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你的......阮茵茵听着这句酷似承诺的话,愣愣地趴在他肩头,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行吧,他是她的了,拾起来带回家吧。
贺斐之以右臂托住她的腰身,让她趴得更舒服些,“侧躺着,别压到伤口。”
“嗯。”阮茵茵闭上眼,悬着的心渐渐有了着落,“贺斐之,我困了。”
“睡吧,我陪着你。”
“拉手指。”
阮茵茵是个会撒娇的,一边闭眼一边翘起纤细的手指头,让贺斐之勾住,就那么睡着了。
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贺斐之稍稍推开窗,任日光将他们包拢其中。
午日,小城,阳光正浓。
半月后,三大营的数十上将跨马出城,亲自迎回他们的大都督。
贺斐之一袭宋锦蟒服,外披银铠,堂而皇之地走进慈宁宫。
慈宁宫内外满是侍卫,季昶置身其中,站在了庭院的月门前,堵住了黑压压的三大营将士。
太后站在季昶斜后方,抬手指向贺斐之,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先帝授你重任,是让你守护陛下和哀家的,你倒好,前来逼宫吗?!”
贺斐之手握腰间佩刀的刀柄,迟迟没有拔..出,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石头子。
太后为了一己之私,挑起事端,谋害贤良,意图让自己的爪牙吞噬内卫全部兵力,彻底掌控朝堂,其心可诛。
身为辅政大臣,他不会再隐忍退让。
太后不贤不仁,就不能怪他以下犯上。
“臣守护的是陛下,是江山,是黎民百姓,自然要为他们架起守护的屏障。今日,臣以清君侧的名义,请太后移步行宫,颐养天年。辅佐陛下的事,就交由内阁六部和内卫吧。”
“清君侧?到底该清除的佞障是谁?休要扯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你想除掉哀家,还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太后气笑了,笑意狠绝,“季昶听令,逆贼贺斐之带兵擅闯内廷,意图不轨,为保陛下安危,哀家命你指挥西厂和都护府全部下属,将此逆贼拿下!”
季昶拔..出腰间佩剑,剑指天际。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季昶身上,谁也不知,季昶在被贺斐之挟持的半月里经历了什么,但看他冷冰冰的样子,应是油盐不进一心效忠太后吧。
就连太后也是这般以为的。
直到,季昶手腕一转,剑穗婉转间,长剑斜插在地,侧开了身子,致使太后直面月门外的贺斐之。
紧接着,众人听到了季昶的表态——
“亲军都护府、西厂,永远效命于天子,不受其余人指使!”
此话一出,乍听不出什么,但细品之下,就会觉出季昶的决定。
他说,效命的是天子,而非太后。
太后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和先帝提拔起来的年轻宦官,旋即暴怒,“季昶,你好生大胆!哀家真当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既然唤不动季昶,太后执拗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权威。她当即指向西厂和都护府的副官,“听哀家之命,立即击杀逆贼贺斐之和季昶!取两者首级者,必有重赏!”
被下了懿旨的将士们犹豫了,比起太后,季昶的威严更甚。
太后彻底懵愣,有种被众人背叛的无力感,她向后退了半步,再次下令,“都愣着作甚,还不拔刀?!!”
可将士们还是站着不动。
月门外,贺斐之低低哂笑,慢慢走进月门,将太后逼入大殿。
屏宝座前,他拔..出陌刀,插在太后的手边,“臣再说一次,请太后移步行宫,颐养天年。否则......”
刀尖一转,森森寒光晃在了太后的眼中,晃得她不得不合上眼帘。
贺斐之直起腰,看向随后赶来的少帝和冯首辅,没有多做解释,转眸吩咐起盛远:“来啊,送太后即刻启程。”
少帝握着冯首辅的手,定定看着屏宝座上狼狈的生母,心绪复杂,但也没有出声制止。从心底,他是不看好太后偏执的手段的。
冯首辅握紧少帝的手,亦是没有制止。这两年,太后一直觊觎三大营的兵权,实则是引火烧身。
而她对少帝的管教过于小家子气,也不适宜留在少帝身边。
送至行宫,于皇室和朝廷,都是最好的选择。
第57章 完结下
◎缔结一生。◎
夏日炎炎, 浮瓜沉李,一名商贩躺在枕簟上,脸上盖着草帽, 手里握着蒲扇,一下下扇着凉快。
“老板,挑个瓜。”
一道磁沉男声传入耳畔,商贩立马眉开眼笑, 为男子挑了个又大又圆的西瓜, “保甜, 客官。”
贺斐之递上钱两,捧着西瓜离开。
宁府中, 阮茵茵在换下最后一服敷料后, 与两个姐姐在庭院中练了一套韩绮用来强身健体的八段锦。
夏日动辄一身的汗, 阮茵茵失了力气, 坐在石凳上, 掏出绢帕额头。
这个时候,若是来上一盘切好的瓜果该有多好。
刚想着,府门被人叩响,贺斐之抱着西瓜走了进来。
榕榕和韩绮对视一眼, 互摊开手,打趣着进了屋子。
树荫下,阮茵茵托腮盯着他手中的西瓜,舔了舔唇,意思极为明显,想要立即吃到嘴里。
贺斐之将西瓜放在石桌上, 掏出锦帕擦拭个遍, 随后走到井边, 噗通一声扔了进去。
“镇一镇凉快。”
他还有理有据的。
阮茵茵伸手将他拉回树荫下,仰头盯着他身上的衣料。
云锦的。
自从回京,除了朝服之类,他穿的衣料皆为云锦,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
“我邻里最近都在采买更轻盈的料子,穿着也凉快,你让赵伯给你做几身。”
贺斐之顺势坐在石凳上,“你来为我挑选。”
阮茵茵没答应,也没拒绝。
如今,贺斐之是宁府的常客,但从不会在府中用膳,每日点卯般坐上一会儿,便自觉离去。
今夜月圆,韩绮为表感谢,特邀贺斐之留在府中用膳。
酉时三刻,贺斐之将西瓜从井水中打捞上来。
水红的瓜瓤沙脆香甜,消暑解腻。
在军中,将士们在吃瓜时较为粗鲁,可贺斐之无论何时都是优雅矜持的。
只见他将西瓜分切成均等的分量,又切成小块装进盘子,挑出西瓜籽后才递给阮茵茵。
当然,榕榕和韩绮没有这个特殊待遇,两人顿觉手里的瓜不够甜了,还酸溜溜的。
阮茵茵颇为羞涩,睨了贺斐之一眼,示意他别一本正经地将两个姐姐排除在外。
贺斐之会意,看向榕榕和韩绮,“你们要吃吗?”
榕榕摆手,“我去灶房看看火,炖的牛腩该熟了。”
韩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帮你看火。”
庭院里又剩下一对男女,还有两道重叠的影子。贺斐之转回眸,见阮茵茵吃了小半盘,抽出她手里的竹签,“西瓜寒凉,少吃一点。”
姐姐都没管她呢,他倒管上了。
阮茵茵扬扬下巴,“把签子还给我,我再吃一块。”
敌不过她的撒娇,贺斐之叉起一块送到她嘴边,喂她吃了下去,之后吃掉了剩下的半盘。
“那是我用过的。”阮茵茵提醒道。
“嗯,有什么不妥?”
男子还是一本正经的,可话里隐隐带着调笑,颇为假正经。阮茵茵有种被牵着鼻子戏谑的挫败感,浅哼一声,踢了下桌子下他的衣摆。
贺斐之没在意,将盘子放回灶房,同她说起正事。
想要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伤口在心房上方,那般私密,哪能随意给男子查看……阮茵茵怎么也不依。
从回京,贺斐之一直担忧她的伤口是否彻底愈合,即便她一再给予肯定,还是放不下心。
趁着饭菜还未端上桌,他半托半抱地将小丫头带上了后罩房的二楼,关进了一间杂物间。
阮茵茵气得想跺脚,这是她的府邸,怎么被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了?
杂物间逼仄狭窄,贺斐之靠在门板上,高大的身躯彻底堵住了阮茵茵的去路。
那双曜黑的眼炯然含情,被黯淡光线很好地遮住了。
“茵茵,让我看看。”
窗门紧闭,阮茵茵护着自己,背后出了一层细汗,半晌也没听话地宽衣解带。
嫌她磨蹭,贺斐之上前一步,左手搂住她腰肢,右手直接插..入她衣襟,将一侧衣衫拨下肩头。
大红的兜衣衬得女子肌肤透白细嫩,贺斐之捻住兜衣的系带,“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似将询问化为无形的钥匙,试图打开她的心锁。
阮茵茵缩着肩膀哼唧一声,软糯糯地示着软,还是不想给他看。
一来害羞,二来伤口结痂还未彻底愈合,毫无美感。
逼仄的小屋里,女子娇滴滴地趴在身上,贺斐之又不是柳下惠,一时情/动,春潮般地席卷而来,再顾不上什么,大手用力向下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