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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咸鱼日常_江不在野【完结】(3)

  随着开窗逸进来的晚风带来一丝微凉的血腥气。

  羡予醒了,但不敢睁眼,隔着薄薄一层纱帐,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心脏又快又重的跳动昭示着她的紧张。

  是刺客吗?

  要喊人吗?但考虑到现在已经午夜,还有青竹和白叔离自己的距离,喊人绝没有外间的人冲到自己床前快。

  她不觉得自己有被刺杀的价值,但秋阳山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山上那位可太有了,随便一位都比杀她的价值高。

  羡予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呼吸,杀她没用,但这处别院是离狩场最近的能藏身的地方了。

  如果拿刀威胁自己要躲在这里后半夜去刺杀皇帝,或者干脆一刀捅死自己……山上有皇帝皇子还有朝臣,万一谁出了事,自己死在这里无人知晓不说,必定会连累叔父叔母,连累整个镇国侯府……

  混乱的思绪侵占了羡予的大脑,外间的人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但血腥气越来越重,羡予能感觉到那个人已经朝内间走来。两辈子第一次离谋杀这么近,羡予的脑子此时甚至还有空隙埋怨这该死的封建社会的社会治安。

  下一瞬,来人撩起了她床前的纱帘,施羡予所有的胡思乱想全被清空,大脑变成一片雪花点。

  看见床上这个蜷缩的小人,这一层薄薄的连云纱被撩起后,一站一躺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似乎充斥了这个格外安静的夜晚。

  “别装了。”

  施羡予听见一道刻意压低的、沙哑的少年音,她来不及思考,一把泛着寒光的雁翎刀架在了她脖子上方,锋利的刀尖已经划破柔软的丝花锦被面,刀身上的血腥气冲击着她的鼻腔。

  “不要出声。”

  又是一道命令,施羡予死也想做个明白鬼,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睫毛颤抖的像风暴里脆弱的蝶翼。

  月光泠泠,来者一袭黑衣锦袍,并未蒙面。窗外逸散进来的月光柔和地滑过他的眉眼,这是一副不当杀手去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好相貌。

  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手里的刀却握得很稳。也是,刺客嘛,估计很小就得接单了。

  钟晰不知道施羡予死到临头反而看淡一切开始天马行空地编造什么了,二人间沉默片刻,一滴血液顺着钟晰垂下的右手中指滴落到羡予的床单上,迅速被布料吸干。

  床上躺着的羡予这才发现站着的“刺客”似乎受了不轻的伤,难怪房里血腥气这么重。逆光看去,“刺客”的衣袍原本应该是靛蓝的,只是都被血浸透了,这才显出黑色来。

  不知为什么,羡予突然鼓起了勇气,她抬眼凝视着钟晰凌厉的眼睛,无声地做出口型,“你要杀我吗?”

  第2章

  “你要杀我吗?”羡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读懂自己的意思。

  “我不杀你,保守秘密,我明日便走。”回答的声音沙哑却平静,似乎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如同他面无表情的脸一样。

  羡予也学着钟晰把声音压得极低,呼吸都在颤抖,问的却是惊天动地的问题:“你要杀皇帝吗?”

  她观察细致,面前的人面部肌肉扯了一下,可能是意外自己明明看起来已经吓破了胆,竟然还敢跟他搭话。

  羡予紧盯着他的脸,也没错过他嘴角勾起的一点弧度。

  他解释道:“不。我是来逃命的。我有一定要向皇上禀明的冤情。”她听见这样的回答。

  床边的人慢慢蹲下,刀没收起来,甚至随着他的动作,刀刃离羡予纤细的脖颈更近了。

  他们视线齐平,生死的地位却毫不动摇。

  “有人在追杀我,你能帮我藏身吗?别告诉任何人,见了皇上,我会记住你的恩情。”他说着这样可怜和请求的话,但语气完全没有求人的意思。他和他的刀都明明白白,帮我,或者受死。

  羡予轻轻叹了口气,“床底或者衣柜,你选一个吧。”

  钟晰笑了,他知道这小姑娘是个聪明人。

  “我要叫我的侍女进来,等下再通知我的护卫。既然你是被暗中追杀,那我这边动静大了他们就不会过来了。”羡予低声快速解释,钟晰点点头表示同意。

  羡予看着他慢慢移开了刀,床上却留下来遮不掉的血迹。

  钟晰没有躲别人床下的爱好,环顾房间后站到了施羡予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是叠放整齐的女子衣裳,光线昏暗,看不清样式,只能看出都以素色为主。

  好在这是个六尺的高柜,钟晰腾出较为干净的左手把衣柜一侧的衣服堆放到另一边,屈尊降贵地缩了进去。长腿肯定是要缩起来,幸好脖子不用弯着。

  羡予在床上缓和一秒呼吸,急忙跟着过来了。情况紧急也顾不上穿鞋,她踩在地面的声音很轻。

  施羡予看见少年躲在衣柜里也没有要收刀的意思,密闭空间里可能来不及反应,为防意外,他的刀尖一直朝外。

  羡予猜他的刀肯定在自己实木大柜的漆面上留下划痕了,但发现他避开了自己衣裳这件事还是比较意外。

  “刺客”的心思果然细致。

  她站的离衣柜三尺远,生怕少年一下又改了主意捅自己一刀,陪了个僵硬的笑脸,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把衣柜门关上了。

  最后一丝月光也被隔离,钟晰在这衣柜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面前那堆柔软的衣物不知用的什么熏香,在他带来的血气里透出一股柔和的蜜香来。

  施羡予坐回床边,看着床上的斑点血迹,她稍作沉思。

  片刻后,羡予坐在床边喊:“青竹!来我这儿!”

  须臾,隔间亮了灯,青竹推门从外间进来,“小姐怎么了?”她说着把内间的蜡烛点上了,羡予终于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羡予指指床单上的血迹,“不知什么虫子进了屋,吓死我了,我刚给它拍死了,你叫人来把我床上的东西换了吧。”

  青竹做事一向利索,叫来另一个丫鬟一起迅速换了被衾。这些大件的东西都收在另一个大箱子里,不用开衣柜。

  “您胆子真大,被吓住还能把虫子拍死了。”青竹收拾完床铺,两个侍女在外间内间都巡了一圈,把外间的窗户关紧了。

  “小姐别担心,许是外间窗户没关严溜进来的虫子,明儿我叫人点火绳把屋子里熏一遍。”青竹坐在床边安慰羡予。

  她拉着羡予的手检查:“我的小姐啊,今年天热才蚊虫多,您的手怎么还这么凉?”

  “我吓得嘛,那么一个大黑虫,惊地我直接蹦地上了。”羡予翘了一下脚,“你现在就叫白叔往西侧院后面查一查,肯定还有虫子,我晚上都听见虫子叫了。”

  “好好好,”青竹拍拍羡予的手背,她们向来对小姐有求必应,“我再给您打盆热水来洗洗脚。”

  ——

  白康带着几个人在后院燃着艾草巡了一圈,确实有些虫子,还抓了一条小青蛇。

  白康驱完虫回来跟青竹说:“许是山上这两天驱虫驱得厉害了,就全赶咱们山下来了。让小姐安心睡吧,我们守着呢,明日里里外外再清一遍。”白康有些自责,他对小姐的保护应该是全方位的,怎么能让小姐半夜被一只虫子惊醒?

  青竹安顿好小姐就回了侧间侍女的屋子,留羡予一个人揪着新换的叠丝锦□□瞪眼。

  她现在完全是在赌,衣柜里的少年到底是刺客还是另有隐情。

  是全程装作无事发生还是现在就让白叔来把他拿下?

  可是他若是真的被追杀还要去告御状,这不妥妥的主角行为?阻拦主角不会遭报应吧?

  施羡予本以为自己会战战兢兢纠结到天明,没想到一夜惊魂后在凌晨时分竟然还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醒醒。”钟晰再次蹲在床边,这次是用刀柄碰了碰床上的小姑娘。

  羡予迷迷糊糊被人叫醒,转头看见床边一张脸差点惊叫一声,硬生生憋住了,把下半张脸埋在薄被里。

  她现在是一点瞌睡都没了,瞪大双眼看这人,不会还要我送客吧?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天还是一片漆黑。

  羡予震惊之余,见他从怀里摸出个玉佩,璎珞穗子末尾沾了点血,他把穗子揪了下来,玉佩放在了羡予床边。

  “谢你恩情。”他的话还是短而干脆,说完立刻转身离开了,还是翻窗,这次好好地把窗关严实了。

  施羡予半撑起身子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又低头看了一眼玉佩,碰都不想碰,把自己砸回了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真晦气!

  ——

  羡予原本提心吊胆地等了四五天,生怕什么时候山上就下来一队禁卫,说她窝藏歹人蓄意行刺,提着刀就把她家给抄了。

  可五日后依旧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原本她以为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虽然那块玉佩依旧是烫手山芋,但她与那夜的“刺客”两人不说老死不相往来,起码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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