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汉一上午还没卖出霍老二一半的银子。
盯着他框里的钱袋子,眼睛发起了光。
“你这银子来的容易。”
霍老二谦虚道:“都是玉婵的功劳,药可是玉婵熬出来的。”
宁老汉忍不住吧嗒气嘴,“早知道玉婵聪明,果然。”
霍老二拿出两贴膏药送给宁老汉,“这个你拿着,哪里不舒服贴一贴,管用着呢。”
自己女儿熬制的膏药,宁老汉当然不会拒绝了。
“那我就收了,亲家公。”
……
宁玉婵知道霍老二和霍长寿出去卖膏药,心里一直紧着。
这可是她第一次熬制出来成品,如果一贴都卖不出去……
桃花也在担心。
上午读书的时候被先生敲了好几次脑门。
“嫂子,你说爹和长寿能卖出去吧?”
宁玉婵哪里知道,不过她还是特别有底气地说:“肯定能。”
桃花高兴了:“我也觉得能。”
自从田凤英来了崔善堂,大家的肚子终于不再受折磨了。
她虽然不会做什么花样,可烙饼、煮面条、炖菜、炒家常菜做得都很好吃。
崔青城看她靠谱,把买菜的工作都交给了她。
田凤英从来没想过,她一个农村妇女还能来城里打工,并且得到城里人的信任。
心里高兴,干活都比以前有力气。
没事的时候,她又让宁玉婵教她几样有特色的饭菜。
崔善堂的伙食也是越来越好了。
就连崔大夫一日三餐都准时来餐厅里吃。
这可是很新奇的事。
傍晚,忙完药堂的事,宁玉婵先回了租住的宅在。
晚饭后田凤英要收拾碗筷,桃花留下来帮忙。
所以只有宁玉婵一个人回去。
路上竟然意外遇到了大房的二儿子,霍长庆。
每天只会盯女人的老色批。
前段时间,宁玉婵回霍家村碰上霍长庆,两人还坐了一辆驴车。
从那时起,霍长庆便动了心思。
这些日子,每天朝也想,暮也想,用他自己的话说都快想出病了。
今天好不容易偶遇到宁玉婵,哪里肯放过,先悄悄跟上去,确定好住处,之后才打鬼主意。
其实按照他的性子,是等不了这么多天的。
甚至,他早去药堂摸过底了。
一来药堂人多不好下手,再者田凤英也在药堂。
他怕田凤英跟他拼命,才忍到现在。
宁玉婵长得好看,杨柳细腰,乌眉杏眼,一双眼睛波光粼粼仿佛会说话一般。
她皮肤又白又嫩,好像一摸就会碎。
因为一直住在药堂,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犹如蛊毒一般,只要闻见,就想不自觉的靠近。
尤其霍长庆这种好色之徒。
比中了催情的毒药还要勾魂,跟着宁玉婵的时候身体轻飘飘,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宁玉婵没注意到他,进门后看见霍老二坐在阴凉地整理铜板。
笑着问道:“爹,回来了。”
霍老二刚才煮了一壶绿豆水,看见宁玉婵高兴地裂开嘴合不上,“长寿,给你嫂子盛一碗绿豆水。”
“哎,”霍长寿今天还是比较听话的,乖乖盛了一大碗。
绿豆水放了糖,清清凉凉甜滋滋的。
宁玉婵蹲在霍老二旁边,一边喝绿豆水一边问,“是不是卖的挺好?”
霍老二忍着笑点头,“可不是卖挺好,一开始还没什么人买,也是长寿聪明,会吆喝,说是只要十个铜板,保证管用,不管用退银子,一个两个买了之后,很多人就买了。”
他没敢说打了崔善堂的名义。
总觉得这事不太好。
按理,觉得不太好的事情就该停止。
可眼前的银子又太诱人,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庄稼汉,赚这点钱不容易,抵不住诱惑。
霍老二不提崔善堂,霍长寿自然不提。
他是个混不吝,别看他只有十岁,可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就算知道不能做,他也不在乎。
只要赚到银子就成,不寒碜。
宁玉婵又聊了一会儿,开始为下次熬制膏药准备。
一天卖出五十多份膏药,她第一次才做出一百五十多份。
也就是三天的销量。
这么算,还得尽快熬制,毕竟去火毒就要六七天。
田凤英和桃花很快回来了,听说膏药卖的很好,也很高兴。
还把霍老二和霍长寿夸了一顿。
当然,最后的夸奖对象还是落到了宁玉婵身上。
她才是这个家的荣耀。
田凤英甚至幻想着,以后每天卖几百份膏药,买大宅子,等长生回来,立马让她抱上孙子,过上当奶奶的生活。
桃花忍不住泼冷水,“一天几百份膏药,那得熬多久,嫂子能熬出来吗。”
田凤英想了想,还真是这种情况。
“可惜膏药太便宜了。”
宁玉婵进崔善堂有一段时间了。
崔善堂的膏药是二十五个铜板一份。
其它药房的膏药都在二十个铜板左右。
崔善堂因为名气大,效果好,才卖那么贵。
而霍家膏药,一来没名气,再者连个正经药堂都没有,就是个小作坊,怎么跟大药堂比。
卖十个铜板确实便宜,十五个正好。
不过这得打出名气后才能考虑。
再者,霍家药方除了治疗跌打损伤还有很多其他膏药。
待打出名气,把其它种类熬制出来,那时再提些价格大家也容易接受。
第44章
接下来的日子,宁玉婵和桃花一边在药堂学习,一边抽空回租的宅子熬药。
田凤英一日三餐,把崔善堂所有人投喂的都很满意。
而霍老二和霍长寿,主业卖药,卖完药帮忙熬药、去火毒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玉婵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
来往租住的宅子也都在固定的时间。
霍长庆这次是最长情的,竟然连续蹲了半个月。
不过每次都有桃花在,他不好下手。
今天终于逮到机会,只有宁玉婵一个人。
他找好伏击的最佳地点,准备好一块帕子,凭空模拟几次。
只等宁玉婵过来,他便从背后冲上去,一手搂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然后将人拖到附近的房子里。
今天桃花要跟着大师兄学拨算盘。
宁玉婵已经学会了,跟大师请假去租的宅子整理膏药。
她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逼近,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穿梭在小巷里。
傍晚小巷里人不多,偶尔遇到一两个,擦肩而过。
宁玉婵鼻子灵,能闻到对方身上衣服的味道,也能根据味道判断出对方接触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东西。
像霍长庆这种酒色掏空的人,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不过此刻宁玉婵闻到的不光有酒味,期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
香火味很熟悉。
宁玉婵脚步顿了顿,心头蔓延上一抹喜悦。
霍长生在寺里住过一段时间,又剃了度,身上有着很浓的香火味。
此刻闻着淡,应该是离开寺庙之后,没熏那么多香的缘故。
宁玉婵继续往前走着,酒味越浓,香火味也越浓。
很快她就听见一声闷哼,之后便是拳拳到肉。
霍长庆还没出手,已经被沙包大的拳头锤倒。
接着脸被蒙上一块破布,有人用脚不停地往他身上腿上踹过来。
偏偏嘴被堵了,他怎么挣扎都发不出声。
他看不见打他的人是谁,只能不停地抱拳求饶。
可惜那人并没有想要饶他,甚至死命往他要命的地方跺下一脚。
“啊——”
霍长庆怀疑自己废了,这辈子都沾不了女人了。
之后他疼到昏厥。
再醒来是在城边的臭水沟子里。
……
酒味和香火味都淡了,宁玉婵站在原地等着。
大概一碗茶的时间,手腕忽然被人扯住,之后她被人拉进一座小宅子里。
霍长生身穿白色僧衣,头戴草帽。
进院后,先把草帽摘了。
露出光秃秃的大脑瓜子,戒疤比前些日淡了些。
宁玉婵双眼被刺了一下,不过心头欢喜,甜甜喊了他一声:“霍大哥。”
霍长生拎着草帽,打量她好看的眉眼,“你胆子倒是大,听到动静也不跑。”
宁玉婵解释道:“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霍长生有些诧异,他抬起手臂闻了闻,不由得皱起眉头。
像他这种整天东奔西跑的糙人,身上确实没什么好味道。
不过他昨天才洗过澡,不至于那么大吧。
宁玉婵忍不住笑了,“不是臭味,是香火味。”
霍长生忽然反应过来,“每天焚香祈祷做功课,确实沾染了很多香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