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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_安南以南【完结】(6)

  因为他的挣扎,那些原本被人简单包扎处理过的伤口又崩裂了。

  祁昀一愣。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笨拙的死结上,神情莫测,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她原本可以轻易了结他的性命。

  但她没有。

  看得出来包扎用的布料都是从干净的衣裳上撕下来的,手法粗笨,但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伤口。

  祁昀又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也是从柜子里新翻出来。

  她虽然将他牢牢绑住,却仔细地给他掖好了被角,屋里也点着炭盆,温暖如春。

  换下的被褥以及脏污的衣物都堆在角落里。

  祁昀的目光落在那些皱皱巴巴的衣物上,眼角像被烫到了一样,微微一跳。

  他生在皇宫,什么脏污手段不曾见过,但像昨夜那样令男子彻底失去身体掌控,让女子占据主动的药……他是第一次见。

  名节之于男女都一样,不过是世俗的束缚。

  可在看到姜时雪的那一刹,怒气和屈辱还是遏止不住,喷薄而出。

  只因昨夜种种……她怎么敢!

  姜时雪注意到薛尽变化莫测的神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而祁昀,也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独得父母宠爱的富户之女。

  两人视线相交。

  狂乱的一夜已经过去,昨夜多少鸳鸯低语,被翻红浪的荒唐都赤裸裸揭开在面前。

  他们一人神情冰冷,一人面露愧色。

  姜时雪终是开了口:“昨夜之事,是我不对在先。”

  祁昀面无表情。

  姜时雪继续说:“若我想从你这里买下这个秘密,你开价多少?”

  她的话似是触怒了祁昀。

  少年眸光转冷,薄唇开合:“滚。”

  姜时雪却并无难堪之色,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昨夜之事,你也应当清楚,并非我所愿。”

  她软了声音,似在哄他:“你放心,我已命人去查,到底是谁动了手脚,乃至于殃及你我。”

  “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姜时雪的手轻抚自己的小腹,她垂下眼睫:“至于……你也不用担心,我今早已经服用过避子汤。”

  姜时雪抬起眼眸,昔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此时只剩冷静:“我想你亦如我一般,不想要一个错误来到这世间。”

  祁昀眉心微动。

  “我原本也不想做个挟恩图报之人,但是薛尽。”

  她停顿片刻:“我救过你一次,如今可否请求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虽然被丑陋的绳结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但并无半分狼狈。

  那双清寒胜雪的眼,亦如她初见之时,幽深难辨。

  “我想求你,助我一同瞒住此事。”

  她盯着那双乱了她心神的眼,“待你伤好,我会为你备下黄金万两,送你离开。”

  祁昀终于抬起眼来,认真凝望着她。

  姜时雪心中有痛楚,亦有释然。

  这些时日……她其实在暗里设下了对他的监禁。

  一来是他身份不明,寻常人家的公子,又怎会有这样的气度?

  二来……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如今有一个如此相似之人出现在眼前,她的执念……叫她不舍得放手。

  姜时雪留了个心眼,明面上虽对他百般礼待,百般纵容,实则却暗中派人注意他的行踪,不许他踏出姜府半步。

  适才开口,她已是下定了决心。

  再像又如何?到底也不是行之哥哥。

  更何况昨夜,她还铸成大错。

  姜时雪陷入沉思,没有察觉自己的鼻头已经泛起一团红,声音亦有些哑。

  “你来府上的时候,身上本就有旧伤,昨夜又因为瓷瓶碎裂落下不少小伤,这是我身边的侍女夏荷,她通医理,我把她留在你身边,她会替你处理伤口,调养身体。”

  她声音飘忽如风:“昨夜的事,请你当成一场梦吧。”

  “这样对我们都好。”

  祁昀表情虽冷,但眼神中的杀意已然化作一团幽暗的墨色。

  姜时雪松了一口气,道:“夏荷,帮薛尽松绑。”

  夏荷称是,上前将捆住他的绳索挑断。

  得了松绑,祁昀也没什么动作。

  姜时雪想或许是因为昨夜那药对男子身子伤害大,他现在还有些虚弱,于是交代夏荷:“你仔细照料他。”

  一桩事情接着一桩事情,她此时乏得紧,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有任何需求你都跟夏荷说,我晚些再来看你。”

  她没有留恋,转身离开。

  直至人走远,夏荷才上前,想要查探他的伤口。

  怎料手指才碰上他的肩,祁昀忽然冷声说:“别碰我。”

  夏荷脸色煞白,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

  他方才收敛的杀意,此时又如缠绵的烟丝,缚上了她的四肢。

  她在青楼那几年,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

  其中不乏手里染了多条人命之人。

  而眼前这个薛尽……比她见过的最狠辣的人更令人生畏。

  姑娘被保护得太好了,分不清一个人是否真的是狠角色。

  但她清楚。

  夏荷背脊发寒,冷汗顺着鬓角无声滑落。

  今日是一个阴天,唯有雪色倒映天光,在屋内投下清寒的光影。

  祁昀屈膝坐在架子床上,如同一尊掌人生死的邪神。

  他眼尾泛着猩红之色,冷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一个时辰后。

  夏荷埋头守在浴房外,不敢出声打扰。

  祁昀迟迟不出来,这样的天气,不添热水的话,想必浴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凉了。

  但夏荷不敢出声。

  又过了一刻钟,门扉终于发出响动。

  少年沐浴之后,眉眼愈发黑沉,乌黑长睫上笼着水汽,皮肤透出一种玉质的苍白。

  夏荷不敢多看,只说:“薛公子,我已经备好伤药,需要人帮你上药的话,请随时吩咐。”

  他只是冷漠道:“不必。”

  屋内已经被人打扫过,被褥也是新换过的。

  缭绕的暧昧气息被风雪濯清,桌案上甚至还插着一枝新折的梅花。

  祁昀冰冷的目光扫过那枝盛放的梅花,取走了伤药。

  因为沐浴时间过长,伤口被泡得发白,皮肉翻卷。

  锁骨之处,似是被人反复搓洗,已经破了皮,此时正在往外渗着殷红的血珠。

  他垂眸,将伤药厚厚撒了一层,感受着药物侵入身体的刺痛。

  姜时雪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许是屋内炭盆烧得旺了些,梦中她出了一身细汗。

  那人眼眸冰凉如雪,身子却滚烫灼人。

  她匍匐在他的胸膛上,鼻尖汗珠颗颗坠落,最后似是难以忍受,她一口咬住了那如玉雕琢的锁骨。

  意识空白的那一刹,她舌尖尝到了腥甜之味。

  姜时雪猛然惊醒。

  脸烧得厉害,姜时雪翻下床,赤足走到桌前灌了一大杯凉水,才觉得体内的燥意慢慢被压下去。

  屋外有人急切道:“姑娘醒了没?我找她有急事。”

  是夏荷的声音。

  姜时雪眸光一凝,匆匆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推开:“怎么了?”

  夏荷嘴唇发白,凑到姜时雪耳边低声说:“薛尽烧起来了,现在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姑娘,恐怕要给他请个大夫。”

  姜时雪眉心微蹙,说:“立刻去请大夫,就说他不小心落了水。”

  “切记不要让大夫看到他的身子。”

  他身上不仅有伤口……还有些无法解释的暧昧痕迹。

  夏荷去请大夫的间隙,姜时雪再次独自去了一趟栖鹤轩。

  已是傍晚,光线愈发昏暗了。

  桌上点一盏叠玉千丝灯,随着她开门的动作,灯火摇动,满室影影绰绰。

  祁昀躺在榻上,唇瓣发干,面颊通红,的确是病了的样子。

  姜时雪的疑心被消除了大半。

  她听到他在喃喃低语,缓步走过去。

  “……孩儿知错。”

  他的肤色越发苍白了,像是一张被泡烂的宣纸,整个人脆弱不堪。

  姜时雪探出手,想试一试他额头的温度。

  手背才碰上他的额头,忽有一阵凛冽的风掀来。

  姜时雪被人牢牢抓住了手腕。

  第5章

  对方力气奇大无比,叫姜时雪没忍住痛呼出声。

  祁昀睁开眼,眸色中一片冷沉。

  见是姜时雪,他缓缓松开手,声音嘶哑:“你怎么来了。”

  姜时雪揉着被他弄疼的手腕,委屈道:“听说你在发热,都昏迷了,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祁昀面上现出讥讽,许是人不舒服,他的话也不算客气:“姜姑娘难道不希望我就此出事么。”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严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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