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虞晚宁原本以为朱天佑顶多是色心犯了,所以她计划着要么送他去医院,要么送他进局子——所以,她必须伪创造出差点被他伤害的证据。
单身赴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保持冷静,退后的同时偷偷打开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
虞晚宁继续稳住他:“朱天佑,癌症晚期很容易被误诊。你这么做,是完全没有给自己一条退路啊!”
朱天佑大吼:“你放屁!要不是你害我丢了工作,我现在早就有钱治了!我现在就是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一整个近乎癫狂状态地发疯,像是完全丧失理智,手里的棍子敲打在周围建筑物上,发出一声声沉闷又尖锐的声音。
伴随他凄厉的嘶吼声,回荡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
虞晚宁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巷口的方向跑去,结果朱天佑手里的棍子不是用来敲人的,而是用来绊她的。
她没注意到脚下,光顾着躲避从身后飞来的东西。她只顾着往前跑,结果一脚踩上去差点摔倒了。
朱天佑的声音也从身后紧贴而来,“你跑也没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有人救你的。”
他捡起地上的棍棒,应声往砸往虞晚宁的脊背砸去。
刚好被她躲过。
朱天佑追得太紧,虞晚宁生怕再次被他的棍子撂到,重新跑了起来,加快脚上的速度。
学生时期八百米锻炼出来的耐力,至少能让她能领先一段距离。
接下来,就是要录制朱天佑对她进行攻击的过程。
但她身上只有近身攻击的工具,还必须要在最后一击才能用。
虞晚宁一直观察周围的环境,眼角一瞥刚好看到墙面生长的绿黑色青苔上,有
两只正在交.配的福寿螺。
她想都没想,抓住福寿螺从墙上揪起来,分开,朝朱天佑砸过去。
一只砸中他的脸,另一只被她狠狠磕在男人的头顶。
福寿螺的壳被砸得爆开,弹飞后撞到墙上,掉出了里面蠕动的肉。
“操——”朱天佑疼得停下来。
虞晚宁也紧跟着停下,让录音笔继续收音,把她自导自演的呜咽声录进去:“啊!你为什么要打我?”
朱天佑:?
虞晚宁见他再次抬头往自己看过来,赶紧转头就跑。
没有福寿螺了。
朱天佑很快就会追上她。
虞晚宁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跑到中途突然停住,转头迎上朱天佑的棍子,把防狼喷雾喷在他脸上,再用手指的皓石戒指往他手上一刮。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快得连老登都没有反应过来。
“砰——”朱天佑疼得松开手,棍子也应声掉在地上。
她抓住时机,伸腿往朱天佑的下盘一个低扫,对方猛的单膝跪倒。
朱天佑正打算单手扶墙,虞晚宁没给他机会,摆出一个标准的拳击姿势,前后摆臂迅速击打他的下巴。
“你妈的......臭......”
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因下巴带来的震荡瞬间冲击大脑,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KO!搞定!”
虞晚宁打爽了,关掉放在裤子里的录音笔,按下手表按钮,把一直躲在暗处的小伙伴们喊出来。
朱天佑已经失去大部分的反抗能力,在地上疼得扭成一条蛆,发出低低的哀嚎声,手一直在地上摸着什么。
他本来还想摸旁边的棍子,但早就被虞晚宁踢飞了。
虞晚宁像喷蟑螂药一样往朱天佑脸上防狼喷雾,整个巷子里回荡起一阵一阵“嘶嘶嘶”的声音。
她捂着鼻子继续喷他,咬牙切齿道:“我妈没教过你别惹我吗?自己做的错事往女人身上推,老天看你是没活明白才把你这条命收回去!”
朱天佑在地上痛苦地哼哼两声,半天再也没发出声音。
在等待他们到来的时候,虞晚宁见朱天佑已经晕过去了,用脚踢了半天都没反应。
她才安心地撕开带过来的粘鼠胶,把朱天佑的裤子跟墙面一起贴上,尝试扯了两下,没扯下来。
刚才跑步耗光了虞晚宁所有的力气,要是朱天佑中途醒来,她未必能迅速反抗,全靠粘鼠胶把人黏住。
虞晚宁脑子还算冷静,一直思考关于法律上“自当防卫”的内容。
首先朱天佑手里拿着几斤重的木头棍子,而自己赤手空拳。
加上男女力量本身存在差异,怎么看,她都是处于下风。
其次朱天佑已经在对她进行伤害行为,而自己所有的反抗都是正当防卫,包括防狼喷雾,包括拳击。
虞晚宁判断自己的做法完全符合裴延川提醒的事项,没有过火,而且有足够证据送朱天佑进去蹲牢。
“嘿嘿!小虞出手,就知道我有没有!朱老登,再见咯!”
把老登黏住了,虞晚宁累得叉腰喘气。刚才她又跑又跳还蹲下,现在重新站直身体,血液一下子冲到天灵盖,眼前的视线突然就黑了。
结果那根棍子滚到她的脚边,虞晚宁不小心还踩了一脚,身体一歪撞到墙上,她连忙用手臂撑了一下。
“咔嚓——”
“哇!”
她瞬间感觉到一股剧痛从手臂传来,可是这股痛感很快又消了下去。
虞晚宁快累晕了,干脆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快要睡着的时候,在模糊的光影之中,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跑过来。
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朱天佑这老登起来了,猛地睁开眼睛。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随后一股让人安心的檀木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
虞晚宁靠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江澍白把虞晚宁抱进怀中,紧张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吗?现在怎么了?虞晚宁,你有没有受伤?”
不是错觉,虞晚宁能听到江澍白声音有些颤,抱住她的手一直在发抖,连肩膀也在止不住地抖动。
那是人体在应激情况下,不受控制的一种身体反应。
他怎么比她还紧张?
“没事,我就是跑得有点累。”虞晚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真的吗?”
“嗯,我真没事。”
虞晚宁恢复了一些力气,想摸摸江澍白的脸,但是没力气了,只能任由男人把她抱起来。
远处,警笛声逐渐传来......
虞晚宁把手攀上他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抬高。
男人立马意识到虞晚宁想跟他说话,赶紧帮忙抬高她的腰身,让她的声音能够顺利传到自己耳中。
她的嘴唇刚好贴到他的耳朵。
潮湿的热气喷洒在江澍白的脸颊,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虞晚宁干脆埋在他的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我们先去警察局,不去医院。”
江澍白目不转睛观察她一会儿,确定她精神还行,点头,“好。”
“还有哦!”虞晚宁梗起脖子,有气无力地伸手指向巷子里那个昏倒在地的男人,“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还被我用粘鼠胶粘在地上。”
她喘了口气,眼皮子上下在打架,“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就一口咬定是我打的,你们只是路过。”
江澍白着急道:“虞晚宁,哪怕是真的出事了,我也......”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跑来。
金渝柏满头大汗地来到江澍白面前,低头看向他怀里的虞晚宁,双眼瞪大:“我去!小宁,你伤哪里了?”
虞晚宁咧嘴笑起来,“嘿嘿!金渝柏,你也来了。地上那个男的你看到了吗?就他,我打的。”
“我们报警了,等会儿你把他扛到警察局。”她笑,“对了,他身上有粘鼠胶,撕下来的时候会比较黏。实在不行,你把他裤子扒了也可以。”
金渝柏闭嘴,“......”
江澍白无语,“......”
金渝柏小心翼翼问:“小宁啊,他......是不是有点死了?”
“没死呢。”
虞晚宁想了想,改口:“微死?百分之四十的那种。”
“.........”
三人沉默下来。
警车的警鸣声停在路口,车灯照亮整个昏暗的巷子,还引来周围居民的围观。
两名身着警服的男人来到他们三人面前,“是你们报的警,对吧?”
虞晚宁看到警察,立马当着他们的面哭了起来,原本还有些精气神的样子颓然下来,“警察叔叔......”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躺在地上的朱天佑非常应景地抖动一下。
小姑娘的哭声要多凄凉有多凄凉,刚开始还是涓涓细流,到后面直接放声大哭,根本不管会不会吵到周围人,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她的委屈。
“他,刚才想用棍子打我的头。追着我一路跑。可是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他却要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