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见她,是欣喜。他和她亲密拥吻,他沉醉、爱不释手、珍爱、失落。
他不会如此快的和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如此亲密,要是追根溯源,只能追到那个夏夜,那是他心动的源头。
思绪回笼,纪砚辞收起手机回包厢。
包厢里他的朋友们在热闹闲聊,顾妤端着小碗,小口小口喝着可口的鸡汤。
她自成安静的一隅,闲适淡然。
坐回到她身边,纪砚辞转头看她,小声问:“他们没有胡说八道些什么吧?”
顾妤回:“没有啊,我没有那么引人注目啦。”
纪砚辞笑笑,把手放到她的腿上,不轻不重抓了一把,而后对她笑笑。
顾妤脸果然红了,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喝她的汤,只是这汤越喝越热。
席面散了,纪砚辞替她拿着包和外套,牵着她往外走。
顾妤要去洗手间,拿过自己的包离开。
有几人闲散笑笑,往前走了,还有些说是要去抽烟,不和大家同路,待会儿回去了,几人作别,纪砚辞在原地等顾妤回来。
许闻星没走,在纪砚辞身旁欲言又止。
纪砚辞:“你怎么了,有话就说。”
“哎呀,我就是怕你栽嘛。”许闻星说道。
“栽?”纪砚辞挑眉,随后道:“栽没什么不好。”
“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栽和我那个栽不一样。你……唉,算了我和你直说吧,你别太对她上心了,你是不是上次没看张深的手机,她是张深的女朋友啊,我是不知道她和张深分了没,但这才几天啊转头就和你好上了。你第一次谈恋爱你不懂,这种女人最会玩弄别人的心了,我也是怕你受伤才提醒你,该收就收。”
“许闻星,够了,她不是张深的女朋友。”
纪砚辞有点生气了,严肃着一张脸。许闻星却不怕,这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要是不拉着他,难不成真的等着他肝肠寸断吗?
“我是不知道有什么内情,但你生气我也要说,忠言逆耳!我刚刚问她和你什么关系,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你和她是朋友,不是,什么朋友会把你的脖子吸出印子。还有,我说过了,顾小姐人气很高,当时我爸公司就有一大群男的为了她死去活来,她挑挑拣拣加了几个长得可以的人的微信,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段位可高……唉,算了算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话说到这里,你自己长个心眼吧。”
·
顾妤上过洗手间,对着镜子重新涂了一层唇釉。
因着是日常的聚会,她选择的也只是很温柔的豆沙色。
等涂完唇釉,忙完的明文竹终于给她回了信息。
顾妤擦干手点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边回消息边往外走。
等走到某处露天阳台的门口,顾妤忽然听见有人提到了纪砚辞的名字。
她顿住了脚步,注意力放到听觉上。
“你说今天纪砚辞和带来的那个女人能维持多久?”
“我猜可能要结婚。”
“我去你评价这么高?”
“你见过他带女人来过聚会吗?从来没有吧,而且我看这两人恩爱得很,他会主动带人就证明两人关系不一般了。”
“我赌不会结婚,你是不是傻啊,你忘了他大伯还给他弄联姻呢!”
“可他不愿意啊!”
“再怎么不愿意,他家那么大个企业,他不愿意就行?你别这么天真行不行?”
“不会吧,我希望他俩结婚,看起来这么般配,而且我还从没见他今天这样,稀罕。”
“唉,我倒也希望他们能好,但也不是我们希望就能成的,抽完了?走吧。”
……
顾妤正听得出神,猛然听见人家说这句走吧,顿时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想要找地方躲。
正好旁边就是安全通道,她快步过去,躲在了门内侧。
两人又说起了与她不相关的话题,渐渐走远了。
安全通道内只有安全逃生标志泛着幽幽绿光,顾妤呆站着,灵魂像是出了窍,半晌也没有动作。
通道内的温度比不上包厢,她因为热还没来得及穿外套,现在冷得有点抖。
手机在手心里震动,是明文竹打来的电话。
她猛然回神,接听电话,还没来得及把手机贴近耳边,落目看到屏幕上是她刚刚发给明文竹的消息:
【柏元嘉还不错,但是最近和那位关系还不错,我可能还是优先他吧。】
还没看完全,聊天界面里明文竹后来又发了好几条消息来,可能见她没有回复,这才打了电话。
电话里明文竹的声音传来,让顾妤恢复了一点知觉。
明文竹鼓励她道:“没关系啦,你不要太在意,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想选哪个选哪个,我都尊重你的决定的。”
顾妤被她说的有点感动,原本以为她要骂自己的。
“谢谢你,”顾妤的声音在安全通道里被放大了些。
“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也没有确定关系,到时候直接踹掉。”
她笑嘻嘻:“这样的态度对吧?”
明文竹被她逗笑,又知道她不是那种豁达的性格,但觉得她能这样偶尔放纵着说两句也好。
“对,就这样很好!”
又闲聊一会儿,顾妤忽然想起自己出来时间够久了,该回去了,不知道纪砚辞还在不在等她。
她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刚往外迈了两步,就见纪砚辞站在安全门的正对面,看向斜方的洗手间,见她从安全通道出来有些诧异,但还是对着她笑。
顾妤心提到了嗓子眼,说实话她不太确定刚刚打电话的声音到底有多大。
胆战心惊走近纪砚辞,她看到了他耳朵上的两只蓝牙耳机,暂时松了一口气。
第20章 搅拌 她战栗,他用力。
纪砚辞取下耳机, 看到了她已经有些变色的手背肤色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他展开外套披到她肩上。
“怎么去了那么久?”他替她拢好前襟,牵着她冰凉的手。
“冷吗?”
顾妤摇头:“对不起啊,我朋友刚好来了电话, 一时间忘记了。”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走吧。”
他牵着她去开车。
许闻星他们都已经走了,顾妤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想说要不下次她来请客,但又转念一想, 可能没有下次了吧,这话也就没有说出口, 只说了句帮我和你的朋友说声对不起。
纪砚辞笑笑, 凑近她:“不用这么有礼貌的, 每天都把谢谢和对不起挂在嘴边不累吗?”
“习惯了。”她嘿嘿一笑:“而且真的很对不起你的朋友们。”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小鱼。”纪砚辞说:“他们不会在意而且本来也是要走的,早点走和晚点走没有什么区别。”
纪砚辞都这么说了,顾妤便也不再提。
下过雪籽的夜格外寒冷, 隔着冰冷的车窗看街景, 能看到圣诞节的氛围已经很浓厚了。离圣诞节其实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商场周边的树已经挂上了彩灯,玻璃橱窗上贴着雪花和圣诞老人, 麋鹿在空中腾飞, 圣诞老人胡子花白。
近两年民众对于圣诞节已经没有那么重视, 但是商家还是会抓紧各个节日做促销。
今年过年早, 十二月一过, 很快又要过年。
或许过完年她就见不到纪砚辞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这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与他的家世本就是天边与河流。
其实她对圣诞节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结,但是总是想蹭一下这个节日氛围。
顾妤看着车窗上纪砚辞淡淡的影子,想起某一年的圣诞节,她曾亲眼见纪砚辞给一个女生送姜饼人小饼干。
那天下着雪,教学楼的走廊栏杆处也堆积了厚厚的雪,她打扫完卫生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手上提着明文竹送给她的平安果准备回家。
走到走廊尽头,正拐弯便看见纪砚辞递了一袋饼干给一个女生,那个女生顾妤也认识,是学校的校花。
后来校花有没有接,顾妤不知道,她当即轻手轻脚往后退,走了另一头的楼梯。
那种很可爱的饼干小人,后来成了她在冬日必吃的甜点。
她一直侧着头望向窗外,纪砚辞以为她睡着了,这一路也无言。
很快到了家楼下的车库,顾妤回过神来,坐正解开安全带。
车内空调开得很高,有些燥热,顾妤抬起头看向纪砚辞,只看到他忽然靠她靠得很近,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吻就落了下来。
偏偏他的吻还很急,像是要剥夺她呼吸的权利,鼻尖都抵住了她的脸颊。
气息就此变得浑浊而急迫,手掌要把她揉碎,隔着布料像是要将她的心脏推出来。
顾妤有种说不上来的闷堵,双手勾搂住他的脖颈,沉浸到了这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