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宁追问：“零域科技背后有百数投资的支持，还有政策扶持，是目前国家重点关注的科技领域之一。请问贵公司不合作的原因，是你们技术无法达标？还是战略上存在问题？”
她几乎毫不客气地，把中科数据领导刚才的发言全都质问了一遍，完全是不给他们面子。
一场宣发会因为她的这句话，也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底下记者在窃窃私语。
连直播镜头也快速对准虞晚宁的脸。
江澍白抬头看向虞晚宁。
她手里拿着话筒，目视前方，黑色西装撑起了她小小的身板。但比起外在的衣着，她身上那股能炸了全场的气势更让人挪不开目光。
中科数据的领导脸上不太好看了，支吾道：“这个问题我们现在不方便回答。有请下一位。”
“领导——”
虞晚宁根本不让步，指着直播镜头继续说：“现在所有网友都很好奇这个答案，您真的不方便解答吗？”
说完，胖子和其他同事发布的质疑弹幕在一瞬间覆盖中科数据请来的托儿，把整个弹幕屏都占满了，原本提前设定好的提问风向也开始扭转。
这也是虞晚宁刚才提出的画面——“要让资本爸爸和合作方都看到，零域科技做的项目也是备受网友关注的。”
她继续说：“我们从零域科技负责人那边得知，他们的AI机器人已经在进行小范围的内测，不久就会面向市场用户。”
“而且业内对他们的评估市值是人工智能微型企业第一，如果这个时候选择到期不续，是不是太可惜了？”
虞晚宁的话掷地有声，连旁边的媒体也安静地等着。
中科数据的领导没敢回答问题，然而大屏幕上关于“中科数据和零域科技合作中断”的弹幕话题激增。
甚至连现场记者也参与其中，提问为什么不继续合作。
虞晚宁根本不惧镜头，眼见直播的热度逐渐飙升，成为同时段的热度第一，她抓紧机会乘胜追击。
“零域科技现在跟本土企业深度合作，助力国家人工智能科技领域全方面发展，赋能产业升级。中科数据以前也是依托国家政策起步的，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含金量。”
“如果贵公司目前存在资金，或者经营策略上的难题，跟零域科技中断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也能理解。”
说完，虞晚宁意味深长的一笑，给其他媒体留下遐想的空间。
江澍白目光一直紧盯着她，眸子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刚才说话时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以一己之力带动整个舆论风向的转变。虽不及媒体人专业，但却能够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虞晚宁从余光中也看到江澍白正注视着自己。
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含着稀稀碎碎的亮光，瞳孔倒映着她的身形，眼神是欣赏品味的。
哎，没办法。
虞晚宁现在很想撩头发。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
确实帅得能够亮瞎所有人眼睛。
其他媒体似乎也开始嗅到了可挖掘的料，突然沉寂的会场再次迸发出新的讨论议题。
整个气氛再度活跃起来，风向都被虞晚宁带偏了。
“请问刚才的汇报内容都是假的吗？不是说要跟本土企业深度合作吗，为什么转头就不续约了？”
“敢问不跟零域科技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瞧不上小型科技公司？”
“领导，你说句话啊！”
观看直播的网友也开始关注起这件事，主动在弹幕上发言。
【零域科技属于给钱的那一方。中科数据现在选择中断合作，怀疑是他们公司业务出了问题。】
【有可能啊。这种小型科技公司本身资金就紧缺，也会更加谨慎斟酌合作对象。中科数据到期不续约，说不定是零域科技先提出的。】
【我看就是借机抬价。中科数据忘本了！它自己也是政策扶持过来的，现在成大企业就开始看不起小微型企业了，赶紧倒闭吧！】
......
中科数据的领导快要扛不住记者媒体的提问了，赶紧拿过话筒改口。
“各位，关于中科数据和零域科技的合作，我们并没有完全停止合作，只不过是因为旧的合同到期了，我们需要拟定新的合同。”
虞晚宁挑眉看向江澍白。
这是......松口了？
中科数据的领导继续说：“为了响应国家政策，我们会在合同里增加很多的优待条件，助力国内小微型科技企业的成长，为国家分忧。不是你们猜想的那样。”
漂亮话谁都会说。
但是具体能不能做到，还需要等合同递交过来，这件事才算是尘埃落定。
不过今天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见时机发展得差不多，虞晚宁赶紧趁乱带江澍白溜出去。
聂思思已经等在外场接应他们，悄声地带着两人走员工通道。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聂思思暧昧地看向虞晚宁，还有他身后的江澍白，悄悄说：“你可真行，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驳中科数据的面子，他们不恨死你？”
虞晚宁仰天，“谁叫他们踢我饭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福利还那么好，我可不想公司倒闭。”
聂思思：“对对对，还有你的帅哥同事。”
虞晚宁：“......”
她赶紧把闺蜜推回内场，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塞过去，“这次你可帮了我大忙，改天请你吃饭。”
聂思思不要，“我当你姐妹呢！你干嘛给我红包啊？你哪天跟大帅哥结婚再给我红包也不迟啊！”
“......走了走了！”
虞晚宁赶紧拉着江澍白走了。
-
“芜湖！小虞牛逼！”
胖子拿上礼花筒庆祝，大破费搞了下午茶，拉上全公司同事跟虞晚宁一起庆祝这次“逼宫”成功。
高松达摇头感慨：“说真的，这是一步险招。不过能让中科数据的老登当众承诺拟定新合同，真是不容易呀。”
刘姐把中科数据发来的合同传给技术部审核。
里面的价格按照原先的不变，但是他们承诺会把公司的升级版数据对零域科技无限制开放。
虽然基础设施没变，算法模型也没变，但是数据库却升级了。
以后智友AI可以探索到更多领域。
江澍白在后台运算了一下新的数据库，打印出来一份报告，“现在我给你们每人分配一个内测账号，大家平时可以随意使用。”
胖子搓搓手，“我终于等到内测账号了，赶紧赶紧的！”
技术部同事先拿到全开放的代号02，03和04的内测专业账号，其他部门同事只能接触半开放的。
虞晚宁见合同发下来了，心里那块大石也放下。
因为中午没睡觉，她整个脑子都有点昏昏沉沉的，现在彻底松懈下来，居然开始犯困了。
江澍白凑到她身边，“怎么了？”
她说：“困困的。”
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瞬间扑面而来，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而且，还有点催眠。
他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你先下班吧，我送你回去。”
虞晚宁怀疑江澍白能听懂自己的心声，对他的及时雨感激得不行，心情放松后，话也变多了：“我现在的后脑勺一直在痛。每次我中午不睡觉，下午就脑供血不足。”
“那我们走
吧。我跟胖子打过招呼了，你先回去睡一觉。”
江澍白帮她拿起衣服，在她工位的那盆仙人掌上定睛几秒后才移开视线，眉梢逐渐扬起。
虞晚宁小嘴还在啪啪地讲：“江澍白，你那个智友AI还挺好用的。不是人工智障，非常智能。”
刚才还在会场上怼天怼地的姑娘，现在变得软绵绵的，像是一只从圆鼓鼓的状态慢慢消气的小河豚。
江澍白低头盯着她头顶的发旋，鬼迷心窍的想去伸手摸一摸，谁知她突然转头过来，他尴尬地把手收回，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虞晚宁打哈欠，“那我们公司算是拯救下来了吗？百数投资那边怎么说，不会中途突然掐断投资吧？”
江澍白有些心不在焉，在手里快速回复一个消息，顺着虞晚宁的话点头，“放心吧。中科数据的合同下来，百数投资的投资也会继续的。”
“那就好！”她继续打哈欠，“工作算是保住了。”
胖子在身后叫住他们：“两位大功臣，刚才百数投资回复说很满意我们在宣发会上的表现。所以，大老板请我们明天去带薪团建。”
虞晚宁不困了，从一棵即将枯萎的小草，瞬间变成绽放的灿烂花朵，“感谢金主爸爸！明天准时到！”
胖子想叫住江澍白：“哎？你去哪儿？等会儿我们要进行训练。”
江澍白：“我先送虞晚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