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 这就是派对。”赛修斯道，“也许到时候，我们还能看到这次的祭品。”
三天后, 曼尔威西装革履，带着新晋女友出现在了诺亚公司大楼。
“你确定你现在是单身吧？中途应该不会冒出来个什么情人之类的吧？我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凌秋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她总觉得周围人向她投来的目光不太友善。
“怎么能说我单身呢？”曼尔威大喘气，“咱们不是刚谈吗？凌秋小姐。”
凌秋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看来，这些不善的目光纯粹是因为，她是个自由人了。
“凌秋！？你跟曼尔威先生在一起了吗？”作为前台的路路兰看到凌秋站在这里，惊讶地睁大眼睛。
来吧，迟早都要面对的。
凌秋一本正经地回复：“是的，曼尔威对我一见钟情了。”
路路兰的目光在凌秋和曼尔威之间逡巡着，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脑子里一时又想不起她究竟要说什么，只能把嘴又闭上了。
“啧啧啧，瞧瞧，连新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诉你，她根本不在乎你啊，而且这个新男友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哈哈……”一个声音回荡在路路兰脑子里，“她要永远压过你咯。”
路路兰狠狠：“闭嘴。”
她的眼球有些发红，而这种红，还隐隐蔓延到她的脊椎，让她整个人都发着热，像红温了一样。
“哈哈哈……你还在逞强什么？你明明也相信我说的话……难道你连公司都不信任了吗？我，就是公司啊。”
“闭嘴！”路路兰双眼猩红，“你根本不配……不配……”
不配什么？她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走到一半的线路突然中断了一样，怎么也到达不了彼端。
脑袋里只剩下一个词汇——公司。
“……公司至上。”路路兰轻声喃喃着，眼神空洞，“一切为了公司。”
路路兰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凌秋想，刚刚她们说话的时候，路路兰的表情……她形容不来，就好像换了另一个人似的。
凌秋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和曼尔威上了楼。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而凌秋发现，诺亚的公司布置，其实和环宇很相似，甚至连员工闸道的位置和颜色都一模一样，让凌秋禁不住有些恍惚。
他们用的是专用电梯，里面铺着柔软的红毯，除了电梯门，其余三面都是镜子，而且凌秋发现，这个电梯里面没有监控。
电梯到达40层时停下，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凌秋看到了折射在墙壁上的那些金属色泽的光，与她想象的有些不同，当年的环宇高层，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白色的，看上去很像是某种高级实验室。
但是现在的诺亚，周围的墙壁都是那种金属深灰色，到处的光线都很暗，即便开着灯，还是会有很多阴影地带。
“曼尔威，你来了。”一个金发高个子女人上前，目光淡淡扫了凌秋一眼，“这就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没错，很可爱吧？”说着“曼尔威”伸手，捏了捏凌秋的脸颊。
“进来吧，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仪式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女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前走，一扇灰色的自动门打开，里面冒出暗红色的光，他们一起跟着走了进去。
凌秋的位置被安排在最末尾，而曼尔威则要上前跟他的家族一起，凌秋身边坐着的是别人带来的女伴之类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些人对她的到来反应平平，既没有惊讶或嫌弃她是个自由人，也没有来调查她，大家都专注看着屋子里的大屏幕，像是谁也看不到她似的。
凌秋望向屏幕，屏幕里折射出的，居然是那天她无意在工厂下面发现的地宫。
上面的人穿着深红色的斗篷，正围在一个深洞周围，而他们上方架着铁钩子。
这个场景凌秋不可能忘记，她在地宫亲眼所见，那些铁钩子上穿着人的喉咙，有些可能活着，有些死了，但是现在屏幕上显示的不是这样。
在屏幕里，被铁钩穿过脖子的，是一只只羊。
白色的山羊，有着雪白的容貌，一个个露出痛苦或濒死的表情，有些还在挣扎着。
每只羊都有一个人那么高。
凌秋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真实的影像，而是全息，羊是被虚空制造出来的，叠加在原本的人上面，如果不是非常了解全息技术的人，是不可能看出端倪的。
这些人还活着，这些人是刚被插上去的。
凌秋不觉屏住呼吸。
“让我们一起祈祷，主赐给我们美满的人生。”屏幕里的人说着，“今天，我将这些幸运的羔羊献给主，希望主能庇佑我们。”
说着，这个人口中开始念咒，而周围人都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凌秋愣了一下，跟着照做了。
如此看来，她应该是这场祭祀中唯一的新人了，因为跟她坐在一起的其他人都做得十分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但她没有把眼睛完全闭紧，而是悄悄留了一条缝，然后看着视频里，那些“羔羊”的头颅被砍断，身体掉进了漆黑的深洞里，等所有人睁开眼的时候，钩子上就只剩下几个“羊头”。
凌秋始终神色平静。
但是她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因为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李佳乐让她寻找的那个人。
银色头发，但是面容比照片上的要更加年轻，照片上很像30岁左右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他顶多20x多。
凌秋抿唇，她现在能拍照吗？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这个人真的在诺亚内部，她终于找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注意到了凌秋的视线，银发男人突然锁定了她。
“看来，我们今天来了新朋友。”他紧盯着凌秋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不介绍一下吗？”
凌秋动了动嘴唇。
“我新交的女友。”曼尔威开了口，“很漂亮吧？”
银发男子笑着盯了凌秋一会儿，意味深长道：“确实不错。”
但凌秋有种错觉，好像这个人说的不错，并不是指她的长相。
那种审视的眼神，仿佛她是什么食物……
直觉告诉凌秋，这个人不对劲。
“曼博拉。”开头的金发女人叫了他的名字，“祭品不够用了。”
凌秋猛地攥紧手心，他叫什么！？
“不用担心祭品，很快就会有新的一批了。”银发男子笑着，“分公司那边也在帮忙找。”
他叫曼博拉。
凌秋清楚地记得，她穿越到母亲公司那天，母亲告诉父亲，她亲耳听到曼博拉在和一团黑雾说话。
那时的曼博拉是母亲的领导层。
可现在这个曼博拉看上去才二十多岁。
中间已经隔了十几年，就算他再怎么保养得当，有可能这么显年轻吗？
他口中的分公司，说的不会就是圣殿吧？
祭祀仪式完成后，另一个房间有酒和食物，言下之意是真正的派对环节开始了。
虽然凌秋早就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淫.乱程度，什么交换伴侣、多人行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更恶心的是，他们居然还在走廊里玩起了人.体.蜈.蚣。
“曼尔威，来加入我们。”有个男的笑得很厉害，一边笑一边抖，应该是磕了。
凌秋头皮发麻，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只想生硬地拒绝。
耳边传来曼尔威轻佻的声音：“想什么呢？她可是处女，我要留着自己玩。”
“处女吗？”
有好几个人听见这句话朝凌秋投来诧异的目光，那些人的眼神都很恶心，仿佛她是一具被置于货架上的商品。
无人看到的身后，赛修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还好。”凌秋在他的手心写字，“帮我看看，曼博拉身上有没有怪物。”
“有。”
她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回复。
果然是他！那个可怕的怪物，那个魔鬼，现在就在她面前，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欣赏着人类——他的奴隶们，摆出丑陋的姿态。
要怎样才能杀掉他呢？
如果曼博拉死亡，怪物会消失吗？
曼博拉是被寄生了？还是他们早就已经是一体？
“别担心。”赛修斯在她手背上轻轻描写，“就算我无法马上解除封印，我也有办法封印诺亚这个怪物。”
凌秋看向祂，她被赛修斯抱上了窗台，从别人的角度看，他们好像是在接吻。
“封印之后，祂会被暂时关在曼博拉的身体里。”赛修斯继续写，“但是要快，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最后的几个字让凌秋心头有些不妙，她问：“你会受伤吗？这会伤害到你吗？”
赛修斯摇了摇头：“只是会虚弱，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而现在，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曼森家族的很多人都在这里，如果能一网打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