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秦诀头也没回的单脚关门,然后动作轻柔的把人放到床上。
他任由方晴好被放下后盯着他的眼睛后撤,一步步撤到床角。
方晴好不怕他,只是觉得今天的秦诀很怪。
她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但就是不对劲,他在很急迫的想要完成什么。
秦诀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薄薄的羊毛贴着身体,能够清晰的看到胸肌的纹路。
他把袖子挽起,单膝跪在床上,露出淡淡的笑,然后长臂一展,拉住方晴好的脚踝。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方晴好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飞速转跃,她又被抵在秦诀身下了。
两人的姿势再次回到了刚才的模样,方晴好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秦诀,你到底想干嘛?”
秦诀看着她,细心的把她掉落的碎发挽到耳后,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动作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撩拨。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说着,一个个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柔柔,像拿着羽毛在脸上扫。
他的愤怒好像顷刻间无影无踪了。
方晴好皱眉,表达自己的抗议:“你现在这种态度,我很不高兴。”
“我不想跟一个连话都不肯说清、连句解释都没有,连个消息都不肯发的人接吻。”
“你可以仗着我追你摆高姿态,但你给我的反馈不能是这样暧昧不清,模模糊糊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
她话说的很清楚,只要秦诀的一个态度,他一而再的这样,方晴好也会觉得委屈。
秦诀一字不落的听完这些,用指腹轻瞄着她的眉眼,秀气的眉,褶皱浅浅的眼,还有脸颊上几个浅浅的小雀斑,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
她说,她不喜欢这样,那她喜欢什么样呢。
秦诀轻声安抚她:“好好,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答复。”
他温柔的近乎于祈求。
重逢以来,方晴好没见过这样的他,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一切都在拉着她往从前的回忆走,她被拽回五年前,拽回他们青涩却甜蜜的青春。
她心软了,再一次的沉溺,抵抗着的手缓缓垂下。
气温急剧升高,屋里的暖气让方晴好的鼻尖上冒出点点薄汗,往外冒汗的又不仅是鼻尖。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掩饰自己的野心,用最撩人的话哄她,但动作却一步步得寸进尺。
落满白雪的大地上悄然开出春意盎然的花,在冬日里焕发出别样的风景。
他们紧紧相拥,战栗的肌肤,揉皱的床单,还有碎的不成句的嘤咛,熟悉的一切都在重演。
埋在他的肩头,感受到自己的颤抖,方晴好眼尾已然泛起泪花,她用力咬着下唇,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和情绪。
在这样的狼狈的时刻,她侧目去偷看秦诀,紧绷着的额头写满隐忍,还有未能得到满足呼之欲出的某处,他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
心里满足的同时又想到监控里秦诀自渎的样子,薄汗顺着下颌流进衣领,在锁骨那里留下一片浸湿的痕迹,他的动作快到几乎残影,结束之后,弄脏的不仅是床单,更是沾染风情的他。
方晴好心痒痒,她想再看看,最好是当面看。
只是要想这样,就必须先得到他。
想到这,她从秦诀的怀抱中抽离,背过身,低头把散开的扣子扣到最上面,再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
“秦诀,我们好好聊聊。”
秦诀压下那股燥热,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事实证明,我们都对彼此还有感觉,我找不到我们不在一起的理由。”
她不再去谈以前计较的那些世俗上的东西,譬如家境悬殊,她只探讨当下两个人最真实的感受。抛开一切只看自己,方晴好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能。
现在缺的只有秦诀的一句准话。
或许以前还有迟疑,但今日这一遭,让她明白,他们是多么的契合。
坐在她不远处,倚床而坐的秦诀始终低着头,他用手掌一点点抚平皱掉的床单,半晌才回答。
“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但我有一个条件。”
方晴好坐近几分,追问:“什么条件。”
秦诀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的所有沉迷都不见了,只剩下瘆人的冷,一字一顿:“我要你,和陈冕从此一刀两断。”
他再也无法忍受陈冕的一切,甚至他在呼吸这件事都让秦诀感到烦躁。他把陈冕视为两个之间不能忽略的阻碍。如果他不能解决这个阻碍,那他们还是会走到分崩离析这一步。
方晴好骤然失声:“你说什么?”
“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再无往来。”
方晴好短暂平息自己的惊讶,很快给出答案:“这不可能。”
秦诀自嘲般笑出声,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他就知道,在她心里,陈冕才永远占据首位,那他到底算什么。
怒意在他脸上显而易见,猜测他或许误会了什么,方晴好试图解释:“我跟陈冕只是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父母都有交情,我们是亲人,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诀冷漠的打断她:“我不想听你细数你们的过往,你只要回答,同不同意我的条件。”
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陈冕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想。
方晴好沉默了很久很久,她看着窗外落下的飞雪,看到它们被肆虐的冷风打的四处飘零,最后又把视线放回到他们之间的无言冷峙。
心里叹了口气,方晴好说:“我不想骗你,和陈冕一刀两断,我做不到。但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至少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可以吗?”
方晴好在想,或许她和陈冕在某些时候的确忽略了男女的界限,让秦诀产生了误会,这是她的失误。但解决问题的方法,难道不是纠正错误吗,为什么要走到极端的境地。
秦诀冷硬:“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一刀两断吗。”
方晴好缄口,她感受到,他们似乎在沿着不可预判的方向走下去了。
那秦诀今天是什么意思,在用身体做筹码,逼她就范吗?他竟这样想她,实在太可笑了也太可气了。
可再一次地看着他们背道而驰,方晴好不免感到心痛,她口唇干涩,神色讷讷:“秦诀,你不能为了我,退让一步吗。”
她声音里带了恳求,可这句话却在一瞬间点燃了秦诀心底最深的怒火,他看着她,目光里带着讥讽和痛苦。
“退一步,我还要退到哪一步?我没退让过吗,我没低过头吗?四年前,六月二十号,我从英国到南城,转机两次,拖着行李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小时,我等到是什么?等到的是你给别人介绍陈冕是你男朋友。”
“现在你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要和我重新开始,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你泄欲的工具?还是你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方晴好,是我不配得到你的专一吗?”
“我再说一次,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七天,我只给你七天,如果你没来找我,那我默认你选了他,我们从此,不要再见面。”
咄咄逼人的话,尖锐的像利刃,直直的插进方晴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它看着秦诀冷然的离去,房门紧闭,屋里静的能听到雪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白雪皑皑,她终于卸掉紧绷的情绪,不可自持的俯在床上,哭出了声。
第35章 第35章去了南城还会再回来吗……
雪越下越大了,风也开始呼啸,雪花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秦诀的步子缓慢而沉重,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飞速回闪,从打开门看到陈冕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失控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了,他想要为这份感情谋求一份牢固的保障,可算来算去,算到这般田地,他竟然走到了会永远的失去她这一步。
挫败与无力一同袭来,秦诀眼眶泛红,失控般握拳砸向了方向盘,车身跟着一阵晃荡,他看着慢慢发红的拳头,目光呆滞。
手机铃声响起,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袁向北在电话那头催促:“程让和李黛真都到了,你们怎么还没影儿呢!到哪了我的大少爷!”
秦诀的声音又涩又哑,费力压抑着嗓子里的哽咽:“你们玩吧,我们...不过去了。”
“啊?什么情况!”
袁向北大呼小叫,但秦诀已经没有心思再回复了,他挂断电话,发动了车子。
薄薄的雪层上留下一串很深的车辙印,连绵不绝的大雪一刻没停,悄无声息的抹去所有痕迹。
方家依然安静,刚才的那场争执仿佛从未发生过。方晴好盖着毛毯,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电视机在重播昨晚的节目,她无心观看,脑子里在回溯秦诀的话。
秦诀指控的那件事,她有印象,因为的确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