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是红色吗?和他今晚的领带很搭,陈仪月忍不住想。
“晚上好,容董。”
容珩的目光里的神色很淡,却依旧把她浑身都盯得有些发烫。
陈仪月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做贼心虚般主动道:“我在这边陪人吃饭,没想到能遇见您,好巧。”
不管了,只要容珩不问,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问了的话……就说是肖助好了!
月光自西南面来,容珩背光而立,将陈仪月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宽阔的身影下,清晰的看见女人脸颊上的两抹酡红,被模糊的晕染开来,延伸至双耳,珍珠也携去几分血色,在他眼中变得灵动起来。
容珩敛眸,不动声色从围栏上起身,状似无意:“约会?”
陈仪月耳朵一红,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到早恋的学生,支支吾吾:“容董,我……”
容珩唇角掀起一丝弧度:“嗯?”
窘迫的、微醺的、脸红的陈仪月。
脖颈下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依容珩的身高,只要再往前一步,陈仪月口中的“最重要”,大概率就能从“看上去”变成“埋进去”。
露台明明宽阔的不行,足以容纳下一百个她,可陈仪月仍然感到空气在变得稀薄,男人高挺鼻梁上的银色半框在月色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深邃的眼眸下是一片看不清的阴翳。
从容珩喉中溢出的尾音微微上扬,羽毛似的在她耳边绕着暧昧的圆圈,鼻尖也沾染上几分淡淡的烟草气息,以及植物的清香。
陈仪月决定将装傻贯彻到底,眼神飘忽,讲话也支支吾吾:“我……我应该回去了,他们等我很久了。”
“去吧。”
男人淡淡出声,看女人在他跟前拘谨的点了点脑袋,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大掌下反复解开又扣合的纽扣才逃出魔掌。
她今晚化了淡妆,唇色偏粉,长袖的高腰纯白连衣裙,无害又乖巧。
雪茄最后一丝火光被捻灭,肖祁掐着时间走到自家老板身边,递去一块白丝绸手帕。
“容董,都办妥了。”肖祁站在一旁,等待下一步指示。
“她在的包厢,去查一查。”
指尖仍被淡淡的烟草气息裹挟着,惯常用的手帕颜色今晚却有些莫名的扎眼,滑腻的触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掌心溜走。
优秀的特助显然能提前预判老板的想法,底子早已被他摸得一清二楚,肖祁面带微笑汇报道:“陈小姐所在的‘禧生’,预定人是盛氏董事长盛京明,除却陈盛双方父母,还有陈小姐和盛家长公子,盛琰。”
朴心居的客源几乎被南城上层人士垄断,来者钱权俱全,隐私信息的保密程度自然也是顶级,只不过,早在一个月前,容珩抵达南城的前两天,朴心居就已悄然易主。
“禧生。”
容珩微微皱眉,指节无意识曲起,在微凉的围栏上轻轻敲打,将手帕收进内里后,眼神随意向下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草坪上,一对男女并肩,悠闲的散着步,从容珩的角度看过去——
西装外套被披在陈仪月肩头,她依偎在男人身边,话不多,但嘴角始终挂着笑,偶尔抬头,在路灯的照耀下,神情明媚的过分,耳坠的光泽使得容珩微微敛眸。
“那边结束了吗。”容珩问。
肖祁摇了摇头:“国内的手续和流程还需要时间。”
“那就把他们海外的货截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过家家。”
肖祁应下,跟在容珩身后离开,路过“禧生”的包厢时,容珩瞥了一眼,随即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去。
“丢掉吧。”
肖祁随即叫人来取走那块不大不小的牌匾,扔进了底层的垃圾站。
*
背后灼热的目光消失后,陈仪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随便一抬头就看见露台上容珩那张脸的惊悚感,尤其是感受到来自高处的注视感后,陈仪月便不自觉的想要掩盖什么似的,和身边的盛琰言笑晏晏的交谈起来。
盛琰感受到身边女人对他突如其来的好态度,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
果不其然,刚刚在包厢里只是欲擒故纵罢了,这样的小手段他见得多了,不过陈仪月足够漂亮,背景对他也颇有助势,他愿意适当的包容她的小脾气。
这样想着,盛琰看着她单薄的肩头,将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披上了她的肩头。
冗杂的香水味混合着一股明显的烟草气息瞬间笼罩住陈仪月的鼻息。
一时间,她平静的面色有一丝的龟裂,内心厌恶更甚。
眼神划过他相比之下称得上干瘪的身材,陈仪月将外套从肩头取下,笑不及眼底:“谢谢盛学长,我不冷。”
盛琰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刚想开口,又想到他父亲在外边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私生子们,只好故作绅士的拿回,摸了摸她的脑袋。
陈仪月没躲,刚才已经下了盛琰的面子,暂时还不能闹得太难看。
那晚结束的很圆满,宋致君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称得上“慈爱”的眼神,仿佛她真的是他悉心栽培了多年的亲生女儿。
距离“相亲宴”结束不过两天,陈仪月在工作之余接到了来自季荷的电话。
“小琰出了事,右手骨折,地址我等会发给你,你代我和你宋叔叔去看望看望小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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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叫容易吃醋吧珩[抱抱]
第3章 粉杏色 好大。好软。好喜欢。
陈仪月在茶水间,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那一串精准到门牌号的地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早早就看清了季荷和宋致君的丑恶嘴脸,毕竟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过一句她的意见,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能直接让她上赶着往盛琰家里跑。
陈仪月长按那一条信息,直接点击删除,眼不见为净,随即迈开步子,端着咖啡就准备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自打那天晚上的“胸围事件”过后,陈仪月就老实了不少,再也不敢没事就对容珩生出其他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更不用说口出狂言了。
容珩大抵也是懒得和她这么个小员工计较,这几天她天天受肖助指使去给他送咖啡,他从始至终也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谢谢”。
晚上六点,总裁办最近为数不多准点下班的日子,陈仪月在楼下等车时偶遇了与她目的相同的肖祁。
两个人打了招呼,并排站着,陈仪月试探着找了个话题:“容董是不是不太喜欢喝咖啡啊?”
肖祁:“怎么这么说?”
“感觉容董每次喝的时候……嗯,都有一点点下意识的抗拒。”
陈仪月回想起今天上午进容珩办公室,将咖啡杯送到容珩手边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很淡很轻,但被陈仪月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也不清楚,但咖啡是容董自己要求的,可能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吧。”肖祁思索片刻后,谨慎的回答。
“好奇的话,有机会可以问一问。”
肖祁此话一出,陈仪月见鬼似的急忙摇了摇头,无奈道:“可别开这种玩笑。”
她是疯了才会去问这种在容珩眼中毫无价值的问题。
陈仪月打的车很快就到了,肖祁顺手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她连忙道谢,坐稳后放下一半的车窗和肖祁说再见。
白车疾驰驶出,一辆通体沉稳的黑色宾利紧随其后,车头的银标折射出一束晃眼的光线,肖祁前跨一步,没来得及动作,车门就从内里被推开了,率先出现在眼前的,是男人深棕色的尖头皮鞋,黑色西裤下的脚踝被布料包裹的一丝不苟。
“容董。”肖祁看了一眼容珩的神色,额头紧张的冒出一颗冷汗。
“嗯,”容珩低低应了一声,一路沉默着走近专属电梯后,闲谈似的开口:“你和她刚刚似乎聊得不错。”
电梯直线上升,显示板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像肖祁此时按捺不住的心跳,汗水沿着鬓角滑进衬衫,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将刚才和陈仪月说过的话全部一五一十的复述给了身前的男人。
容珩单手插兜,露出一小截手腕,百达翡丽的经典圆形表盘,表壳是低调的白金色。
容珩没再继续追问,走进办公室后,里面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面上却不敢显现出一丝不耐的神色。
“容总。”肖祁颔首问好。
容铭朝肖祁点了点头,望向容珩的眼神里,讨好与崇拜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哥……”
容铭才刚开口,就被容珩轻飘飘一眼逼得住了嘴,一米八的正装大个儿,在容珩面前像个孙子似的,容珩让他往东他容铭绝不往西。
“C市的项目,你今晚就去。”
容珩坐到沙发上,双腿迭起,半晌,又继续道。
“肖祁,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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