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星朝着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他给自己让道。
而就在她快要越过男人时,男人开口了:“是你?”
好听的嗓音,让人听了犹如初春山涧里的汩汩清泉划过心间。
闻声,顾挽星顿住脚步,朝着男人望去。
傅峥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上午救的那个人,之所以一眼就认出她,是因为她身上有一股柠檬味。
这边不经常见柠檬,他在南方经常见。
顾挽星波光潋滟的杏仁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她没开口,而是指了指自己,眼神询问,是在跟她说话吗?
傅峥感觉有些好笑,自己救了她,她竟然不认识他。
“我今天上午救了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顾挽星这才恍然大悟,就说怎么有点熟悉,原来是人家救的她。
她忙把围巾从头上拉下来,露出那张清丽脱俗的小脸,一脸歉意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来,你换了衣服。”
傅峥微微颔首:“是,上午穿的是军装,已经湿了,你没事吧,孩子有事吗?”
第6章 这一年,他还没有残疾
闻言,顾挽星微垂下眸子,敛了眼底的情绪:“我好多了,真的谢谢你。”
她刻意避开孩子,因为不想提那个白眼狼。
“没事就好,河里刚化冻,往后还是得小心点。”
傅峥本着好心提醒道。
顾挽星闻言感激的看向这位救命恩人,就见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削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优美的弧度,深邃清峻的双目中,带了些缜密的探究。
只是……这张脸,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谁来着?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倏然撞进她的脑海中,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军人,但……那人没有双腿。
一直都是靠着轮椅来活动。
此时脑海中那人的俊脸正与眼前这位救命恩人紧紧重合在一起。
如果没看错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个一生都未婚未育的军商两界大佬。
前世在电视上看到这位是因为他经常做慈善,可他的腿……
她眼仁震颤,视线落在那双笔直的大长腿上。
顾挽星的心,此刻正疯狂的撞击着她的胸腔,现在他的腿还在!
是了,上一辈子他接受采访时,好像说过他的腿是在九零年一次任务中受伤双腿截肢,至此他便用轮椅生活。
所以他就特别关注残疾孩子,想着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帮助那些残疾儿童。
原来这样一位响当当的人物,竟然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顾挽星难免有点激动,可她不知道这位大佬具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啊,这可怎么办?
只知道九零年,总不能说明年你别参加任何任务吧,那岂不是擎等着被当成敌特抓起来?
就在顾挽星正纠结到抓心挠肝时,傅峥开口了,他声线虽然有点冷,但语气温和:“你没事吧?”
军人的职业习惯就是观察,他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傅峥还以为这人身体不舒服,毕竟三月里东北地区才刚化冻不久。
一个弱女子和孩子骤然落水,不好好恢复,说不得要怎么生病。
顾挽星回过神,抬起头迎上他担忧的目光,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那个……”
她欲言又止,想着该怎么提醒一下。
傅峥微微蹙眉,试探性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顾挽星被问的沉默了,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她只是想帮助一下这位大佬,他的结局不该是那样的。
一个为国家人民付出终身的人,应该享受世间一切美好。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也是附近村子里的吗?”
顾挽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跟他认识一下,如果可以,她愿意把空间里的丹药给他一颗,说不定关键时刻能保住他的腿。
不过现在不行,因为她还不知道有什么丹药,得回去看过才知道有没有这种治疗腿疾的丹药或者说那种吃上后就特别厉害的丹药,如果他自身强大了,也许就不必遭受截肢的痛苦。
傅峥颔首:“我叫傅峥,柳西屯。”
“我是顾家村的,我们离得不远。傅同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是救了我的命,那就是再生父母,我肯定是要报答的。对了,我叫顾挽星。”
顾挽星灿然一笑,语气诚恳,但语速却快。
她这次出门本就是背着人的,遇见傅峥,纯属意外。如今时间不多,万一那娘俩回去,那事情就要麻烦起来了。
闻言,傅峥星眉微挑,语气舒缓而坚定:“不必谢,我们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是应该的,不足挂齿。”
人家说肯定是那么说,顾挽星心里已经做好了报恩的决定,便没多做口舌纠缠,道了声别就走了。
看着那步履匆匆的背影,傅峥的神色却逐渐深沉微妙起来。
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对自己有话说。
只是不知道为啥最后没说。
……
顾挽星按原路返回,她钻进破掉的篱笆墙,又把玉米秸秆抱回原处,这才回到前院。
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并没听到屋内有人迅速进了屋。
看来那俩母女还没回来。
顾挽星回到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刘西凤的破衣服换下来,并没给她送回去,而是直接收进了空间里。
看着床上那破衣服凭空消失,她不得不再次感叹道,这空间可真是个好东西。
就在她欣喜时,外边传来了开大门锁的声音。
顾挽星抬眸往窗外看去,是赵丞言回来了。
自从重生归来,她给赵丞言想过无数种死法,恨不得直接杀了他,收进空间里,来个毁尸灭迹。
可她不能那么做,她凭什么手染脏血,她的空间又凭什么被这样的畜生污染?
她要让他活着比死了都难受,死是解脱。
死不了,又活不下去,那才是赵丞言最该有的归属!
赵丞言打开卧室门掀开门帘时,对上的就是顾挽星那双黑黝黝宛若寒潭死水的眸子,沉寂的令人心惊。
他先是愣了一下。
旋即看到了床上还没叠起的被子,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他走到床边,习惯性质问道:“你睡觉了?大白天睡觉像什么话?今天休息,你该自己带孩子。”
顾挽星心中冷笑,他出去逍遥快活一上午,自己在家睡点觉就不行了?还得带孩子,真可笑。
“怎么?兴你出去花天酒地,不兴我在家睡会觉?”
从前顾挽星哪里这样对他说过话?
赵丞言心里毫无防备被怼回来,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花天酒地了,我那是正常的应付!”
“应付……跟老娘们应付?应付什么?你闺女掉水里差点淹死的时候,你跟人家在饭店里应付,给人家儿子夹着肉往嘴里送?”
“什么?”
赵丞言有点没听懂什么掉水里?
“我是说……”
顾挽星到嘴的话直接又吞了回去,因为她看到窗外大门里进来一个‘稀客’。
她没忍住嗤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应付?把女人都带到家里来了?”
第7章 借给她钱?你闺女掉水里差点淹死了
赵丞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看到顾月柔领着她儿子已经进了院子。
心情不由有些烦躁,他都说让她在外边等着了,怎么还进来了。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俩玩的好。”
顾挽星被逗笑了。
“赵丞言你要点脸吧,我没你这么重口味。”
顾挽星虽然在笑,但笑意并未到眼底。
赵丞言越发觉得不对劲,再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上了探究。
不过还是大声狡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造谣生事犯法。”
“勾引有妇之夫也是犯法的。”
“你……”
赵丞言恶狠狠的指着顾挽星,气的手指发抖。
这时,院子里的那娘俩已经进来了,正准备继续进卧室。
“阿言?阿言?你在屋里吗?”顾月柔温婉娇甜的嗓音自外屋地传进了屋里。
“在的,你等一下。”
赵丞言先朝着外边温和应道。
随后就是目露嫌弃的瞪了顾挽星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顾挽星心底冷笑,若不是有法律这个东西她现在真想一剪刀捅了他。
赵丞言刚想出去阻止外头的人进来,结果人已经掀开了门帘。
顾挽星坐在床上,身侧是她刚叠完的被子,床上有点乱,有赵丞芳给赵朝换下的衣服。
床尾还搭着她刚换下的湿衣服。
这让顾月柔以为顾挽星是刚睡醒。
她眼神微微闪烁,假装不经意间惊呼道:
“呀,挽星,大下午了你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