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进巷子,就有三三两两的人迎了上来,导致她不得不跳下自行车。
“挽星啊,你可回来了,你们村那个顾月柔又来了。”
“就是,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那么不要脸的。”
“你家婆婆都被丞言诬陷成小偷了,她还有脸来借钱。”
“哎哎,说那些干啥,说重点,挽星,你可得提防着点丞言啊,他恐怕要把你婆婆的棺材本借给那个不知好歹的顾月柔。”
站在最后边的一个婶子,见大家都没说到重点,忙打断她们,将她自认为最重要的情报透漏给顾挽星。
顾挽星也是没想到,赵丞言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原本她还想着,离婚后再实施她的计划,看来要提前了。
“唉,这个家我说了又不算,他要把钱给谁,我根本拦不住。这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顾挽星一边叹息,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巷子里走。
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无力之感。
让几个婶子大娘都格外同情眼前这个小媳妇,她自从嫁到赵王屯,确实没少被刘西凤磋磨。
突然,其中一个人捕捉到顾挽星说的关键之处。
“挽星,过不下去,你想咋办啊?”
“对呀。”
顾挽星苦涩一笑:“我想离婚。”
几个人闻言,瞬间呆愣原地。
顾挽星则趁机直接骑上自行车,走远了。
现下农村离婚的很少,除非那是真过不下去了,可顾挽星此时的状况对于她们来说,显然还没到那种程度。
俗话说,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顾挽星被亲生闺女拔掉管的时候,谁又能理解她的疼呢。
所以不要妄自对着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因为你没经历过她人的苦。
回到家,顾挽星看到院子里的压井旁,赵丞言正一脸颓废地坐在那里。
她直接无视,径自进了屋。
赵丞言见她直接忽略自己,顿时气了个倒仰。
怒气冲冲地就跟着进了屋。
“顾挽星——你还有没有心?”
赵丞言宛若一个怨夫,怒瞪着刚进卧室都来没来得及放下包的顾挽星。
顾挽星神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我有没有心管你啥事?”
“你都不关心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赵丞言很想找个人说说他娘的恶劣行径,真的是一点都不讲理。
可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好像对家里发生的事情浑然不在意。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事事都围着他和孩子转,偶尔会抱怨一声两声他妈,但也都被他搪塞过去。
可现在,感觉顾挽星完全变了个人,尤其是对朝朝和自己,冷淡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态度。
顾挽星冷笑,语气依旧轻飘飘:“不关心,对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去离婚,咱们这么耗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对你也不好。”
赵丞言愣住,紧接着怒火直冲天灵盖:“离婚,离婚,你就只想着离婚吗?我现在都怀疑我的钱是你拿走了,心虚才要离婚吧。”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只要离婚就行。”
顾挽星说罢,便不再搭理他,而是自己去了厨房,她从碗架里摸了四个鸡蛋,直接煎了。
自从回来就没看到刘西凤和赵朝,这个点都没回来,想必应该是去了赵丞芳家。
她猜得是对的,刘西凤确实因为生气,抱着差点哭死的孙女去了闺女家。
顾挽星吃完鸡蛋,就把碗直接扔在盆子里,连刷都懒得刷。
回到卧室时,赵丞言并没在屋里,她索性锁了卧室门,躺床上闭目养神,实则眼前是空间里的画面,她一一检查过买的东西,现在基本都全了,她想着在一楼楼梯下边弄个简易厨房。
隔壁的赵丞言,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但细细捕捉,却是什么也没捕捉到。
夜逐渐深了,顾挽星自从进了卧室就听到赵丞言出去一次,就是锁大门。
自此再也没听到过动静,她手心里攥着一瓶浓缩麻沸散,按照空间书籍记载,这是最早的吸入性麻醉剂。
一旦散开,周边一百米内的活物都会陷入深度睡眠中,而且雷惊不醒。
即便家里只有赵丞言,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还是做点措施得好。
顾挽星自己提前服下了抵抗药物。
今晚,她要给赵家来一次深入灵魂的打击,利用空间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搬空。
刘西凤母子压榨她这么多年,偷她的钱不说五百,也得有四百……
赵丞言更是拎不清,以后家里的东西估计都得给顾月柔骗走。
她累死累活付出那么多,凭啥子让别人占了劳动果实?
所以,计划提前,今晚行动。
第23章 赵丞言你这个畜生,你把东西弄哪去了?
顾挽星贴在房门上,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确定没听到任何动静后,她才轻轻地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将手伸了出去。
一咬牙一闭眼,手腕一翻,将麻沸散散开,接下来就静静等着,等药效发作。
她并不知道药物是否会立即生效。
但当她屏气凝神听外边动静的时候,就发现,夜,静得可怕,原本还能听到的虫鸣蛙叫,统统都消失不见。
只有她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不断敲击耳膜的心跳声。
这个感觉就好似天地间只剩下她自己一样。
顾挽星吞了吞口水,仔细想了想药效,又把那颗悬起来的心给落了下去。
她可真怕把人都药死,那可就真罪过了,毕竟这药物对百米内有效,这周边还有邻居呢!
推门而出,先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对面东卧室,发现门根本就没关,只一眼她就看到了炕上那抹很明显的凸起,不是赵丞言还能是谁。
走近后,能听到他绵长清浅的呼吸声,顾挽星才彻底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是第一次做‘坏事’。
但只要一想到前世的种种,她心里那点紧张和不安又被刺激和期待所代替。
她倏然抬起头,看向房梁上吊着的那个包浆的篓子。
刘西凤的所有贵重物品都在那里头装着,曾经赵朝想吃块炉果,她就从那里头给摸了一块。
结果就被刘西凤扇了两巴掌,还说少了钱。
其实她还真没看到里边有钱,因为够高,踩着凳子她还得举手才能摸到里边。
一直以为里面装的都是桃酥饼干之类的点心,她都没想到里边竟然有钱。
那这次就别怪她心狠了。
顾挽星唇角微勾,黑暗中的那双晶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没再过多纠结,直接搬了墙根下的椅子,利落地踩了上去。
结果她翻遍了整个小篓子里,除了点桃酥和两个用红布包着的金戒指,并没发现钱。
顾挽星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炕上的赵丞言。
难道是早已经被他拿走了?
还是说刘西凤走的时候把钱拿走了,她觉得这个可能不大。
思及此,她顾不得多想,直接来到炕梢,把赵丞言脱掉的衣服拿了起来。
迅速地搜了一遍,最后在他工作服外套的上兜里摸出一沓子百元大钞。(1988年5月10日百元面值人民币首次发行,实则是1980版的第四套人民币。)
顾挽星毫不犹豫地收进了空间。
她甚至恶劣地把手上的工作服也都收了起来,炕上摞着的被褥,还有炕琴,炕下的两个被赵丞言砸烂的柜子,踩过的椅子她统统没放过。
最后是墙根下的两张长条板凳。
现在整个屋里除了窗台上还摆着一些没用的小玩意,只剩下炕上孤零零躺着的‘光腚’人。
随后,顾挽星转战客厅,饭桌,凳子,碗架里的锅碗瓢盆,还有厨房窗台的荤油罐子和香油罐子,都收进了空间。
赵丞芳的那个小房间,她也把那张单人床和床底的一口小木箱子都收了。
西屋粮仓里的粮食,她也收走了大半,自行车就没收了,她还需要骑自行车,如果两辆自行车都收走,那就不好往外拿了。
现在的自行车跟汽车一样都是有车牌的。
倘若她只收走赵丞言的自行车,那势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赵丞言惦记她的车,索性一辆都没收。
家里干活的家伙事,铁锹,锄头,犁耙也都没放过。
后院刚发芽的菜,原本她想都给霍霍了,但细细想过后,就没做得太绝,不然老天也看不过去。
最后就是她的卧室。
双人床留下了,床底一些破烂,她都收了,屋里的高低柜梳妆台甚至窗帘,都被她扯了下来。
只剩下床上她不要的一床褥子和一床被子。
一切都弄完后,顾挽星才长舒一口气,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