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澍白闭上眼宣布道。
赢了？
意思是他接受她的说法了？
虞晚宁赶紧趁他松懈的时候拿出一份计划书,仿佛早就已经看出他的所有心思：“其实公司现在考虑的问题，我也回去自己想过了。”
策划书上分成三个点。
“第一,关于成本问题。江煜煜愿意把广告费打六折,如果后续答应跟她长期合作，还可以免费提供技术支持指导，相当于技术外包——这边，我已经跟她沟通过了。”
江澍白被她这个转移话题打得措手不及：“啧，之前是法务外包,现在又新增了一个技术外包。”
“第二，商业价值方面。现在AI越来越普遍了，包括我手机也有自带的智能助理。如果我们做到对话层面的娱乐，还能结合模型打通视觉上的玩法，带来的商业价值一定会比单纯做一款人工智能对话机器人高。”
江澍白脊背往后靠，调侃她：“你在这里写申论呢？”
虞晚宁说得激情洋溢的，被男人这一句调侃破了半点功，用手推推他的脸，“别闹，听我继续长篇大论。”
江澍白：“......”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边，在心里品了品她说“别闹”两个字。
居然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指着说别闹。
明明是被女人训的，可他心里一点都没有恼，还莫名觉得有点爽。
真是稀奇了。
“第三，一个企业经营也要讲求社会意义。人生有很多遗憾，有很多人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我们的技术能为这些人圆上最大的遗憾，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吧。”
虞晚宁说完了，安静地等待江澍白给他的反馈，“你觉得怎么样？”
江澍白朝她挑挑眉：“没有了？”
“你还想听啊？”她摇头，“申论也要规定字数呢，我就这三点。”
他挑眉：“虞晚宁同学还知道申论会规定字数呢？你不去考公，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
虞晚宁心虚起来，想起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太忙，备考公务员的事情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要不是江澍白顺着她的话讲，她差点都要以为前段时间自己用智友AI备考的事情被发现了。
男人的眉眼是安静的，认真思考的时候有种异于平时的严肃感，刚好窗外的阳光撒落在他脸上，隐在阴影里的半边脸深邃又迷人。
她看得有些入迷了，后来听到江澍白给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似乎有松口的意思。
“这个策划书写得还行。”他点着头，“但是真要做这件事，你需要等我把代码再调整一下。”
虞晚宁兴奋地趴下来，蹲在低处昂头跟江澍白说话：“这么说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他睨了她一眼，“为什么？”
“因为江煜煜是我的好朋友。”她笑嘻嘻，“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考虑一下的，你说对不对？”
“......”
江澍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茶杯，发现已经喝空了。
虞晚宁非常有眼力见，立马起身帮他倒茶，再乖乖巧巧地坐在他面前。见他的表情也没太开心，故意凑他面前疑惑打量他。
江澍白盯着手里的策划书，又看了一遍，胸膛起伏：“你跟江煜煜现在是好朋友，那我呢？”
虞晚宁：“嗯？”
他重复问：“那我跟你算什么关系？好同事？好朋友？还是......”
“那还用说，你当然是我——”
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虞晚宁干脆从工位上站起来，双手合拢朝他比了个爱心，一副超级浮夸的表情，“全世界最崇拜的对象。”
“.........”
江澍白没忍住“噗嗤”一声。
“谁要你崇拜了。”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忍不住又笑起来。
江澍白干脆给自己倒茶，见虞晚宁杯子空了，大发慈悲地给她倒上一杯，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来男人都是要夸夸的。
虞晚宁想到刚才考公的话题，犹豫问：“对了，我们在智友AI上面搜索的东西，你这边会有记录吗？”
如果江澍白能够看到她在上面发的信息，岂不是会知道很多秘密。
江澍白稍微停顿几秒，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起来。他说道：“当然没有。这是AI给你生成的信息，只会保存在你自己的手机里。”
虞晚宁松了一口气。
“怎么？”江澍白靠近她，“你在上面做了什么坏事？想要毁尸灭迹？”
虞晚宁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完全没有的事情！”
男人朝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没有，我真的没有。”她都要吓破胆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江澍白勾唇，“确实不相信，因为你昨晚一直喊着一个叫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
“白白。”
浑身血液像是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虞晚宁没想过自己酒量差就算了，喝醉后居然还口不择言！
江澍白朝她笑眯眯，眼底勾着试探的意思：“白白，是谁呀？我认识吗？你昨晚还说很喜欢他的腹肌。”
虞晚宁：“......”
如果现在告诉他白白是一个虚拟人物，她昨晚摸腹肌也是把他当成了它，江澍白没准会气死。
为了掩盖自己的恶行，虞晚宁决定硬着头皮承认下来。
“是你，行了吧。”
-
那天被撩拨了一把的江澍白好久都没跟她说话，虞晚宁以为他害羞，结果男人看着好像有点生气。
转头，虞晚宁就发现自己手机里“白白”的临时聊天对话框消失了。
虞晚宁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在做贼心虚的某个时候把它删了。
反正没关系，以后还能再创不同的角色。
她跟江煜煜约好，每周末都去工作室体验不同人设的模型，少一个“白白”，还有无数个“白白二号”。
幸福女人的快乐生活，总不可能断送在一个虚拟人物身上。
......
这周所有技术部的同事都很忙，临近公测阶段，大家手里的活儿都在紧急交付。
每月的芯片升级和应用部署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虽然虞晚宁新提出来的“智友AI＋”想法可行，但是技术支持这一块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攻破。
所以江澍白只提出一点：前期的技术支持必须做到能够识别用户深层目的。
如果存在涉及违法的风险，必须及时阻止，并且转变思考方向。
——于是技术部加了两天的班，终于把应用层逻辑搞出来了。
高松达高呼：“我以前就想搞这个了，但总是忘记。这次要不是小虞主动提出来，我铁定又给忘了。”
胖子立马给他锁喉，一百九十斤的重量压过去，“你个大马哈！叫你多留意应用部署层，你居然还能忘记？到时候有人拿我们的软件去做坏事，出了事又怪我们，懂不？”
“这不是有江大佬在吗！”
高松达朝江澍白吹口哨：“我的工作，全靠江大佬保住。”
胖子一个大逼兜过去，“还给我嬉皮笑脸呢，等咱们软件正式公测，有问题第一个找你算账！”
“乌鸦嘴，不会的不会的！”
整个技术部成员连熬两晚，大家也都累了。
作为最不需要担当主力的辅虞晚宁助，给大家都泡了茶，像个辛勤小蜜蜂一样做好后勤工作。
虞晚宁把茶点摆放到胖子办公室，听到江澍白在外面喊她名字：“虞晚宁，你过来一下。”
江澍白揉了揉太阳穴，舒缓这几天因为疲惫带来的精神紧张。
他桌上出现一个崭新的茶杯，跟虞晚宁是同一款的招财猫。
她的是红色，但他的是黑色，上面写的是“身体健康”。
看着居然挺像情侣款......
江澍白“啧”了声：“你送我这个杯子，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虞晚宁给他放茶包，倒温水，奇怪反问：“还能有什么深层含义？杯上不都写着吗？祝你身体健康。在工作忙碌之余，也要注意照顾自己。
”
他闷闷地收回目光：“哦。”
江澍白脖子上突然出现一个金属按摩仪，虞晚宁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开始调试仪器，“这个力度怎么样？”
“还行。”
江澍白给她递去一只U盘，心情很好地说：“礼尚往来，送你的。”
她把U盘插进电脑里，发现里面有一个安装包，“这是什么东西？”
“安装，启动程序。你值得拥有。”江澍白舒服地闭上眼，抽空还偷瞄她一眼，“还有，别太感谢我。”
虞晚宁照做了，在安装完成后启动程序的下一秒，整个电脑黑屏了。
“.........”
她嘴角瞬间撇下来，正想发作，就看到屏幕中间被一头粉色的小猪撕开一条带光的裂缝，扭着圆润的屁股出现，随后跳到屏幕左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