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问:“疼吗?”
卷毛生气地说:“你掐我我能不疼吗?”
“这就不对了。”姜颂看过捂着手臂的卷毛,担忧的发卡,喃喃道。
“梦里怎么会疼。”
如果不是梦,那她为什么会感觉这个地方处处叫嚣着不真实。
在卷毛和发卡眼里,就是姜颂精神失常掐完人,紧接着又比了个奇怪的手势放于胸前摇了摇。
两人对视一眼。
卷毛:姜疯了,这毫无疑问。
发卡:为她的病情祈祷,阿门。
姜颂的“666”一出,现实世界的弹幕权限第一次开启。
灾难局将梳理好的前情一股脑的全打成弹幕发了出去。
是的,全部,如果姜颂处在情急之中,他们当然是越简洁越好,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能发多少是多少。
【123123(炎夏力挺版):你刚才被米娅迷晕,然后……(此处省略几百字),事情就是这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加油。】
接近千字的弹幕让姜颂不禁扶额,这哪是什么弹幕啊,都快成长评了。
不再是重置状态的姜颂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但她还没来得做什么,就被卷毛和发卡赶到厨房摸鱼。
发卡神情很是严肃地说:“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干活,以免对我们造成伤害。”
更重要的是,万一冲撞了提前到来的大人物就是罪过了。
已经被伤害到了的卷毛赞同地点头。
姜颂:……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她思考的时间。
爱丽儿和米娅对母亲都相当敏感,不允许任何弱势情况出现,哪怕母亲在故事中受到不公都不行。
那么她可以大胆猜想,城堡里的所有公主都拥有母亲,或者说,正是因为母亲她们才会来到这里。
再大胆一点,如果她们的母亲是同一个呢。
这并非是姜颂头脑发热,明明有那么多的童话公主,为什么就她们六个存在于这个副本,一定有相同之处。
但这位母亲是谁,现在是毫无头绪,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如果是的话,又是哪个故事里的人,通通都是问号。
在这个时候,姜颂被米娅迷晕反而有好处,她不敢刚副本里的公主,还不敢刚梦里的吗。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
姜颂搜刮了厨房里的所有火柴,相当有底气地敲响了一层白雪公主的门。
白雪是第一个来到城堡的公主,她知道的肯定比其他人要多。
白雪正在为苹果树浇水,见她来疑惑地问:“是有什么舞会上的事吗?”
“不。”姜颂说,“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白雪笑起来,那声音好似春风拂面:“我已经很久没玩过游戏了。”
说着又歪了歪头:“你看起来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之前的姜颂来见她总是低着头,好像一点动静就能把她吓跑一样。
而现在这个,白雪想,有趣多了。
姜颂挑眉:“斗地主,敢不敢玩?”
虽然听起来很没有逼格,但在她整个单机游戏生涯中只有这个符合一人以上人数的规则,不然她能怎么办,让白雪跟她一人一把钢琴块吗。
白雪放下手里的水壶,接着一声响指,周围瞬间黑下来。
几秒后,重见光明的姜颂与白雪相对而坐,桌上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牌。
白雪撑着下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游戏要是没有赌注就没意思了。”
姜颂靠在椅背上:“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能回避,不能说谎,如何?”
这是她提出游戏的根本目的,与其套半天话大概率得个假信息,还不如开门见山。
回答她的是自动洗牌的声音。
姜颂没有在这种时候提出质疑,她相信白雪的诚信,公主所拥有的良好品质。
拿到牌之后,她啧了一声,勉勉强强的牌面,全靠王炸撑场子。
白雪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先出牌。
遵循斗地主原则,姜颂当然是把最小的出出去。
白雪这样的有节操,她已经看到胜利在对自己招手了。
然而下一秒。
“王炸。”白雪红唇轻启。
姜颂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王炸:“你作弊?”
一副牌里有两对王炸,她信个锤子。
白雪笑了:“我从来没说我不作弊。”
说完,她光明正大地把牌亮了出来,一眼扫过去全是王炸。
靠。
这还怎么玩。
姜颂暗骂一声,随后品出味儿来,这是她的梦,在自己的梦里,还不是自己想怎么玩怎么玩。
紧接着,如出一辙的王炸牌被扔在桌上,姜颂翘着二郎腿回以一笑。
白雪轻笑:“很聪明。”
为所欲为的姜颂开始威逼利诱:“你们的母亲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白雪爽快回答,接着用陈述语气说道,“你是外来者。”
姜颂花了三秒钟思考她和白雪打起来到底谁更占优势,然后遗憾发现她还真没有万全把握对上这个哪怕是梦里的杀神。
于是也爽快地点头,这之后,两个挂逼开始了快问快答。
“你们的母亲是谁?”
“无可奉告,你的目的?”
“同样无可奉告,你们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告。”白雪神情恹恹,好似觉得无聊,没有继续再继续的想法。
但姜颂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否是真实的?”
“……”
“母亲不属于这里,对吗?”
“……”
对于城堡是否真实,姜颂早就有所怀疑,为什么她吃空气睡得少还不想上厕所,这都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在童话里。
纸片人不需要有任何生理需求。
到现在,母亲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了,她不存在童话里,因为她根本就是童话的创造者。
作者之于笔下人物,可不就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吗。
但公主们的动机还没出来,杀了仆人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你以为你赢了吗。”白雪完全没有甘拜下风的样子,反而神色淡淡,“赢了童话里的我,那才是真的赢了。”
“我一向是个善良的人。”姜颂勾唇浅笑。
“在我看来,双赢,才是最好的he。”
她手指不急不缓地点着桌面:“让我猜猜,你们为什么要费劲心力兜这么大的圈子,是母亲出事了吧,她快要死了。”
“或者,她已经死了。”
作为第一个被母亲创造出来的角色,白雪见过了太多太多,但不得不说,论聪明,姜颂是独一份。
紧接着,她看见这个长相天使般的女孩狡黠地笑了,然后给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可以帮你们。”姜颂如是说道。
白雪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依然坐在那里,可神情完全没有之前那么云淡风轻,是全然的愤恨与仇视。
“母亲是那么的有天赋,还在大学就已经凭借写作出名,粉丝们都亲切地称她为狂想家,可以说,那段时间是我和她最快乐的日子。”
“直到后面她长大结婚,那个男人一开始装的那么好,与母亲志同道合、情比金坚。”
“生了孩子之后,他开始无法忍受母亲爱作品超过爱他和孩子,在一次酒醉,他撕了母亲的所有书和稿子。”
“母亲冷漠地看着他,果断提出离婚,然后被暴怒的男人失手杀死。”
白雪说到这里变得平静很多,但眼睛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母亲结婚时,我就明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她的文字已经开始不会发光了,工作孩子家庭……她没时间写了,也写不出来了,但我没想到,那个男人能令人作呕到这种地步。”
天花板上的灯光亮晃晃的,白雪微微抬头,被刺痛了眼。
“我们都是母亲救下的,这一次,也该我们救她了。”
姜颂在这种时候反而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杀了我们和救你们的母亲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杀?那都是障眼法。”白雪说,“我们的目的是要在舞会那天将你我的身份调换,若你们经历过我们的事,调换时就会更契合。”
“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杀你们,只是想要借助你们的身份,逃出童话世界。”
说真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但同样也有很大的风险,姜颂不想泼冷水,但还是要问:“万一你们失败了怎么办?”
白雪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闻言微微一笑:“六个人就有六条命,总有一个能活下来去到母亲的世界。”
疯狂,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姜颂再一次体会到她们的决心到底有多深刻。
她不解地问:“可是你们的母亲已经死了,你们就算去到那个世界也并不能亡羊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