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臻确实对我很好……他喜欢我,我虽然没有非常喜欢他,可也已经习惯了他。和他过一辈子,我不会难过,更没有勉强,相反,我会很高兴。”
“但是赵令妤,你对我也很重要。我们不要因为秦臻吵架,更不要因为他分开,好不好?三姐已经讨厌我了,你不要再讨厌我。”
她望着她,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划过侧颊。
“你答应我,求求你,好吗?”
她说得越多,赵令妤的心脏就越疼,仿若钝刀子割肉,一点一滴地将她的心割下来、片成薄薄数张。
梁幼薇,你怎么能这么贪心?每个人的爱都想要,每个人的爱都割舍不了。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好事?
赵令妤讨厌她的贪心,可看着那人的眼泪掉下来,沉默良久的她还是选择把手抬上去,恨恨地、认真地、又小心地擦去那些水渍。
“好。”
眼泪是她无往不利的武器,而她也永远拿她没办法。
梁幼薇娇气,试衣服的疲惫加上受惊,今天睡得格外早,还硬拉着赵令妤,说要在一起,不然会做噩梦。赵令妤说她胆子小,温柔将她哄睡后,目光却渐渐沉下,变得深不见底。
温热的手指拂过她柔软侧脸,若即若离。赵令妤点到为止,轻轻捏过便掀被下床。
纯棉拖鞋踏在手工地毯上,声响被吞没,几近于无,安静极了。
走至空旷阳台,赵令妤从微信末栏里翻出某人名片。
“司晏乐的心思知道吗?你最好管一下。”
消息发送完毕,她关上手机,拢拢宽松的睡袍,抬眸看向夜色中的明月。
还是借刀杀人比较轻松,她的当务之急是忙工作,这种事,还是专业人士来更靠谱。
秦臻对于阴暗爬行这种事,应该颇有心得。
*
“你干嘛啊?现在好晚,我都睡一阵儿了……”
几日后,傍晚被叫醒的梁幼薇有点烦躁,偏偏来电话的人是秦臻,她不太想对他发脾气。
“我们好久没见了,幼薇。”低哑的音色在鼓膜外震动,驱逐了些许睡意,“我好想你。”
“哼,你好肉麻,”梁幼薇忍不住翻了个身子,笑音因刚醒黏黏腻腻,“好吧,那我也好想你。”
“可以见面吗?”秦臻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很缱绻,温温柔柔,“我想亲眼看看你。”
“嗯……行吧,你可以来找我。”梁幼薇打了个哈欠,难掩困倦,“我在……”
说到这里,她皱皱眉,用力地想了想,自言自语:“我今天是在哪儿睡的?”
“长安街。”秦臻轻声说,“今天你在长安街附近购物,顺道在那里的公寓休息。”
被提醒一遍,梁幼薇总算不皱眉了:“嗯,我在长安街,你来吧。密码是什么来着?密码……”
听她迷迷糊糊的说话,秦臻弯唇:“我知道。等我。”
秦臻的动作很快,梁幼薇甚至觉得自己才刚刚挂掉电话、结果下一秒秦臻就到了。
他身上带着寒气,把梁幼薇抱起来时,她下意识抗拒:“凉……”
动作一顿,秦臻亲亲她侧脸:“我已经脱掉最外层的风衣了。”
按理来说,贴身的衬衫是不冷的。
“我说凉就是凉嘛。”梁幼薇眉间紧锁,在他怀里挣扎两下以示不满。
秦臻无奈:“嗯,很凉。”
梁幼薇勉强睁开眼睛看他,忍不住抽抽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一阵:“秦臻,你是不是喝酒了?好难闻。”
臭死了。
“那我去洗澡,”秦臻知道梁幼薇烟酒都不喜欢,所以提前洗漱了一遍,也吃过醒酒药,但没想到还有味道。他顿了顿,轻轻把她放回床上:“马上就回。”
梁幼薇逮着空隙就睡觉,等秦臻洗漱回来,她又一次陷入梦境。
梦里面的人往往是无意识的,可不知为何,这次的梦格外灼热鲜明。
梁幼薇觉得自己似乎被紧紧抱进了怀里,随后,脖颈、耳垂、下巴处逐一传来浅浅的刺痛感,刺痛感上移至唇边时,梁幼薇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腰也不太对劲,也被人握住了,好难受……
梁幼薇艰难地睁开双眼,窒息感更浓。她看清眼前人,稍微放了心,隐隐又觉不安:“秦臻,不要这样……”
原来不是梦。
蕾丝裙摆已经被推到了腰间,滚烫的手掌与肌肤紧紧贴合。
“为什么不要?”双唇终于分开,但他的喘息还在耳边,烫得梁幼薇耳尖绯红。
梁幼薇羞赧偏过脸:“怪怪的,好热……”
“一会儿就不热了。”秦臻轻笑,再次吻上她侧颈。
第27章
梁幼薇被他亲的很舒服,主动往前凑了凑。但越亲,越不对劲。她突然不动了,慢慢抬眼睛,也不说话,只眼巴巴地盯着他。
秦臻看得心软,把她黏湿的发丝理了理,温声哄:“别怕。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
“你才没有自控力这种东西,”梁幼薇弱弱控诉,不忘摆证据讲道理,“第一次亲的时候,我都因为你呼吸不过来了。”
秦臻被她幽怨羞涩的目光盯得难受,干脆避过不看:“那次是我不好。”
“可是亲爱的,我现在真的很难受,怎么办?”
他无奈叹气,握住她的手,狭长的凤眼直直望着她。
“之前在这方面存了不少,现在可以取款么?”
气氛过于暧昧,即将汹涌的水意更是忽略不了,梁幼薇不说话,一会儿低头看那儿,一会儿又抬起看他。
而秦臻在很耐心地等她回话。
“……我怎么帮?”
“手和腿,都行。”他的话落到心尖,“薇薇,你来选。”
……
大腿内侧的红肿根本无法忽视,困意痛感的并存让梁幼薇又红了眼眶,她愤愤地打他,有气无力:“我讨厌你。”
“那么,只是暂时讨厌,好么?”
秦臻轻轻吻她侧脸,挑起另一个话题,轻而易举地转移怀中人的注意力:“我们很久不见面了。这几天,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几天前潮湿的呼吸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梁幼薇长睫一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颈:“……不算令妤,就没别人了。”
声音突然变小。
秦臻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声音平静地如同死水:“哦?没有别人啊。”
“当然没有。”梁幼薇故意不去看他,默默吞咽口水,下意识隐瞒那件事。
梁幼薇这人有个小习惯,一慌就会话多,想到哪儿说哪儿:“对了秦臻,令妤最近好像生病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身上还有中药的味道呢,青梅味都消失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喝中药?”冷淡的声音里暗含嘲讽,“她确实病得不轻,该喝点药。”
算了。秦臻想,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转移话题吧。
“你怎么还是不喜欢她?”见男人好似不在意了,梁幼薇才稍微安心,语气轻松不少,底气同步回归:“秦臻,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我朋友的坏话,好不好?”
秦臻垂下眼睑看她,轻轻嗯一声:“不说了。你是不是很累?先睡吧。”
梁幼薇不想动用太多脑细胞,也不想为没发生的事担忧害怕。干脆,她闭上双眼,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嗯,你也早点休息。”
秦臻始终没有睡意,他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又看,珍重万分地小心啄吻。
“……等我。”
梁幼薇还未进入深度睡眠,耳边好像有声音,她便低声重复:“等你?等什么啊……”
洗完澡的人身上有些烫,秦臻却不觉得热,执着地贴近她,轻拍她后背,看着她侧颊的柔软小绒毛,声音轻细,几乎不可听闻。
“等我娶你。”
娶梁幼薇,是秦臻成年以来的第二梦想。
第一次明确自己的心意,是在十八岁。
秦家从来不是一个充满温暖与爱意的大家族,秦臻的成长历程更不是一帆风顺。
明面上,他没有什么同父的兄弟姐妹,可暗地里,聪明的姐姐有,上进的弟弟也有。同辈份的堂兄堂弟更是对继承者的位置虎视眈眈。
秦臻从小就在争、就在抢,他的成绩必须要好,业绩必须要漂亮。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家族的放弃。
而他,绝不能接受自己作为弃子存活于世。
秦臻时刻不敢懈怠,生怕有同辈人超过自己,成为家族眼中更合适的继承者。
十八岁那年,自己做了人生中首件正确的“坏事”。
为了考察子女的实践能力,秦父给每个人都发放了百万级别的单子。那时,对秦臻威胁最大的是一对姐弟,而他也顺从内心,对他们出了手——
姐姐好权,他就让人捧着她,趁其不备安插人手更改合同细节,让她亏损大半利益,工程直接白做;
弟弟好色,他就暗地寻找漂亮且患了艾滋的女人,故意把她送到那人床上,让弟弟感染疾病,引得秦父对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