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两人起得太早,距离中午还有一大把的时间
“上午有没有什么想做的?”陈屿主动问她。
姜挽其实还真有一个,自从遇见陈屿后,她便一直在想这件事。只不过之前和陈屿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别扭,现在缓解下来了,她便忍不住想要试试。
“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小酒。”
陈屿看着她,良久没说话,似在思考。
姜挽还以为她这个要求过分了:“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陈屿解释,语气放轻了几分,像是有些不忍,“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你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姜挽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小酒发生了什么?她生病了?还是……”
后面的话她没勇气问出来,可看陈屿的表情,姜挽就知道她猜对了。她早该想到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人都会变化,更何况是一只小猫。
是她失职了,是她没照顾好它,现在再没机会见到它了。
见她这样,陈屿不忍:“小酒离开的时候没什么痛苦,很安详,”他安慰她,“而且它也给你留下了念想,它要是知道小葡萄和你这么投缘的话,也会高兴的。”
“你是说小葡萄是小酒的……”
“没错,”陈屿肯定了她的猜测,“三年前。”
命运这东西还真是神奇,难怪姜挽第一次见到小葡萄的时候就觉得莫名熟悉,他们之间像是有某种磁场,轻易就将彼此连在了一起。原来它竟然是小酒的孩子。
“它很乖,和小酒一样乖。”姜挽感概。
陈屿起身,朝她走近两步,两人原本是各自坐在沙发两端的,这样一来,距离瞬间就拉近了,近得他能清晰感知到她内心的想法,“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它。”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吃完饭,陈屿开车带着姜挽来到了小酒长眠的地方。北城地价贵,宠物殡葬可选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屿还是帮小酒选了最合适的一块地。南郊的陵园,有山有水,环境清雅。
“你帮它选的这个地方很好,小酒会喜欢的。”姜挽蹲在地上,轻声开口。
“它要是知道你来看它,也会很开心的。”
“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陈屿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刚才带她来是为了完成她的夙愿,这会儿带她走,也是为了不让她再继续伤心。
他没其他的想法,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她,这来与走之间,也皆是为她考虑。
姜挽点头,转身之际,她最后又看了一眼小酒,突然开口,“一定很难过吧?”
“嗯?”陈屿没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小酒离开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
陈屿没想到她指的竟然是这个,霎时间便愣住了。
那段日子,他至今都不愿意再回想。当时小酒的离开相当于斩断了他和她之间的最后一点连接,没人知道他当时到底有多崩溃。
可在她面前,陈屿却不想再提:“还好,”他用这短短两个字概括了当时那段人生至暗的日子,随即话锋一转,来到她身上,“倒是你,不要太伤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它们也是。”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好,”姜挽突然开始哽咽,忍到了极致,开口眼圈便开始红了,“对你,对小酒都是。”
陈屿不能看见她苛责自己,即便她当时突然离开的理由他至今都不知道,即便这件事情一直也是他心中的一道阴影,可他还是轻轻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相信你肯定已经尽力了,听话,”他帮她擦眼泪,“再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带你过来了。”
姜挽整理好情绪:“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去约会吗?”
她虽然这样问,但陈屿看出来她其实是不想去了:“不了,你心情不好,我们直接回家。”
“抱歉,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被我搞砸了。”她又开始道歉了。
陈屿皱眉,语气虽严厉,话语却温柔:“你不用道歉,尤其是在我这,永远都不用。”
回去的一路,天仍阴着,眼见着乌云从天边滚来,颇有一场大雨将至的意思。
果然,还不待他们上车,这雨便淋淋漓漓地开始了。他们下车的时候没带伞,墓地离停车的地方又有段距离,陈屿便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姜挽的身上。
姜挽推脱:“不用,这样你会着凉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陈屿坚持,甚至于在姜挽看不到的地方,他还偷偷把衬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
第一次约会,他也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可约会没了,并不代表着其他的事情也不能有。
“皇天不负有心人”,刚到家,便如他所期盼的那般,身体开始不舒服了。
咳嗽,鼻塞,头痛,所有感冒发烧的症状,他全部集齐。七分真,三分演的,他在姜挽面前表现得虚弱至极。
姜挽很担心:“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身体好吗,早知道我就不要你的衣服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说话间夹杂着咳嗽,陈屿这会儿倒是把姿态放得很低,“我现在有点呼吸困难。”
“那我们去医院吧?”姜挽是真的着急了。
偏偏陈屿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不用,吃点药就行了。”
“我担心吃药没用。”
“也是,”陈屿佯装思索,“要不你帮我试试人工呼吸?”
“什么?”姜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人工呼吸。”陈屿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语气也比刚才强劲了不少。
姜挽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还以为他是真的不舒服,认真给他解释道:“这是两码事,人工呼吸不是这么用的,你这种情况用了也没效果,要是真不舒服,我们得立马去医院。”
她天生唇色红润,说话时一张一合,陈屿全程盯着,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姜挽是真有点愣住了。如果说刚才她还不明白陈屿的意思,此刻面对他的表情,对上他的眼睛,猛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了点其他的东西。
她不相信陈屿会不明白人工呼吸的意思。
也不相信陈屿没听懂她的意思。
厨房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是刚才她烧的水开了,姜挽忙趁机离开:“我先去给你准备药。”
再回来,手里端着水,拿着药,她递给陈屿:“先把药吃了吧。”
哪知陈屿却不接,就着她的掌心,顺势将药含进嘴里,仰头喝水,直接咽了。
刹那间,掌心和他的嘴唇相触,划过一阵温暖干燥的感觉,仿佛触电,心尖也随之一阵激荡。
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又仿佛雀鸟振翅落日的山林,心乱了,人也乱了。
陈屿吃完药,也不说话,只默默盯着她。许是真的难受,他脸颊上浮起一层少见的红晕。
“还觉得呼吸困难吗?”姜挽问他。
“你觉得呢?”陈屿声音似有些不满。
“要不,我给你试试人工呼吸?”
姜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只知道在说出后,陈屿便一直看着她。她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反悔,下一秒手腕就被拉住,接着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发烧,他的体温比她高出不少,姜挽不敢动,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桓:“头抬起来,你这样,怎么给我做人工呼吸?”
姜挽于是就抬头。
“勾着我的脖子。”
姜挽于是抬手。
“看着我。”
视线对上,姜挽眼底是他漆黑的瞳仁。
“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姜挽于是踮起脚尖,闭着眼睛,颤着眼睫贴上他的嘴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简单朝他嘴里渡了口气,很快分开。
“好了。”
“就这?”陈屿明显觉得不够,刚才的感觉太好,比亲吻脸颊的时候感觉还要软。
“嗯,人工呼吸就是这样的。”
陈屿低头,眼底墨色浓重:“姜挽,到底是你在追我,还是我在追你?这都不会?”说罢,他直接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附上她的后脑勺,快速和她贴近,“我来教你。”
咫尺之间,唇齿相贴。
姜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底迷惑,长睫轻颤。
“闭眼。”
他用嘴唇一寸寸描摹她的唇线,接着轻舔啃噬,微小的刺激,暧昧的呢喃:“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