妃,我现在很好,长生从小对我好,这段经历对我来说也是很珍贵的。”
沈清柔看得出来,女儿真的很幸福。
从皇宫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霍长寿惹了祸,把小雨送进宫就溜了。
宁玉婵坐在轿子里,霍长生往常很愿意和媳妇一起挤轿子,不过他今天坚决骑马。
宁玉婵还有账没跟他算清楚,她撩开帘子拍了拍轿沿,“相公,不进来坐吗?”
霍长生嘿嘿傻笑了两声,“我身上凉,还是不了。”
宁玉婵笑眯眯瞧着他:“只是担心自己身上凉?”
霍长生伸手落下她的轿帘,两人的视线彻底被一层轿帘隔开,“冷,别冻着。”
之后霍长生躲了宁玉婵一路,进了家门可就逃不开了。
“夫人,你听我解释……”
宁玉婵抱着胳膊,笑眯眯瞧着他:“解释啊。”
霍长生在夫人三分怀疑、三分讥讽、三分嘲笑、三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的神情下,找出自己的小金库。
五千两银子,他花了不到十两,剩下的全都交给宁玉婵。
“夫人,都在这呢,本来我就想给你的,最近忙啊,又过年又回老家祭祖的,还把岳父接了过来,就把这事忘了。”
宁玉婵接过银子,只差十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堂堂一个平北侯,花十两银子的权利还是有的。
她不解的是:“你为什么会给梁允贤五千两?”
霍长生抓了把脑袋:“嗨,这不是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恭贺他乔迁新居吗。”
宁玉婵好笑道:“继续编。”
霍长生知道自己不说实话是过不去了。
“当初在秦州城,我打伤了一百多差役,他讹我,说是花了五千两,你想我哪欠过人情,再者桃花都嫁过去了,万一他拿这事挤兑桃花怎么办。
我这不也是爱妹心切么。
反正钱不是我的,都是长寿的。”
宁玉婵还是有些不解:“当初在秦州城,梁允贤跟你要过补偿?”
霍长生摇头:“那倒没有,他也得有那个脸,我能给吗。”
宁玉婵:“那为什么现在又要了?”
霍长生还是猜出一些:“应该是没钱了吧,看他不像个贪赃枉法的,知府的俸禄才多少,又搬家又修缮府邸,还准备婚礼,听说前几天他二哥上门要钱,应该是把家里银子都划拉干净了。”
霍长生分析的还挺有道理。
宁玉婵问道:“年前发俸禄吗?”
霍长生如实回道:“明天发,连新年赏赐一起。”
经过霍长生三寸不烂之舌,他这边的事情总算交代清楚了。
梁允贤那边就没这么容易了。
刚成亲就讹大舅哥五千两银子,让新婚妻子怎么想。
所以他咬死了怎么都不肯说出真相。
“夫人,真是大哥担心咱们刚搬过来日子不好过,那银子又不是他自己的,才分了一半给我。”
桃花怎么可能信,“我大哥掐死你的心都有,会给你银子?还是五千两?”
梁允贤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桃花呵笑:“不说实情,今晚你就在外边住吧。”
桃花说完,也没给梁允贤反应时间,把人推出去,干脆利落关上了卧室门。
梁允贤急忙敲门,“咱们才成亲几天你就不让我进屋,传出去我的脸还往哪搁。”
桃花隔着门板喊,“你都能瞒着我跟我哥要钱,你还在乎脸面。”
梁允贤苦口婆心道:“夫人,真是大哥担心我亏待你,主动的。”
桃花半个字都不信。
出嫁前,不算陪嫁的东西,光现银大哥就给她拿了三万两。
弟弟又给了她一万两。
在农村这么多银子三辈子都花不完。
大哥会担心她被人亏待?
再说,她真被人亏待,跑到院子里哭上两嗓子,大哥都能拎着大刀杀过来。
梁允贤还敢跟她撒谎。
“你不说实话,就在外边住吧。”
梁允贤好说歹说,桃花都不肯开门,只能先去书房装一会。
梁母听说小两口闹矛盾,急忙赶过来当和事佬。
听见有人敲门,桃花下意识以为梁允贤,“你不说清楚别想进来。”
“桃花,是我。”
门外传来梁母的声音,桃花慌了手脚。
成亲才半个月她就把丈夫赶出去,本来外边就传她霸道不讲理,这下直接坐实了。
桃花急忙开门,“娘,我跟允贤闹着玩呢。”
梁母可不觉得两人在闹着玩。
她进屋后也没主动问两个人的矛盾。
马上过年了,闲聊几句新年的事。
之后才逐渐往正题上引。
“桃花,不是娘偏向自己的儿子,允贤找长生拿钱,肯定是有原因的。”
桃花诧异道:“咱家很缺钱吗?”
梁母不太好意思和桃花说实话。
但如今儿子和媳妇都开始闹矛盾了,她又不得不说。
“允贤是个清官,以前在京城做官,他就从不收礼。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那是别人做官,允贤不往外拿银子就不错了。”
梁母这话,桃花倒是认同。
“可他也不至于跟我哥拿五千两银子。”
梁母还是听唐尧提过一嘴。
“之前和你哥动手打架,伤了好多差役,连治疗带赔偿,花了五千两,大概是亏空一直没补上,如今到了年根,实在周转不开才会去找长生。
否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允贤哪开得了口。”
桃花皱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为什么瞒着我?”
梁母尴尬道:“肯定担心你怀疑他拿你做引子威胁你哥吧,再者他一个吏部尚书,竟然连五千两银子都没有,也够丢人的。”
桃花为梁允贤能够洁身自好而骄傲。
“这有什么丢人的,俸禄还没发吧,等正常发下俸禄就好了。”
梁母看出桃花大度,终于放心了,“这两天越来越冷了,书房的炭火早就清了,允贤身子单薄……”
桃花也意识到了这点,“娘,我忽然想起厨房还炖着粥,我去叫允贤回来吃。”
她说完急急忙忙赶到书房找人。
梁允贤刚写了一篇文章,两手冻得通红。
桃花进门的时候,他正努力哈手。
“你是傻子么,”桃花不悦道,“这么冷也不知道弄盆炭火。”
梁允贤眼观鼻鼻观心,“不生气了?”
桃花气咻咻的哼了一声:“我再生气,你个傻子不是要冻死!”
她握住梁允贤的手,凉得像一块冰。
“瞧瞧,都冻得不好看了。”
她拉着梁允贤回卧室,却不想她走了两步,身后的人根本没动。
懵懂的回头,忽然被身后人猛地扯进怀里。
之后下巴抬起,冰冷的薄唇落到她的唇瓣上。
这一刻,桃花忘了呼吸。
明明书房冷得像冰窖,她却觉得自己被一团火包围着。
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热到她想扯开自己的衣服……
刚开始男人有些急促,不得章法。
桃花还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僵硬羞涩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