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吧!等着你开光呢。”
沈舟渡原本盯着夏婵有些不知所从,哪知夏婵又挑着眉揶揄地调侃了句。
他无奈只好拽了包装袋亲自将那两条手链装起来递给她们看着两人结伴离去了。
“我就说,你是我家的摇钱树。”
夜市灯火璀璨流光熠熠,摊位前闲时没有客人夏婵懒懒抱着臂立在他的旁边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沈舟渡只觉她这话里尽是反讽他的嘲谑,但仍也半笑不笑地盯了下她的眼,说:“那你要把我供起来?”
夏婵一嗤,“我家院小,可供不起你这大树参天。”
一旁的黄毛一言难尽地扫了扫沈舟渡不屑翻白眼。
这一晚他们几人的收益可算颇丰。夜市快收摊时思忆拿出计算器算账,发现竟比先前他们赚的最多的那天还要多,不禁惊喜嚷着要买鸡蛋堡来庆祝。
黄毛心里虽也是惊喜而开心的,但对着沈舟渡还是做不出喜悦的样子来,哽着脖子嗤他,“嘁!出卖色相……”
“你要是有那个色相出卖也行啊你你在这儿蛐蛐……”
思忆嘁声揶揄,黄毛“嘿”一声立刻作势撸袖子去抓他,她咯咯笑着跑开两人围着摩托车追闹到一块儿。
夏婵浅笑着看他们追闹了一会儿,懒懒起身说去给思忆买鸡蛋堡了,让沈舟渡收一下东西。
等她拎着四个鸡蛋堡再回来时,就见沈舟渡将所有东西都规规整整地收到了一块,连手链、项坠这样的小饰品都分门别类地装在不同的塑料袋里。不由勾唇笑了一下递他个鸡蛋堡又叫着黄毛思忆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夜色安静,褪去了夜市的繁闹,就只有天空的星星和道旁的蝉鸣声。
思忆和黄毛一个把着摩托车上两大麻袋东西,一个推着摩托车走在前面,夏婵和沈舟渡就慢悠悠并排跟在后面。
沈舟渡发现这条路并非回「渡」的路,不禁问:“这是去哪儿?”
“仓库。”夏婵说:“平时这些东西都是放在仓库的,离夜市近,也方便。”
沈舟渡这一晚其实有无数个疑问,例如为何她和黄毛思忆他们会在夜市摆摊、他为何从没见过他们将这些东西带回「渡」。
夏婵早就看出了他眼神里的疑惑,主动说:“黄毛之前学过一些木匠活,跟镇上那个做榫卯木雕最好的师傅。不过齐师父现在年纪大了,没法出来摆摊,现在也没什么人需要手工木雕了,我们就帮他出来摆摆摊,赚来的钱中间抽一部分,就算是帮忙也赚点钱。”
“齐师父没孩子,黄毛算是唯一愿意还留在他身边的徒弟了。黄毛平时白天就去周边镇上县里跑活做,晚上回来摆摊,挺辛苦的。我和思忆有时候能帮也就帮一把。”
沈舟渡了然,突然明白了她为何总是早出晚归,也大概猜到了她先前问他行李箱要不要了是打算做什么。又问:“那里有你做的东西吗?”
“没有,我之前跟黄毛和齐师父也学过一点榫卯雕刻,但学得一般,上不了台面。也就哄你这个外行货行。”
她抬眸有些像狡黠地朝他眨了下眼。沈舟渡顿了下便也不禁低头失笑。星月与路灯将影子拖得老长。
直到一处像平房仓库的地方,黄毛拿着钥匙打开一樘卷帘门。
卷帘门后还真的就是一处像仓库改造的个人家小院,狭窄简陋,院中各处都堆满了木头,收拾得倒还算立整,空气里满都是木头的清香。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就坐在房檐的灯下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呦”了声起身,动作缓慢却仍是迎上前来念叨着:“怎么今儿这么晚还过来啊……”
黄毛叫着师父跟他唠了一会儿又把钱给他,齐师父数了一下直说着多了多了是不是他们今天没抽成的?被黄毛和思忆好说歹说了半天才让他相信是今天赚得多把钱收下来。
几人要离去时,齐师父还一直张罗着让他们改天过来吃饭,对待新面孔的沈舟渡也是慈得和蔼。
几人从齐师父家出来后要怎么回「渡」犯了难,平日没有沈舟渡,黄毛摩托车前载一个后带一个,就能回去了,但撑死也带不了三个人。
夏婵想了一下最后让黄毛载着思忆先回了,她和沈舟渡一起走回去。
黄毛只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仍是沈舟渡,再次没好气地瞪了他飞速离去。
小径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两人一路无话。
沈舟渡一路上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踯躅,夏婵也唇角翕动却最终缄口,最终沉默。
回到「渡」,整个山风巷也已沉寂得恍若陷入沉睡。
夏婵淡淡嘱咐一声他早些休息就要回房了。沈舟渡却轻轻唤了她一声,“夏婵。”
她回眸。
院子里灯光昏暗,这一瞬月光却仿佛异常亮起来,照在少年的白衬衫上也纯净得好像溪水一样。
话音也如溪水潺潺清晰。
“你白天时说的没错,我不是这儿的人,或许因为不在这里长大,所以有些地方会有些不自知的傲慢。但我从没看不起轻水,更没有看不起你们……”
夏婵看着他一时没说出话。
“我想试着融入你们,或许能融入得很好,或许会失败;但能不能,你们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试看。”
同样的月光也同样照在少女冷白的脸上,她目光深深的也让人丝毫看不出情绪。
但最终,她像笑了下,比风还轻。
“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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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玫瑰][红心]晚安~
第10章 010.罩着 你不是说,我是你罩着的……
那天起,沈舟渡便开始时常跟着他们一起出摊。
轻水实验中学的高三年级课程其实还算蛮紧张的,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三百天,学校为了让高三学生们紧促起来甚至每晚放学后还多加了两节晚自习。
虽明面上说是自愿的不强制参加,但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是必须去。
可凡事也总有例外,对于那些成绩顶好的和顶不好的学生,老师同学也都默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来便不来了,沈舟渡便是那被默认的其中一个。
他无论是学习还是做题都一向很有自己的规则和习惯,实中的老师也生怕打乱了他的习惯所以凡事任由他。至于夏婵……则一向是我行我素,连刘副校长都几番出面说过她几次眼见说不听也就随她去了。
“要是让校领导知道,你每天不上晚自习其实不是学习而是为了跟我在这摆摊,估计想杀了我的心都有。”
一日悠闲在夜市开摊前摆弄着摊子,夏婵咬着个冰淇淋似谑非谑。
沈舟渡手脚麻利地将每样东西规整摆放好轻轻笑了,没回头,清声说:“那我就说,我是被你拐骗在你家打工的,两千五百块买断。”
夏婵轻哂,“我们家可不买这么细皮嫩肉的工人!”
黄毛对于沈舟渡的加入仍旧蛮不情愿,在他看来这申城小子就纯纯是个外人,非死乞白赖地加入他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且每天回家麻烦不说还得多管他一份宵夜。
偏偏沈舟渡跟着出摊的这几天,小摊的营业额的确有显著的提升。思忆对黄毛连续几日“将沈舟渡踢出团队”的墙裂申请表示墙裂回驳。甚至到最后还搞了一个投票表决,赞成多的一方说的算。
最终思忆和夏婵同意沈舟渡留下的两票对上黄毛的一票,气得黄毛简直想连夜出走跳着脚在摊子上团团转。
沈舟渡还拿出了几件自己从申城带来的旧衣和球鞋、还有那个行李箱。
见他那天拖着箱子将这些东西带来放在旧物摊上的时候,夏婵都不禁讶异地挑了眉,直侃他说倒也不必为了融入大家就这么“自割腿肉”。
倒是沈舟渡称这些东西早就旧了,即便是在申城他也到了大概淘汰它们的时候。
以往他处理旧物都是直接丢旧物箱,那还不如就放在这里出售,说不准还能回本些零花钱。
见他自己都这么无所谓,夏婵自然不再勉强,只让他过后别后悔就行。
沈舟渡的衣裳和鞋子都是些名气很大也价格不菲的潮牌货,虽没那么花里胡哨,但款式风格在这小镇里也算新潮了。
将它们在旧物摊上摆放出售的那天,即便是黄毛也瞅得瞠目结舌,几番眼睛都快粘到几双经典款的鞋子上却哽着脖子嗤道:“臭显摆!”
“酸!”思忆笑话他,眼眸弯成小月牙,“某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酸什么酸啊!本来就是!”黄毛脖子就哽得更硬,愤愤地喊着。
夏婵在一旁轻笑着看沈舟渡将一件他方才就瞟了好几眼的衣裳送给他。黄毛就一瞬更尴尬又羞窘,最终傲骨铮铮地打开了他的手,冷声哼:“你们看咱这儿谁这么穿!能卖出去才怪了!”
当天,过来询问这些衣裳和鞋子的人还真的蛮多的。
“哇!这是A货吧?仿得这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