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他身上的身体如此柔软温热,像一只白鸽。在逐渐急促的喘息间,兰朔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间间,把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极柔软的触感挤压到胸膛上,肋骨下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怦怦直跳,最后的理智只来得及让他翻过身把女孩压到身下。
“我当然想。”
眼前乍然天翻地覆,谢萦被紧紧压在被褥和他的空隙之间。
男人的身体伏得很低,甚至刻意让她承担了一部分重量。她的视野里只剩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甚至因为周围过于黑暗,连他的脸也不能完全看清。
手指拂上她的眼帘,让她把眼睛合起。男人含笑的声音落下:“而且已经想了很久……”
“因为……”
仅有的视觉也被剥夺,谢萦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的眼睛很漂亮……小萦,”一个吻落在她微微颤着的眼睫上,嘴唇沿着眼睛的轮廓很缠绵地滑下,“比最耀眼的宝石还要美丽。”
……他怎么在说这些……
比平时更低沉的嗓音,不再那么好整以暇,反而多了几分近乎诚挚的温柔,听得人晕晕乎乎,听几乎让她后背都酥了一片。
谢萦抱住他的脖子,然而扶住她脸的手随即用了点力气,不许她动。
嘴唇滑到鼻尖,在嘴唇上停了停,又顺着下巴吻向锁骨。动作很慢,几乎是刻意的慢,好像她被包裹在蛋壳里,而兰朔正打定主意要慢条斯理地把蛋壳剥开。
牙齿在锁骨上咬了咬,这时他终于腾出了一只手,与她的手五指相扣。
“锁骨像蝴蝶一样……很舒展,很优美,”
扣子被逐一解开,嘴唇在皮肤上流连,带起一连串的战栗。到了这里,温柔的动作似乎开始带了些失控的意味,他手上力度时轻时重,而更糟糕的是另一边持续不断的吮吸。
……那样轻微的水声,让她感觉自己的耳根都在微微发烫。
兰朔的身体反应已经相当清晰,因为兴奋,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她偶尔试图想伸手去推,他根本纹丝不动。
少女嘴里很混乱地叫着他的名字,因为没得到回答,手已经开始毫无章法地去摸他的眼睛和耳朵。
兰朔只好抬起头,抓住她那只乱摸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叹息般地开口回应她。
“Amoremio...我的心爱……”
很柔和的声音,像情话,或者爱语,拨开肋骨,把心脏变成柔软的一滩水。
……
……
怀里的女孩已经累极睡着,在抱她去清洗之前,兰朔拧开了床头灯。
暖橙色的光线下,男人抬手很轻地捋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视线顺着鼻子下移,停留在她还带着些湿润光泽的嘴唇上。
他俯下身,在即将吻到她的嘴角之前,动作却又忽然顿住。
轻柔安宁的呼吸,足见她此刻睡得很安心,因为靠得太近,脸上细小的绒毛仿佛都轻微可辨。大概喜欢上一个人时就怎么看都顺眼,兰朔左瞧右瞧,只觉得灯光下她的脸上好像镀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他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蛋,在少女唇瓣上很轻地亲了亲。
*
谢萦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好像有明亮的光芒在闪烁。
刚从酣甜的睡眠中醒来,她抱着被子缓了缓,才意识到那是窗外的天光。
在一天两夜以后,席卷整个大兴安岭的特大暴雪终于停了。天空苍白而澄净,久违的太阳挂在天际,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光芒正从那里倾泻而下。
谢萦低头看了看自己。
睡衣好好地穿在身上,除了酸涩感以外,身体似乎很清爽,显然是被很好的清理过。
不过……她转眼看去,卧室里空空荡荡,只有她自己。
少女揉了揉眼睛,扬声道:“兰朔?”
无人应答,她一时间有些发懵。
……这回总不是畏罪潜逃吧?可事后早上就不见人影是什么情况?
谢萦坐起来,正想下床去客厅看看,视线却在掠过窗外时忽然定住。
迎面一片绚烂的红色映入眼帘,雪地里居然是一束巨型捧花。
快要和她本人差不多高,火红的玫瑰插了小几千朵。每一朵都新鲜怒放,娇艳欲滴的红色,在洁白无垠的雪地里仿佛漫山遍野的火。
少女披上衣服推开门,清新微冷的空气里,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在这样万物沉寂的冬日里,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美艳和生机。
谢萦用手指拨了拨花瓣,眼尖地发现里面花枝上好像吊着一张卡片。
--Formybeloved,yoursGabriele.
“花很漂亮。”
就在这时,她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少女转过头,只见谢怀月不知何时正站在雪地里,正微笑着看向她。
“哥哥!!”
谢萦眼前一亮,转身飞扑过去,一头正正撞进了他张开的怀抱里。少女紧紧抱着哥哥,先埋头在他颈边,用力呼吸着这个熟悉的气息,谢怀月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声说着“好了好了”,她才抬起头来,看向几天不见的哥哥。
“哥哥,你回来啦?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哥哥的脸色好像显得异常苍白,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那像是个转瞬即逝的错觉,谢萦仔细望着哥哥的脸看了又看,只见他面色分明与之前毫无差别,他的脸逆着光,犹如冰雪雕成,美丽剔透,毫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