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这么一句话。
那位赵夫人名讳是何,何方人士,有何画作留存于世,皆未提及。
“但……我可以吗?”
明婳面色讪讪:“就凭我?我哪有那样的本事,可不敢说这种大话。”
话未说完,对座的男人道,“你有。”
二字铿锵,郑重而笃定。
明婳都怔住了,他们不过才认识,她都不敢这样吹,他哪来这般的底气。
转念一想,许是说好听话哄她开心呢。
她眉眼稍舒,摇头道:“你不必哄我呢……”
“并未哄你。”
也不知是戴上面具可以扮演另一个人的缘故,看着面前摇头摆手的小娘子,男人竟莫名生出耐心:“娘子若是不困,某与娘子讲些故事?”
明婳双眸一亮:“好呀,我喜欢听故事。”
于是接下来,玉郎就给她讲了一个又一个发愤图强、实现抱负的励志故事。
他嗓音清润,不疾不徐,且条理清晰,时不时引经据典,叫明婳沉浸其中,津津有味。
明婳支着下颌想,若是幼时读书,学堂里的夫子也能这般与她讲课,她肯定也不会听得打瞌睡了。
然而,人要是困了,该打瞌睡还是会打。
不知不觉夜已深,明婳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在她又一次打了哈欠,强撑精神时,玉郎停下故事,道:“娘子若是困了,便安置吧。”
明婳心想也好,只是看到男人仍坐在榻边,并无离去之意时,不禁疑问:“你不走么?”
男人淡淡看她:“走去何处?某是来伺候贵人的,自要在此过夜。”
明婳:“.......!?”
困意顿时飞了一半,她瞪大乌眸:“我不是说了,不需要你伺候。”
男人道,“某以为方才与娘子相谈甚欢,娘子对某便不再那么抗拒。”
“的确是聊得不错,但这也不代表要……要那个呀!”
明婳又窘又怒,起身打算走。
忽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炽热的大掌握住,她身子陡然一僵。
一回过头,便见男人另一只手撑着案几,高大宽阔的身躯微俯,“娘子,当真不要某伺候?”
“你你你……”
觑着她那张迅速泛起绯色的小脸,男人眸色微暗,头颅也几乎凑到她的耳侧:“某或许不比你的郎婿差?”
明婳懵了,待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登徒子,无耻,下流!”
明明是被拒绝,但感受到胸前那阵推开的猛力,男人面具下的唇角不觉轻翘。
第037章 【37】
【37】
明婳的手被松开了。
隔着面具, 男人的嗓音透着一丝惶恐:“某只是按照管事的吩咐,想尽情郎之责,好生伺候娘子。”
明婳脸上依旧青红交加, 忿忿道:“都说了, 我要的情郎不是这样的!”
“那是某误会了。”
男人直起身, 抬袖朝她深深一挹:“还请娘子恕某冒犯之罪,某只是害怕管事的追责,官职未求到, 反而丢了性命。”
明婳听到这话,心下嘟哝, 那管事的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诓人不说, 还搞威胁?
真是个混账玩意儿,明日定要和裴琏好好说道说道。
再看面前男人赔罪态度还算端正, 于是缓了面色:“罢了。”
玉郎再次深深一挹:“多谢娘子。”
稍顿, 又道:“只现下已是宵禁时分,某无法出府,管事的也只让某待在这……既然娘子无须某伺候, 那娘子睡床,某睡榻?”
明婳也知此时已宫禁, 他无旁处可去。
但经过方才那一茬, 她对眼前的男人已生出些戒备——
他瞧着温文尔雅, 可方才握她手腕的力道强劲而滚烫, 熔浆一般, 实在把她吓了一跳。
“我突然觉着没那么困了。”
明婳重新走到榻边坐下:“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吧。”
大不了熬到天亮, 她再回去睡个天昏地暗。
望着榻边小娘子清凌凌看来的眼眸,面具后的男人:“………”
下一刻, 他听到他用噙着笑意的温润嗓音应下,“好。”
俩人坐回榻边,继续讲起故事。
讲到最后一个嗓子微哑,一个眼皮打架,好似互相在熬鹰。
最终还是明婳先熬不住,困极了的脑袋小鸡啄米般,眼见着就要栽向案几,好在及时被一只修长的大掌托住。
贴着那温热的掌心,好似躺回舒适的被窝般,明婳眼皮动了两下,终是抵不过浓重困意,沉沉阖上。
看着掌心熟睡的娇靥,面具后的裴琏失笑。
怕惊醒她,手掌撑了好一阵,确定她熟睡后,方才起身,轻手轻脚将她抱起。
娇小身躯拥在怀中时,她似是梦呓了一声。
裴琏没听清,低头看她一眼,便将她抱去床上,又扯过薄被给她盖好。
昏朦的明珠光芒洒在她的素净脸庞,柔柔的,好似镀上一层清丽月华。
裴琏静坐榻边,良久,抬手轻捏了下她的脸。
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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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明,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