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他会冷。
坐上车,纪砚辞打开了暖风,双手在风口吹了吹,吹暖了才去启动车子。
顾妤满腹疑问,比如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又比如他为什么会穿得这么少出现在这里。但她不敢问。
现在的气氛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沉重。
车慢慢往外开,纪砚辞问她是直接回家还是送她去朋友家。
顾妤低头说道:“回家吧。”
“好。”
回家的路上很顺畅,很快就到了。
开到两人都熟悉的停车场,车子停稳、熄火。
车内依旧干燥暖意融融。
这里似乎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可要说什么?去谁家说?她有些害怕,害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没法抗拒他的身体,再一次陷落。
她真的要完蛋了。
没人说话,车内过分安静。顾妤打开手机给明文竹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安全到家。
明文竹估计没看手机,没回消息。
她没有借口再装忙碌,手机收了解开安全带,偏头看过去,才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
“下车?”纪砚辞轻声问她。
顾妤点点头,下了车。
他穿得单薄,但他的身材却并不单薄。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迎面吹向纪砚辞,材质柔软的白色长袖贴上他肌肤,胸前的肌肉纹理显现出来,昭示着他的某种力量。
顾妤匆忙别开眼,却忘记自己也置身于这场风眼之中,她除了身上那件大衣尚能御寒,里面白裙就是夏日的款,风吹动她的裙摆,她纤瘦的身材也隐现在风中。
行至电梯,周身便暖和了些。电梯里遇见个送外卖的小哥,多瞥了顾妤几眼,纪砚辞便将她拉到身后,那人吃瘪不敢再乱看。
楼层到了,顾妤的手掌已经被他握得滚烫。
“我先回去了。”她指指自己的房门。
“嗯。”他点头,看着她从包里拿钥匙出来,某种酸涩便要盈出。
顾妤低垂着眉眼,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呢。
咔哒——门开了。
再回头,这样的雪夜,他穿这样的衣服竟也没有一点弯腰驼背。
“那我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加件衣服吧。”顾妤说。
纪砚辞点头,勾着唇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进去。
“知道了,去吧。”
顾妤果真进去,关上了房门,换上鞋,打开灯。
一鼓作气,就连往猫眼里看的勇气也没有。
房间里很凉,顾妤把包随手搁在沙发上,站在一边不知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直到身上的暖意逐渐消散,她冷起来,骤然想起纪砚辞刚刚的穿着,这么冷,也不知道来酒吧做什么……
如果衣衫都没穿戴整齐,这都不是为了来见她,她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理由。
顾妤回头,从她这个角度能隐隐看到玄关的一角。
就此一眼,她身体里猛然有种翻腾的情绪,她要去问,问清楚他为什么来酒吧。
疾步到玄关,转动门锁的时候,门口的声控灯便已经亮了。
门扉逐渐打开的角度里,纪砚辞的身影完整地显现出来。
他还站在刚刚的位置,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低落的眼眸骤然便得明亮。
顾妤有些生气,他当他自己铁打的,穿得这样少却站在门口不回家。
她这么想,眉心就蹙着。
“你当自己铁打的,就这么站在这里,等着发高烧是吧?”
她拔高了分贝,怒意尽显。
似是将纪砚辞骂醒了,他从一种低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
有压迫力的身高却没让顾妤感到害怕,她还在生气,胸前因为生气而激动地起伏。
纪砚辞捧起她的脸,埋下头来,冰凉的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唇,很快便变得火热。
顾妤生气地锤了他两下,未见他松掉自己的手劲,而是一只手后移到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
“为什么会到酒吧来?”
急促的呼吸之中,她在混乱的理智中问起。
纪砚辞没回答,吻得更用力,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搜刮,吮得她发麻。
听见她破碎的声音,叫他纪砚辞,他这才松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红。
“你……不是答应我,什么事都只找我吗?”
“我没有答应过。”
一句话将纪砚辞堵住,他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委屈翻涌而上。
他再次埋下头来,将她往前推,进到她的家,反手关上门,急促的呼吸和灵巧的手将她搓圆揉扁。
大衣落在脚边,他的掌扶住她细嫩的背,握住她轻薄的肩。
和她的皮肤比起来,他的手指总还是有些粗糙。
顾妤的手已经会自动挽住他的脖子,身体与他相贴,后脖处的蝴蝶结飘带随着动作在空中抖动,直到它不知天高地厚地再一次扫上纪砚辞的手背,那样的痒意攀附,像是一片羽毛轻扫他的心脏。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手往上走,终于干了今天最想干的事,把她那惹眼的、摇晃的、纯白色的蝴蝶结拆掉。
肩颈处忽然一松,顾妤觉得胸前没有了安全感,就要松手去扶,他却早有预料,握紧她纤细的手腕,调转方向,将她压到墙壁上。
胸前遽然一凉,玄关处多了一道更加惹眼的白。
这道起伏的白色勾着他躬身,撕开前端肤色的贴纸,他有些粗暴地将它贴在墙上。
顾妤缩着肩膀说了句“凉”,他便抱起她,仰头看她的脸,低头又方便他采撷。
顾妤的手臂撑在他的肩上,微微发着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试探性地说道:“别在我这边了吧,会有声音。”
言下之意,她要去他那边。
这也是无奈之举。自从上次去了他那边,她才发现他有时候生猛得可怕,至少在自己家这边,他还有所收敛。可这边,她实在觉得她的那张床不太妥。
纪砚辞抬起头来,哑声道:“今天不在卧室。”
“什么?”
话音刚落,他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往沙发走去,坐下后,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客厅的空调。
暖风从出风口吹出来,房间里再也不是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亲密声。
她的碎发被吹起,飘到他的脸上,也未见他有一丝的恼。
“饼干吃了吗?”他与她对视良久才问出这句话,似乎问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被他问起这句话,顾妤忽然忘记出门前到底有没有将饼干收好,她假装回头看空调的功夫迅速浏览了一遍茶几上摆放的物品,还好出门前收起来了。
顾妤松了一口气点头:“吃了的,很好吃。”
“都……吃完了吗?”
顾妤有点心虚,倒不是别的,她有点私心,想要留下来慢慢吃,比如一天吃一块,又或者不吃,干脆留着。
可这对做饼干送礼的人来说算不上是好事。
顾妤只好点头:“全都吃完了。”
接着她便看到纪砚辞嘴唇嗫嚅了两下,似是有话想说却又在犹豫。
“那就好。”他勉强扯起嘴角笑笑。
“怎么了?是真的特别好吃,我都吃完了。”顾妤害怕他伤心连忙解释。
半晌后,也不知道纪砚辞想到了什么,双手收紧,唇与她的下巴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那看来我还得再做一点给你。”
顾妤:“?”
“不是很喜欢吃吗?”他边说着边吻在她嘴角,“再做一点给你。”
吻又覆上来,顾妤抿着唇往后仰,他却抱得更紧,追着她吻。
他撬开她抿着的唇,指缝也有了填补。
“再做一点给你,你也要吃好吗?”
顾妤渗出了汗,点头:“好。”
他转着身子把她压到沙发上,气氛暗涌,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了,俯下身咬住她的脖子,却没怎么用力,舌尖轻轻地扫。
“当着我的面吃。嗯?”
顾妤摸着他的头发,点点头。
他又道:“不许送给别人吃。”
“那你又给楼下的小朋友也送,只许你送不许我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她手用力一抓,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扯起来。
纪砚辞吃痛抬起头来,未见他有怒意,眉眼间带着笑。
“不准笑。”
她生气地咬着下唇。
纪砚辞头发短,没回答她的话,又来亲她。顾妤还是心软,没舍得真的薅他的头发,没注意间,手便松了。
周围变得更加热,身上的衣物褪去也不见有多冷。
顾妤被他撞得一颗心悬起落下,却始终没有得到他为什么要也送别人饼干的答案。
尽管这是他做的,他想送给谁是他的自由,但她贪婪,她想要独一无二。
察觉到她的不开心和不配合,纪砚辞这才抱起她,盘腿坐起来,慢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