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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不善_汤苒苒【完结】(21)

  燕佪粱道:“我们要与三郎一齐去南陵郡,听闻两位妹妹要去庄子小住,正好同行一段。”

  “啊?三哥,你不与我和妹妹同去?”祁望舒惊讶问道。

  祁泠也看向祁清宴,方才他说的话还在耳边。他回答前,她的心当真一直悬着,整个人空空荡荡无所依附,当真怕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可字。

  幸好没有,幸而他委婉拒绝。

  祁清宴道:“是,我护送你们安然无恙到庄子便好,临时有些事,已与二哥说了,让他来接你们回去。”祁家几房混着排序,二哥正是祁望舒的亲生兄长。

  遇到事也没法,只好如此。

  祁望舒与祁泠去用了膳,一行人包括侍从都留在客栈稍作休息,直到午后日头渐小,一行人歇够了才重新上路去。

  庄子占地广阔,周围的田户隶属于此,典计早早听闻府上要派人来此,听见外面报来的信儿,一家老小带着庄子里的下人等候。

  马车停在庄子前,姐妹俩下车,祁清宴也几步过来,嘱咐着,“你二人且安心住下,我将沉弦留下,如有事便告诉沉弦,他能找到我。”

  他又与祁泠道:“不必多忧心,略微熟悉下人,只当是来散心便好。”

  祁泠点点头,目送着郎君翻身上马,逐渐远行。

  祁望舒在侧,同祁泠道:“这三人,只有燕郎君在朝中有份不高的官职,其余两个入不得朝,却也整日忙得不着家,不知在做什么。”

  祁家大房已经有了镇守北关的祁观颐,谢家亦是朝中亲信甚多,这两人若再居高位只会惹上头忧愁,所以还没有官职。

  祁泠感觉他不是无所事事。

  他那般的人,又怎会只做族中杂事?

  ……

  典计姓吴,约莫有三四十岁,身量不高,给两位娘子问了安,又朝着祁泠拱手,“三娘子?”

  祁泠道:“我是。”

  典计感恩戴德,抹了把眼中泪,“奴谢过三娘子饶命之恩,承蒙三娘子恩情,这一家老小才有个去处、有饭吃。奴以后定忠心无二,事事报于娘子……”

  说着,他将身后一位布衣夫人推出,“这是拙荆嬬娘,这几日跟在娘子身边伺候。这周围有山有水,还有可打猎的去处,两位娘子要去何处,有何事,吩咐她一声就行。”

  祁泠初听他话时疑惑,后来想起在琅玕院看的账本,想起了祁清宴,便明白是他安排妥当了。

  嬬娘瞧着是略有木讷的妇人,面对祁家来的两位主子拘谨又害怕,带两人去了准备好的房间,比不上祁府内雅致,倒也干净有趣意。

  时常出门的郎君娘子精力充沛,可祁望舒与祁泠是两个宅的,折腾了大半日都有些累到了,盥洗沐浴后便早早睡下。

  一夜安眠。

  翌日,嬬娘端来些她亲手做的蒸饼、汤饼,配上腌制的咸葵菜和清蒸的冬瓜,用过了早膳,又问两人要去何处。

  祁望舒道:“寻常的山水自是没什么看头,要是有好去处,建业知晓的人定然多,早寻着来了。可有什么亭子?周围有水就好,无论溪水河水,趁着凉快意思,我与妹妹呆一日便好了。”

  嬬娘少了昨日的害怕,知晓来的两位娘子都是好说话的人,没有追究从前事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想了会儿才道:“庄子后面小山上有个亭子,景色倒是好看,不过路又陡又窄。”

  “再将田庄的近日账本带上,我在那处看。”祁泠道。

  庄子后面是山,群山连绵起伏,翻起层深层浅的绿浪来,索性亭子离得近,处在低矮的山腰上。从小路沿着溪水走,小半个时辰的路便到了。

  亭为无名亭,正处山间,旁侧流水潺潺,不知名的树荫蔽日。

  祁泠在亭中石椅中歇息,银盘在旁边小溪里摸鱼,一半婆子留着,另一半跟着祁望舒往山上走。

  祁泠的账本还没看完,祁望舒已然带着瑞音和婆子归来。

  她头上忽而多了一物,些许花香芬芳弥漫,沁入鼻中。她伸手摸去,花叶簇拥,柳条为环。

  祁望舒鬓角簪着朵野花,她亦坐下,笑着凑近来看,“妹妹也是认真,三哥教你你就认真,依我说,不如交由三哥好了,让他管着,每年把银子送到妹妹手里,省的妹妹费心。”

  “嫁了人,难再见面,不好劳烦兄长。”祁泠看的也烦,索性不再看。

  婆子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又拿出几壶酒来,祁泠看的心惊,祁望舒似逛得开怀,笑着:“是我带来的,妹妹没喝过?”

  祁泠摇摇头。

  冯夫人不喜女儿家沾酒水,祁泠在江州时每日雷打不动的去冯夫人面前请安,从不敢沾染酒气。

  祁望舒倒了一杯,推到祁泠面前,她自己直接喝了一杯,笑吟吟地:“酒可忘忧,亦可生喜,他们喝惯了的,女儿家为何不能以此取乐?”

  周围是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偶尔响起几声猿啼,味道原是清新,又混着花香,让人身心愉悦。

  莫名忘了规矩。

  祁泠也端起酒盏,小口抿了起来,不过太辛辣,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就着糕点用。

  祁望舒问:“兴之所至,妹妹可会琵琶?”

  祁泠又摇头。

  祁望舒:“琴也可。”

  祁泠道不会,祁望舒惊讶过后,迟钝的脑子想起来了她生母的事,故而道:“无碍,姐姐今日以乐娱妹妹。”

  她坐在旁边,唱着悦耳小调,弹着琵琶。

  瑞音到祁泠身边,声音小,语气带着心疼道:“三娘子莫怪,我们娘子其实是爱喜爱闹的人,只是少有能玩的来的姐妹,出去又……无论夫人和老夫人怎么说,她也不喜出去。”

  祁泠依稀明白了,外祖家是好,可祁望舒改姓为祁,久住祁家,外面总归有些风言风语。祁观岚不在乎,可祁望舒无法置若罔闻。

  此刻心灵相通,不忍祁望舒孤寂,她起身道:“妹妹不通歌乐,今日以舞相伴,可好?”

  祁望舒醉倚琵琶,当然应允,祁泠随着她的乐声,动作轻盈,似花随风舞。

  祁望舒看*得痴痴笑,祁泠面子薄,又牵起祁望舒的手,拉她一起来舞,两侍女也也跟着一同。

  欢声笑语,山水间寻一乐。

  ……

  月明星稀,祁泠醒来时头疼欲裂,嗓子间火辣辣的痛。

  从山间归来,晚上她与祁望舒又用了些酒。

  祁泠已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知晓姐妹谈心,讲出去不少事。她捂着头坐起身,重重咳了几声也没能将嗓间难受意压下。

  睡在她身旁的银盘翻了个身,把被子抱得更紧,沉沉睡了过去。

  迫切渴望清凉的水。

  祁泠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从银盘身上跨过去,在桌边倒了杯茶水,甘甜的泉水滑入喉间,好受了几分,不过头还疼的厉害。

  她披上外衣,走到院中吹风,望着一轮残月,月色覆于她身,晚风从身旁吹过,带起一点寝衣的波澜。

  舒服多了。

  身后忽而响起一点声音,她转头望去,庄子极高的围墙下竟有一黑影,似乎是一人,全身裹在黑袍之中。

  她骇了一跳,心跳如雷,浑身的血都凉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反应过来,拽起裙角往屋里跑,祁望舒与一众婆子都在。

  屋里人多——

  可那人也发现了她,怕她喊叫,几大步追上前来。

  一只手握住她胳膊,须臾之间便被拉进怀里。祁泠手脚一同使力,挣脱,可身形差距太大,那人力气大,紧紧靠在她身后,一只手揽住她腰。

  浓重的血腥气传来,祁泠害怕得发抖,莫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她张口欲喊,被人用掌心捂住。

  腥甜的血腥气中混着丝熟悉的冷香。身后之人克制着痛意,呼吸不稳,将声音压的极低:“别喊,是我。”

  第17章

  僵硬的身子顷刻间柔软下来,绷成一根弦的神经放松,她的手不再用力抵着男子的胳膊,卸了力气,慢慢垂落。

  他如檐上薄雪,居高处,唇色凉又苍白,俊朗的面庞如被风沙吹过,留下几分疲惫,鸦青长睫抬起,内里乌润眼色浓过夜色,引人长久注视,不小心便会沉溺中。

  他昨日不是去南陵郡了吗?怎会深夜出现在此处,似乎还受了伤。

  回头看清来人,祁泠嘴唇翕动,满腹疑惑挤出一声,“兄长?”

  祁清宴松开她,一双眸子看着她,修长的手抵着唇边咳嗽起来,声音因着咳意而发哑低沉,“是我,不要让其余人知道我在。”月光倾洒而下,映出指节上几道血痕。

  “你伤到了……”祁泠注意到他的手,重新上前。

  她上前捧住他手,祁清宴瞳孔微缩,克制住欲后退的脚步,任由她温凉又柔的指腹,擦过他手背。

  明明在擦血,却宛如羽毛划过心间,泛起波澜般的痒意。

  “不是这,”祁泠蹙着眉,低头去寻他到底是何处受了伤,胸膛?腰腹?还是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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