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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边_飞天小弗朗【完结】(9)

  她朝他招手:“过来。”

  阴影里的漆白桐眼神一动,迅速探出身飞掠而来。

  虽然面无表情,但动作似乎带着点迫不及待,像只被主人遗忘半天,终于想起来的小狗。

  他身材虽高大,落地却轻若无物,没惊动一片砖瓦。

  “轻功不错。”辜山月赞了声。

  漆白桐单膝跪在她面前,仰面看着她,阳光落在眼底,冲淡了阴郁晦暗之感。

  “是师父教的。”他轻声说。

  辜山月想起来:“你说的是……白镇?”

  “嗯。”

  白镇十二年就离宫,满打满算只教过他五年,也从未让他正经拜师。

  但在他眼中,旁人是内卫司的前辈和教习,白镇是师父。

  辜山月被挑起兴趣:“我们比比?”

  漆白桐默了下,咽下嘴边的推拒,颔首:“比什么?”

  “就比谁跑得快,只要你追上我,我就承认你的轻功比我厉害。”

  辜山月下巴一扬,云淡风轻的人,也同样有争强好胜的锐气。

  漆白桐望着她翘起的嘴角,应下她的话:“好,我同你比。”

  “来!”

  辜山月左右看了看,寻了块小石子,随手抛出去。

  两人目光紧紧盯着石子,石子落地,啪一声响。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远去,不见踪迹。

  白影轻盈飘忽,落地点尘,如鸟雀般轻灵变幻,黑影飞闪如流星,腾身挪移,气势万钧。

  虽不是一个路子,但同样强悍。

  盛京楼阁林立,参差错落,两人迅疾奔过处,惊起一片飞鸟盘旋。

  游人听见飞鸟叫声,抬头迷惑地看向空荡天空,什么都没有,不知是何物惊扰了鸟群。

  辜山月提气,穿梭在碧瓦朱檐间,时不时回头一望。

  漆白桐同样很快,偶尔能追上她,又很快落后。

  辜山月多回头几次,大概明了他x的水平。

  她停在野山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叶片翠绿轻摇,扫过她衣摆。

  她回首,漆白桐正赶来,落在另一条粗壮枝干上,冷玉般的面色泛起运功后的血气,多了抹生气。

  “我不及你。”他抱手。

  辜山月嘴角上扬,弯了眉眼,随手弹了下翻起的衣裙:“那是自然。”

  自从十四岁后,她从未败过。

  别说漆白桐,就是他的师父亲自过来,辜山月也不会败。

  阳光洒落,枝叶嫩绿如碧玉,她嘴角翘着,衣袂翻飞像一朵傲立枝头莹莹生辉的花。

  漆白桐心口重重一跳,砰砰。

  他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只能狼狈别开眼,掩饰失序的情绪。

  辜山月遥遥望他,指点道:“你师父传给你的身法虽妙,可隐匿可暗算,但轻功与剑术一样,专才能精,多只能杂,难于一道精进。”

  “再者,你身躯沉重,”说到这,她解释一句,“不是说你笨重,而是你身体太多暗伤。轻功二字,在于轻,身体的拖累太多,自然不行。你不够轻,便不够快。”

  这是漆白桐第一次听辜山月说这么多话。

  她总是漫不经心,对什么都不在意,躺在破庙里也能满意地和衣而眠。

  可一遇上她在意的事,一样能侃侃而谈,分析得头头是道。

  “受教了。”

  漆白桐拱手行了一礼,可这回目光没垂下去。

  他想多看一眼阳光下眸子晶亮的她,反正她从不怪他冒犯,不是吗?

  漆白桐眸光黑亮,显得格外诚恳,辜山月觉得他是个好苗子。

  可惜他已有师父,还是旧友,总不好夺人徒弟。

  她眼里带着点遗憾,又道:“你去耍刀给我瞧瞧。”

  漆白桐没有一句疑问,应声抽刀,旋身而动,招式毫不花哨,甚至没有什么观赏的趣味,砍劈砸斩,利落干脆,招招都是杀人技。

  辜山月看了会,兴味索然:“刀是蠢物。”

  她未叫停,漆白桐便一直挥刀。

  良久之后,他忍不住回身看她的表情,想知道她是否满意。

  可一眼看过去,辜山月竟歪坐在枝干上睡着了。

  漆白桐动作停住,罡风斩叶,青绿树叶翻飞,裹住两人,空气中满是树木汁液的清新涩味。

  他收刀入鞘,动作轻柔不忍惊扰。

  辜山月在树上小睡,他在树下盘腿而坐,长刀立在身侧。

  清风拂面,他无声弯了下唇角。

  没过几日,戏台子在太子府后院摆开,宴是赏月宴,傍晚时分,唱腔悠长,留住了辜山月归来的脚步。

  太子府虽守卫森严,但辜山月来去自如,从不走正门。

  若非台上的角儿嗓门亮,辜山月甚至都不知道开宴了。

  她随意落在一棵花树上,遥望花旦水袖一挥,咿咿呀呀唱起来。

  树枝一沉,花瓣簌簌而落,漆白桐立于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在唱牡丹亭。”他说。

  辜山月恍然:“是吗?”

  她常听戏,但不在意戏中人唱什么词,唱哪一出,她只是听。

  师姐爱唱戏,也爱听戏,这咿呀唱词辜山月听来,就像小时候师姐哄她睡觉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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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毁于椒房殿 她是个蛮横的小姑娘呢

  花树之下,李玉衡正远远走来,皮笑肉不笑,迎上对面一行人。

  “三弟来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对面那人折扇一摇,明明是个魁梧身材,硬生生套了件文人袍子,显得不伦不类。

  “皇兄这说得什么话,你府上的宴,开阳当然要赶来。”

  李开阳笑眯眯,眼神往身后一望,油头粉面的孙公子哆哆嗦嗦走上前,捧着一方宝盒。

  “臣,臣孙攀献……”

  半天舌头也没捋直,李开阳似是嫌弃,一脚把人踹倒在地,扇子指着孙攀直冒冷汗的脸。

  “你这草包,献个礼你哆嗦什么?莫不是暗地里背着我做了些不敬皇兄的事!”

  李开阳呵斥着,怒目圆瞪,像个为兄长惩治小人的好弟弟。

  李玉衡眼底转冷,孙攀拉扯虞静姝一事,在他和虞家的授意下,并未传出一点风声。

  可李开阳此时明摆着想把这事捅出来,下下他的脸面,在他与虞家的联姻中插进一根刺。

  李玉衡岂能任他如意,他俯首,温和面貌瞬间森然,阴冷盯着地上捂肚子不敢哀嚎的孙攀。

  “是吗?孙家公子做了何事,说与孤听听。”

  “臣,臣……”

  孙攀脸盘发白,汗如雨下。

  他有胆拉扯虞静姝,对她言出不逊,却不敢在李玉衡面前说起半个字。

  可一转头,李开阳正阴笑看着他,手掌握拳,似乎下一秒就会对着他砸下来。

  说也不成,不说也不成,前有狼后有虎,孙攀结结巴巴,最终还是太子威势更胜一筹。

  “臣不敢……”

  “废物!”

  李开阳果不其然一拳头下去,直接砸晕了孙攀,青紫脸膛上两条鼻血淌下来。

  他似乎是不解气,提拳还要再打。

  李玉衡开口拦了句:“他好歹也朝中官员,三弟莽撞了。”

  李开阳动作顿了下,回头一笑,眼底狡诈:“皇兄有所不知,这孙攀胆大包天……”

  孙攀说不出来,他便要自己开口,非得在今天踩一踩这桩举世瞩目的婚事。

  可他的话注定说不完,不知何处锵一声清越剑鸣。

  一阵亮光如寒星刺目,李开阳反应过来时,一柄冷光闪闪的长剑正架在他脖子上。

  李开阳傻眼,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脖子上就多了一柄剑。

  周围寂静一瞬,立马乱作一团。

  李开阳的奴仆呼天抢地,又不敢妄动,生怕那柄看着就极锋利的剑划破李开阳的脖子。

  李玉衡微微一怔,看着挡在他面前的辜山月,轻笑:“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辜山月冷眼侧睨李开阳煞白的脸,剑刃逼近一寸,削铁如泥的无垢剑轻飘飘裁断一截黑发,飘荡落地。

  明明动作无声,可李开阳耳中仿佛听到了尖锐的裂帛之声。

  他后颈炸开汗,吞咽了下,僵硬扯动嘴角:“你敢动我?”

  辜山月面色极淡,看他的目光不像是看人,而是在看草木石头般。

  “你有拳头,可以随意打杀别人,我有剑,为何不能杀你?”

  剑尖微微一抖,李开阳瞪大眼睛,脖颈一疼,溢出一条细细血线,他骇然看向辜山月。

  辜山月冷声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收剑一扫,剑身重重拍在李开阳脸上,抽出一道红印。

  甚至连眼尾都不屑掠过他,傲慢至极。

  李开阳僵在原地,瞪眼看辜山月转身离去,衣摆潇洒轻扬。

  仆从一窝蜂涌上来,快吓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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