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满课啊。”方姚自认为找了一个安全话题。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什么。”宋岩益带搭不理的，对着方姚摆上脸色了。
方姚见状，一句话都不说了，她也有自己的脾气。
刚才姜贺坐对面时，宋岩益一句屁话不敢说，等人走了，冲她摆上脸色了，什么臭毛病！
两人无声吃完这顿饭，方姚擦了擦嘴，低头边收拾桌子，边冷声道：“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宋岩益一副审问架势。
“事多了，也不能每件都和你汇报吧。”方姚说这话时候没想太多。
“那你准备和谁汇报？”
方姚是真生气了：“你阴阳怪气什么呢？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呗。”
“谁不阴阳怪气？姜贺啊？我看你两聊的挺欢的，用我把微信推给你吗。”宋岩益声音有点，引得周围同学都看过来了。
方姚不想被人当笑话看，她不想再搭理宋岩益，起身准备走，被宋岩益一把拽住：“心虚什么啊？”
方姚甩开他手：“你纯有病！那两个是你同学，也是你带我过来的，你要是不满意他和我说话，你当初为什么不出声制止！人走了你和我摆什么臭脸色！”
“你要是不答话，他能一直和你说吗。”宋岩益蛮不讲理。
方姚懒得再搭理他，直接起身走了。
宋岩益紧追其后，不依不饶：“你走什么啊，今天不把话说明白，谁也别去上课了。”
方姚甩开他：“你爱上不上。”
她烦透宋岩益这性格了，他既生气，还想在他同学面前显得大度，于是就把火撒到了方姚身上。
凭什么呢？
方姚撇下宋岩益直接出了食堂，她下午确实有件大事要办，她才不要因为和宋岩益吵架影响自己下午的心情。
第4章 折磨 祈祷再也别见
方姚下午要和郑梓欣去面试一份平面模特的工作。
现在为了赚钱，方姚什么兼职都做。
郑梓欣特看不上宋岩益，知道方姚和宋岩益又吵架了，大骂宋岩益。
“又小气又抠门，长得….也就那么回事，你喜欢他什么啊？是不是他仗着给你补习过数学这事拿捏你，你要是不喜欢他赶紧分手，多少男生等着追你呢。”两人坐在公交车后排，郑梓欣音量有些过大。
方姚拍了她一下，让她小点声：“我有什么可让人追的。”
“我天，方姚你是在装谦虚吗？”
方姚就赢在那张脸上，她巴掌脸，眼睛占一半，睫毛长，鼻梁高挺，长的又白，虽然不能说是大美女级别，但绝对是漂亮的。
方姚真不是凡尔赛，她对自己的定位是随着心情定的，心情好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真漂亮，心情不好照镜子，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如意。
方姚不想再探讨这话题，只能转移话题：“这招聘信息你在哪看到的？”
“兼职群里。”郑梓欣被方姚带偏了话题，巴拉巴拉和方姚讲了一堆。
方姚在车上对这份工作有多期待，到了面试地点就有多失望，但也不算白去，她也有了意外收获。
面试的这家公司，外表看着挺正规，她们和老板聊的也很开心，但是聊到最后，老板让她们交钱拍写真制作模卡时，方姚心凉了。
这是家骗子公司，不靠谱。
方姚要拉着郑梓欣走：“不好意思，我们回去考虑下。”
“考虑什么呢？”老板紧急拦住方姚。
“钱，我们还是学生，没有那么多钱。”方姚随口敷衍。
“等出道了，这点钱早赚回来了，一场活动就能赚到二千到五千不等，在这个圈里做好了。有的直接出道当明星了。”老板还特意举了几个名人例子。
方姚：“……你们公司签了哪些名人？”
“公司展示墙没看见吗？”老板好像就等着方姚问这句话呢，她起身带着方姚去看展示墙，挨个介绍。
方姚眼睛这会儿特别好使，在众多照片中，她一眼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身影，姜贺！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特意走近看了，没错就是姜贺！
可能是她关注得时间太长了，HR指着姜贺照片：“这是我们公司头牌，他现在接一场活动都是五位数起步。”
“像这种……头牌每天都有活吗？”方姚在说到头牌两字时总想笑。
“对啊，他档期都排到下个月去了，今天飞上海去参加一个新品发布大秀。”HR言之凿凿。
要不是方姚中午才见到这人，她就信了HR的鬼话。
“是吗，我们回去再考虑一下。”趁对方没说话，拉起郑梓欣就走，临出门时，方姚才发现，公司门口易拉宝上的人竟然是姜贺。
方姚快速拍了照，开始她以为姜贺是被人盗用了照片，但是对方敢明目张胆把他制作成易拉宝，放门口，那肯定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
原来他什么钱都赚啊？
郑梓欣走的匆忙，没看见姜贺照片，她还抱怨方姚刚刚说话太冲了。
方姚按了下楼的电梯，偏头看了看后面，见没有人跟出来，她才淡定回她：“对待骗子我还要和颜悦色？”
“不会吧，这公司看着挺正规的啊，那么多人和公司合作，如果真是骗子，人家早举报了。”郑梓欣还在为这家公司做辩解。
方姚懒得反驳她，只是指了指办公室方向：“那你回去交钱吧，不拦着你出道，艺名我都替你想好了，大怨种。”
郑梓欣当然没有留下交钱。
从骗子公司出来后，郑梓欣回学校了，方姚回家看她妈。
方姚回到家时候，见姚美芬正躺在沙发上发呆。
“我打算把民宿关了。”姚美芬见到方姚，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方姚拿包的动作停顿了几秒，她有点不理解：“你不是刚交的租金吗？”她把自己的钱都搭进去了。
“没有生意，每天都在往里搭水电费人工费，还不如趁早关门。”姚美芬自暴自弃。
方姚抬头看屋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翻白眼。
“钱都投进去了，就别半途而废了。”方姚从包里拿出平板，递给姚美芬：“我做了一份PPT你看一下。”
方姚太了解她妈了，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熬了两个通宵，分析了民宿优缺点。
优点位置不错，附近有森林动物园和海达索道，这些都是旅游打卡点。
缺点是民宿装修老套，没有特色，评分也不高，最重要的是没有宣传！
酒香也怕巷子深。
但是她们面临一个问题，就是资金，想宣传就要花钱。
问题是家里已经没有钱了，姚美芬不会想办法搞钱，她只会放弃。
其实还有一个省钱方法，找旅行社合作，这个就需要人脉了。
钱？人脉？方姚貌似哪个都没有，但是她不能对姚美芬直说，为了不让她摆烂，方姚说：“你先把评分搞上去，宣传的事我来想办法。”
姚美芬坐起来了，说话也比刚才有力气了：“行。”从小到大方姚就没让她操过心。
方姚心说，我那是被迫成长。
小学时候，方姚被男同学打了，姚美芬去学校帮她讨公道，结果反被男同学家长倒打一耙，最后公道没讨回来，姚美芬气得回家大哭了一场，年纪小小的方姚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从那时候开始，方姚就知道姚美芬靠不住，她为了不再被欺负，每天放学找人练胆儿。
方姚不傻，她专门挑那种个子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生下手，那段时间还真让她找到个小倒霉蛋，那男孩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方姚骗他说，陪她练习摔跤，一次五块，月末结账。
那倒霉蛋信了，陪她练了一个月，月末方姚跑了，因为她没钱结账。
现在想想，那事办得挺不地道的。
方姚的愧疚只维持了一秒，相比愧疚，想办法赚钱才是大事。
平面模特公司是骗子，咖啡店不是，这个兼职方姚不能停。
*
暮色垂落，唯剩的那点光亮，更像是白昼与黑夜擦肩时溅出的火星。
A大南门的咖啡店里，等位的学生贴着玻璃窗排成长队，手机屏的光在女生脸上明明灭灭。
"1101，生椰拿铁好了。”方姚将咖啡放到了取餐台上，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家这冰块不要钱啊，大冬天给我放这么多。”
方姚在抱怨声中抬头，巧了，抱怨冰块多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午一起吃过饭的郑浩泽。
郑浩泽看见她，怔了一下：“是你啊，真巧。”他晃了晃手里的咖啡：“下回记得给我少放点冰块。”
“好，同学今天店里有活动，第二杯半价，超划算，第二杯我给你少放冰块。”后面那句，方姚特意压着声说的。
可能是出于某种愧疚，郑浩泽再出门时，真端了两杯咖啡，见姜贺长腿一支，懒散靠在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棒球帽檐被他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