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回事？”
赵铭：“他……他出现了排斥反应。”
“排斥？”柏纳斯冷哼一声，扯着赵铭的衣领将人砸在墙上。
伴随着一声闷哼，赵铭捂着胸口坐起，不开玩笑他听见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他呲牙咧嘴地擦去嘴角的血丝。
柏纳斯察觉到异变体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一丝清明，但等他看过去时，异变体仍然是空洞迷茫。
“咳……咳。”赵铭挣扎着开口，“这些兽人是自愿的参加实验的，每一个都签订了合同。”
“实验不可能一直成功，总会有失败。想要变强大，就应该承担后果，不过是付出一些代价罢了，柏总不可能连这些都不懂。”
柏纳斯：“可是你没有成功过一次。”
柏纳斯声音冰冷，竖瞳盯着赵铭，毒牙已经不自觉露出来。
赵铭撑着玻璃站起身，眼神里野心勃勃：“进化这条路上少不了死亡。”
柏纳斯：“不要让我发现你的马脚。”
……
涂乐的卷毛有些挡眼睛，他问栗子要了个发夹别在头上。
见柏纳斯过来，甩了甩胳膊。
“教训完了？”
柏纳斯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闻言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神已经恢复正常。
“嗯。”
涂乐啧啧称奇，围着伯纳斯上下打量：“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躁动？”
柏纳斯灌了杯冰水，强压下心底那股无名的躁动。
“发热期快到了。”
涂乐不以为然地开口：“不是有挽星的吗？”
柏纳斯默不作声，将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微微颔首。
“先走了。”
涂乐摆摆手：“下次再来。”
坐进车里，柏纳斯捏着眉心，额头青筋直蹦，他头靠在座椅上，有些不舒服。
柏纳斯：“之前莱恩医疗的资料还有吗？”
小琑：“有的老板，在你右手边的盒子里。”
柏纳斯按了按脖子，将盒子里的文件夹拿出来。
收购莱恩并非柏纳斯的本意，不过是柏筠心看上了其中一个被当成试验品的兽人，他便将人救了下来，连带着将机构也收购了。
莱恩医疗，老牌实验室，最早还不叫这个名字。
柏纳斯指尖点着文件上的一句话。
“莱恩医疗，原身是生命图谱研究所。”
这个在记忆里如同烙印般的名字，柏纳斯又想起来尾巴上的灼烧，痛入骨髓。
……
“017。”
温和的声音响起，柏纳斯，不，那时候他还不叫柏纳斯，只是一个名为编号017的实验体。
017垂着头坐在角落里，简陋的医疗床上躺着另一只实验体，编号014。
014看起来伤的很严重，那是一条通体发棕的蜈蚣，身上是发烂溃脓的伤口，每个足腕处都带着深可见骨的砍伤。
“017？014看起来伤的很严重，这些药你拿去给它涂上，能不能撑得过去都看它自己了。”
017抬眸看着眼前笑得有些灿烂的人，视线落在他胸前的胸牌上：实验员宋远。
宋远手里拿着一瓶药，见017看过来将药瓶往前送了送。
017撑着墙站起来，他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盘成一团的蛇尾，尾尖淌着血，原本的尾哨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
他盯着宋远没说话，裸漏在外面的皮肤，苍白带着疤痕。
宋远耸了耸肩，将药瓶放在地上，往后退了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然后离开了。
017拖着身子来到栅栏前，弯腰将瓶子捡起来，胸前的伤口因他的动作再次崩开。
017垂头看了一眼，又盯着不远处苟延残喘的014，他看着手里的药瓶有些纠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他不敢赌这瓶药是否真的是救命药。
但他同样不敢赌，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治疗，014能不能撑过今晚。
017咬了咬牙，将药瓶里的药物小心洒在胸前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牙齿咬着手腕。
伤口仿佛被泼了腐蚀性药物，疼痛难忍。
017昏过去时，看见014猛地吐出一口血，视线被遮挡，他手里还攥着药瓶。
再次醒来时，017摸着自己胸前结痂的伤口，来不及思考，他爬到014面前，手指放在他鼻子前，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时，他松了口气。
还好，还有气。
017将药瓶里的药均匀的撒在014的身上，014开始挣扎，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吼叫。
014嘴巴一张一合，017弯下腰把耳朵凑过去。
“哥，好疼……”
但幸好那瓶药真的有用，014撑了过来。
从那以后，017对宋远的警戒更重了，不同于其他冷血的实验员，宋远每次都不上手，只是看那些人操作。
017每次濒临昏迷时，都能看见他的笑容，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每个人都牢牢抓住，不得动弹。
宋远依旧会在他们伤的严重时放一瓶药。
“你为什么帮我们。”
许久没说话，017的声音嘶哑，像是粗纱布摩擦着玻璃，让人忍不住皱眉。
宋远有些惊讶，他示好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听见017说话。
“你来这里几年了？”
宋远没有回答017的问题，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
来了几年？017自己其实也没有时间概念。
宋远没等017开口，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和014是一起进来的吧，五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
宋远声音带上感慨，“我刚进实验室的时候才27岁，现在都已经32岁了。”
原来五年了，017忍不住想，那今年刚好他成年。
017没搭理他，反倒是014恶狠狠地开口：“呸，装什么好人，你和他们一样，一丘之貉。”
宋远不在意地将脸上的唾液擦掉，笑眯眯盯着014：“你和我女儿年纪相仿，连性子也一样。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她，不过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或许她现在也和你一样高呢。”
014还想说些什么，被017拦了下来。
017冷着脸开口：“如果是来回忆你的实验成果的，就没必要再聊了。”
宋远笑着摆手：“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吗？”
“你太倔强了，身上有很多我故人的影子，就这么死在实验台上，太可惜了。”
“如果有机会，我还挺喜欢看到你们逃出去的。”
宋远说完这段话后就离开了，从那以后017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实验室发生暴乱。
017带着014在一众实验体之间穿梭，不远处的废墟上躺着一个人，正捂着胸口吐血。
017的脚步一顿，014还在催促他快跑。
“哥，快跑啊。”
宋远将嘴角溢出的血擦干净，颤抖着将眼镜戴上，看清眼前的人时，笑着开口：“怎么还没跑？”
017看了他一眼，拉上014趁乱从废墟中爬了出去。
宋远将一旁丢过来的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倒进嘴里。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爆炸声骤然响起，带来的热浪将两人掀翻在地。
再醒来时，017是被灰头土脸的014摇醒的。
“哥，哥你别死啊呜呜呜。”
017将快贴在自己脸上的蜈蚣推开，有气无力的开口：“先恢复人形再说。”
抬眼望去时，实验室完全变成废墟，那些行动不便来不及逃跑的实验体全部葬身在这里。
包括那个人，宋远。
……
车子一个急刹车，柏纳斯一时不备，额头撞在前座上。
“抱歉柏总，前面出车祸了。”
柏纳斯嗯了一声。
记忆里的实验室在分崩离析之后，原地址上建成了新的实验室：莱恩医疗。
可惜经营不善，再加上柏筠心的缘故，才被他收购，和涂乐的实验室并在一起。
柏纳斯继续翻看文件，莱恩医疗最开始是为治疗兽人自身出现的疾病，但随着时间发展，高额的医疗费并不是普通兽人所能承担的起的。
于是他们推出“免费进化”的方案，即兽人自愿签订合同，允许实验员在他们身上做实验，同样他们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下一页是一张莱恩医疗的成员合照，时间是三年前。
柏纳斯的视线落在最右边的男人脸上，他瞳孔微缩。
照片上的男人依旧挂着笑容，只不过鬓边生出了白发。
柏纳斯终于明白，他在看到许挽星照片时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第18章 小黑生病了 柏纳斯突然想到，……
柏纳斯突然想到，许挽星曾经说过他爸爸是莱恩医疗的人员。
他摩挲着照片，男人的笑容仿佛时刻挂在脸上。
“到了。”
思绪回笼，柏纳斯一手拎起给许挽星带的蛋糕，一手抓着外套上楼。
许挽星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手上的动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