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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怀了我的崽GB_闲弓【完结】(5)

  她顺道数了数,加上这二百枚铜钱,一共有二两银子和五百枚铜钱。

  “这间房子是我租来的,每月租金五百文,这样算来,我们可以自由支配的钱只有这二两,”殷海烟摊手,无奈道,“我们是黑户,不像王婶子那样有自家的地,所以每月还需买菜买粮,所剩无几,买一张牙牌五百两,我看这辈子都攒不到了。”

  沈清逐听她算账,越听越绝望。

  五百两对现在的他来讲就是个天文数字,猴年马月才能攒够。

  殷海烟瞧着他苍白的小脸,抑制住上手捏一把的冲动,笑道:“别灰心,办法总是有的,明日你就跟我上山去打猎。”

  “打猎?”

  “对,桃源村土地肥沃,每家每户都有地,猎户不多,若是运气好打上一只虎,五百两银子都不止。而且桃源村算是方圆几百里数一数二的富庶村庄,民风淳朴,虽然难免有人眼红,但绝不会为此摊上事。”

  沈清逐眸光重新亮起来:“好。”

  殷海烟微微一笑。

  这人看着聪明,实则傻极了,后山不大,哪来的老虎?遇上老虎的概率比捡到个大活人的概率还低。

  不过很乐意跟他有更多羁绊,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猎物一步步引进网中。

  殷海烟继续奋笔疾书,沈清逐坐在她身边继续看着,欲言又止。

  第三次张口又默然闭嘴后,殷海烟正好抄完一页。她抬起胳膊等墨迹干涸,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想说什么?”

  既然她先开口了,沈清逐便不再犹豫,说:“我替你抄吧。”

  殷海烟开玩笑道:“抢我生意啊?”

  沈清逐没想到会被她误会,连忙解释:“不是,就是单纯替你抄写,换了钱还是你的。”

  对上殷海烟那双秋水深潭般的眼睛中的戏谑,沈清逐才反应过来她是开玩笑,不禁脸上一热。

  “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殷海烟把胳膊下垫着的另一本拿出来,“你抄这本。”

  沈清逐接过来翻看,又听她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你是看不过眼我这一手字,不过我这本已经抄一半了,中途换人反而叫人看了不舒服。”

  连自己的心思都被她戳破,沈清逐心虚地说了声“没有”,然后拿笔蘸墨水,埋头写。

  这是一本民间话本,作者的名号为“迷途知返”,讲的是穷书生和富贵小姐之间青涩的男女之情和曲折的爱情经历。沈清逐在上界时很少看这种书,此时边看边抄,倒也觉得一些句子甚妙,观点独到,其间内容颇有些滋味。

  然而抄了十来页,便画风突变。

  这时的故事已经从上元节初遇进行到富贵小姐和穷书生私定终身,但受长辈阻挠,不得相见;富家千金在侍女的掩护下偷溜出门,来到书生借住的庙中幽会,两人相拥而泣,三句话不到便天雷勾动地火。

  一系列让人脸红心跳的描写足足占了三页,沈清逐笔尖微颤,面不改色匆匆抄完,翻过去,是这俩人被起夜的小和尚听见动静,又是一番惊心动魄地遮掩,但两人食髓知味,受此惊吓仍旧不甘心停下来,翻过两页,地点转移到佛堂,再翻两页,半夜寺庙走水,两人来到小树林......

  寺庙剧情结束,沈清逐出了一脑门的汗,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停笔缓神,给自己添了一杯冷茶。

  偷眼瞧对面,殷海烟拿一只胳膊支着脸颊,神色恹恹,奋笔疾书的途中甚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沈清逐纳闷地瞄了一眼,她的那本瞧着和自己的差不多,应该都是同一系列的书。她怎么就能做到这么自然呢?难道是熟能生巧?

  “抄完了?”殷海烟察觉到他的视线,搁了笔,抬眸盯着他笑。

  也许是短短半本书给了他太大震撼,沈清逐心脏乱跳,看她的笑都觉得别有深意,慌乱地重新拿起笔,颇为掩人耳目地将头埋得很低,“没有。”

  她却好似只是随口一问一样,“哦,那你慢慢写。”

  沈清逐满脸滚烫:“嗯。”

  在殷海烟眼中,沈清逐已经变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虾,脸颊泛粉,耳朵红得能滴血。

  殷海烟在心中感叹,不愧是仙门正派出来的啊,看本小黄书都反应这么大。

  有朝一日被她拿下了,那还得了?

  想着想着她考虑到今晚睡觉的问题。

  她的小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此时正值人间盛夏,二人挤一张床上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于是她去柜子里翻开一床竹席,撑在里屋的地上,往上面扔了一张薄布毯,一把蒲扇,这样一来,里屋连最后一片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忙活完,殷海烟去外头水缸里舀水洗漱,沈清逐抄着这本书的最后一页,耳中是盛夏林叶间的蝉鸣和院子里时断时续的哗啦水声。

  她回来时穿着自己裁剪的短褂短裤,白皙修长的胳膊和小腿都附着着未干的水珠,暴露在空气中。

  沈清逐不太自然地挪开视线。

  上界的男女都比人间都要开放得多,什么奇装异服都不足为奇,只是玉昆宗自小教授君子礼节,非礼勿视的规矩,和宗门戒律一样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殷海烟歪头擦着半湿的头发,从他身边经过,很随意地嘱咐道:“早点进来睡觉,外面蚊子多。”

  沈清逐一愣。

  睡觉?可是里面只有一张床啊!

  殷海烟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甩掉脚上趿拉的木屐,光脚踩着地上竹席挪到床上。

  沈清逐在院子里慢腾腾地洗了很久,心中挣扎很久之后才走近里屋,发现殷海烟躺在床榻上,侧身背对着他,蒲扇遮脸,似乎是睡着了。

  单薄瘦削的肩上搭着湿发,将身下薄被洇湿一小片。

  乡间夏夜闷热,窗外蝉声嘶哑,不是个睡觉的好环境,他知道她大约还没睡着,怕自己窘迫才装睡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沈清逐原觉得不妥,但又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人家一个姑娘家这么坦荡,自己扭扭捏捏着实太矫情;更何况两人都是上界的人,玉昆宗规矩太多,没有理由要求别的宗门也守他们的规矩。

  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便躺上地上竹席,一夜和衣而眠。

  ……

  第二日,殷海烟在晨光的照耀中醒来时,地上已经没人了,竹席也被收了起来,和那张毯子一起整整齐齐摆在柜子里。

  她掩唇,哈欠连天地翻身下床,一双脚稳稳当当地踩进了木屐里。

  诶,她记得昨晚把鞋脱在了外面的吧?

  瞧着地上摆得规规矩矩的一双鞋,殷海烟不由得笑了下,仙君长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想到还挺贤惠的。

  殷海烟披上衣服出去,不出所料院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都从不高的围墙外往小院子里张望。有的是手上拿着农具,路过是假,打探是真,有的人则直接端着饭碗明目张胆地扒门缝。

  殷海烟抬眼,墙头上齐刷刷地冒出几个小孩子的头。

  沈清逐正弯腰把木桶里的水倒进厨房外的大水缸里。

  殷海烟肩上披着一件外衣,慵懒地倚在门上,“打水去了?”

  沈清逐这才看见她,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愉快。他“嗯”了一声,又垂着眸子说:“我跟他们解释,他们不听。”

  殷海烟自然明白他解释的是什么,早上是村民集中打水的时候,这时候出去,不是净惹人围观议论嘛?她憋着笑:“没事,我去说。”

  她抱着胳膊走过去,扫了外头众人一圈,秀眉一挑:“哟,挺闲的啊大家伙儿。”

  “阿烟啊,这谁啊,长得比姑娘还漂亮,是你相好的不是?”

  这是村口急性子的刘嫂子,常年奔波在吃瓜第一线。

  殷海烟说:“我朋友。”

  刘嫂子不信:“你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个年轻小伙子做朋友,别不好意思,这种事婶子见多了。”

  “嗯?哪种事?”

  扛着锄头的赵老二插了一嘴:“私奔呗!”

  刘嫂子接嘴:“阿烟啊,你一来我就看出来了,你跟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一个姑娘家逃到我们这来住下,半年了说亲的人都不让进门,就是为了等你这这小情郎吧?肯定都是家里不同意,私奔逃出来了!你放心,咱们早就说一家人了,就是有人找来,乡亲们也不会出卖你们的!”

  殷海烟无奈地笑笑,很佩服这群人发散的思维。

  “你就说是不是吧?”

  小孩也围着她转圈圈,“阿烟姐姐,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不是。”殷海烟无奈道,把小孩子都赶出去,“想多了啊,他真是我朋友。回去忙吧各位,我家要吃早饭了。”

  说罢,关上门,把门闩插上。

  殷海烟回过头,见沈清逐静默地立在水缸边。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望着她,忽然垂下头,好似是微微叹了口气。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方才那一番话他竖着耳朵听呢,就怕那些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辱没人家姑娘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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