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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125)

  “白冤。”他在心里呢喃,转瞬便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白冤并未察觉,试了试他额间的体温,刚要起身,那只手却还牢牢抓着她。

  白冤眉头一蹙:“退热了,还不放手?”

  人事不省的周雅人当然没任何反应,他才刚睡踏实。

  白冤掰着腕子把手抽出来,下意识扫见自己手背上毒虫蜇过的一处青紫,覆了层封冻的冰霜,未曾扩散——应该是某种带毒的尸虫,痋引本就是以孕尸制出来的东西,害人不浅,梁有义父女俩相继死在那痋师手里,却让她跑了。

  白冤目光一沉,痋师跑了不说,甚至还“趁火打劫”地从她眼皮子底下夺走阴燧。

  痋师如此费尽心力究竟什么目的?

  白冤隐隐有股不好的猜测,不管对方打的什么丧尽天良的主意,她必须尽快将其揪出来杀了。

  痋师既然在蒲州待过,就不可能不露形迹,藏头露尾的鼠辈虽然难抓,但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白冤悄无声息迈出房间,掩上门,幽灵般闪出客栈。

  第95章 怎么敢 “你们这是想包庇凶手!”……

  白冤于破晓时分出城, 与为生计奔波劳碌的老老少少擦肩而过,他们扛着米粮挑着担,或牵着驮满重物的骡子毛驴赶集来。

  城门不远就是蒲津渡口,熬过凛冬冰河消融, 已经开始行船了, 船夫及脚夫正来来往往的装载卸货。

  白冤走向渡口, 掠过一众奔忙的身影, 来到坐舷板上啃馍的艄公前,询问对方有没有见过形似陈莺或戴着铁面具的人来渡口乘船。

  渡口人来人往, 船只日夜往返, 络绎不绝,摆渡船停泊在岸边, 还有数条扁舟荡在黄汤淡水中起起伏伏。

  艄公弓腰驼背,虽然上了年纪, 体形却精瘦有力,一双鹰似的眼睛炯炯有神。这两日他都在渡口招揽活计,并没见过白冤打听的这两个人。她又跟渡口的贩子打听, 一律都是没见过。

  也就是说痋师夺走阴燧后没有走水路离开, 可能选行了旱路,或者还藏匿在蒲州境内的某个犄角旮旯。

  听风知的耳力能捕闻数里之外的声音,所以这痋师绝对不可能老实待在蒲州被发现, 她肯定会跑, 只是不知会往哪里跑。

  白冤扫了眼被浊浪拍打的船只, 转身往黄土沟壑中去,不疾不徐地穿行在荒芜丛生的晋壤间,然而途经封口村时,远远就听见村内传出此起彼伏的号啕, 拖着尖厉的调子哭骂死鬼之类的。

  于是白冤折返去了封口村,就见村子里挤了不少人,或站或趴或躺了一片,加上衙役和太行道几名少年,起码几十号人。

  待白冤逐步走近便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封口村失踪的那些人,因为冥婚习俗死在半启门内,居然被这帮跑去京观捡骨的少年修士抬了出来。

  搂着死者号丧的某些家属怒不可遏的咒骂着梁有义,跟官差指控自家男人绝对是被梁有义给谋害了。

  梁有义找女儿找到蒲州,没盘缠了就在蒲州衙门谋了份狱卒的差事,衙门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女儿的遭遇,谁不替老梁揪心。结果老梁严刑逼供,在大牢里弄死了嫌疑人王三虎,闹出人命可不好办。老梁躲藏了起来,同僚们满城搜捕无果,竟在太行道修士的带领下,从一堆骸骨夯土中扒出了他的尸体,一同扒出来的还有封口村这些“失踪人口”。

  为首的衙役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太行道的这几位道长都说了,乱葬岗生了凶殃,所以把他们拉去配了冥婚,跟老梁、不是,跟梁有义没什么关系。”

  “胡说!”妇人哭号,“你们这是想包庇凶手!”

  “你们今天必须还我们一个公道!”

  公道?谁给老梁和他女儿一个公道?为首的衙役很想骂这群为非作歹、助纣为虐的王八羔子,但他极力忍住了,一个两个刁民好整治,但是一整个村的刁民惹不起。

  “老梁都已经死了,我们包庇他有什么意义。”衙役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他指了指地上一捆裹着红装的茅草人,“就是你们把那些早夭的孩子埋在乱葬岗配骨衬嘛,还扎这玩意儿,而今出事了,怨得了谁。人家可是太行山上的道长,如果不是他们来到封口村除魔奸邪,恐怕整个村子都会被祸害干净。”

  另一名坐地上的老婆子猛地站起来,指着衙役的鼻子:“我问你,之前不就是县老爷小舅子家的儿子要配骨衬,然后找了我们村儿的阴谋人扎茅娘,现在出了事,难道不是因为县太爷的小舅子!”

  衙役:“……”这事儿闹的。

  就因为小舅子家要配骨衬,才挖出梁有义女儿的尸体,尸体好端端搁在衙门,却被剖开肚腹,把胞宫都给摘走了,哪个当爹的不疯,接着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办案的官差都跟着焦头烂额。

  在衙门同僚眼中,老梁是个可怜人,但在封口村这帮村民眼中,老梁就是个凶神恶煞之徒,是来找麻烦的。

  衙役协助太行道来乱葬岗捡骨的时候,接连挖出梁有义和村民的尸体,自然就把梁桃花这桩案子的前因后果都跟几位道长说了。

  中途还牵涉出原村一名张姓的中年男人,本来呢,他儿子小铁柱被一个戴铁面具的匪徒杀害,夫妻俩报官后,私底下便为小铁柱配骨衬。

  谁知配骨衬的途中又出了大事,张黄两家在乱葬岗大闹一场,两名妇人不慎掉下土崖丧了命。

  这还没完。

  衙役将张黄二人带回去审问,结果从张的嘴里撬出了砸碎某某脑壳并斩手的诡案,非说砸的是鬼,他们被鬼缠上了。

  好吧,暂且就当那是鬼。

  不过很快,忽然来了一老一少,风尘仆仆跑到县衙报案,老的姓丁,是个郎中,半夜出诊时被梁有义绑进了某处崖洞,一同被绑在崖洞的还有封口村几个村民。

  这都什么事儿啊。

  于是县衙立刻派人去崖洞救人,其中那个叫曹大力的重伤不醒,已经是有进气少出气了,立刻送往医堂救治。随后再对几人一番仔细盘问,才知道梁有义私下用刑的时候又弄死了一个,此人叫方大姐。

  盘问的衙役越听越觉得不对,越听事儿越大,怎么被梁有义弄死的那个方大姐的受刑特征,这么像姓张的打死的那只“鬼”?!

  这一茬接一茬的,办案的衙役简直反应不过来,脑门儿都快冒烟了。

  “是她!”忽然某人喊出一嗓子,那个刚被从崖洞中解救出来的马尖嘴指着走来的白冤道,“就是她,她昨晚来过。”

  所有人回过头。

  当看见来者是白冤时,太行道众少年多少有些惊讶,林木出声:“你怎么……”

  马尖嘴道:“当时她没救我们,还跟梁有义一唱一和的,他俩八成就是一伙儿的。官爷,你们把她抓起来审,她肯定知道梁有义报复杀人的事儿。”

  当时他们苦苦哀求,这女人东问西问一通,结果压根儿没打算救他们。

  白冤不怒反问:“我没救你们,就跟梁有义是一伙儿的?”

  “当然。”

  白冤平淡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该救你?”

  “你——”

  白冤:“你在崖洞没少跟梁有义一唱一和,难道你们也是同伙儿?”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梁有义……”

  白冤语气毫无波澜:“封口村谁谁谁对他女儿做过什么,不都是你们一五一十告诉梁有义的,然后让他去报复这些人。”

  马尖嘴都震惊了,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我那是被他严刑逼问,我若是不说……”

  白冤轻描淡写道:“不用狡辩。”

  “原来是你,”妇人跪在她那死鬼丈夫旁,气急败坏地指着马尖嘴破口大骂,“原来是你跟那个讨债的梁有义胡说八道,让他来害我丈夫!”

  马尖嘴立刻慌了:“不是……你……我……她……”

  “你这个杀千刀的马尖嘴,你怎么不去死,你要这么害我男人,我跟你拼了!”妇人情绪激动,撑起身就朝马尖嘴冲过去。

  马尖嘴昨夜刚从梁有义的魔爪下逃出来,惊慌地往衙役身后躲:“官爷!我没有啊!我也是被逼的啊,哎哟。”

  妇人猛扑过去,兜着圈子拽住马尖嘴撕巴起来,马尖嘴挨了几爪子狠挠,又是大耳刮子招呼,差点波及一旁的林木,马尖嘴胡乱拽住正要退开的林木惨叫:“小道长,救……”

  林木反手甩开他那只脏兮兮的爪子:“该!谁让你血口喷人!”

  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喷到大邪祟头上,这位可是连他们都要敬畏三分的大邪祟,能让你一个尖嘴猴腮的跳梁小丑欺了去?开什么玩笑!

  受听风知之托,林木和几位同门师兄在京观凶阵中罩过梁有义,出来后又听几名衙役唉声叹气地说起梁有义和其女的悲惨遭遇,当然知道怎么个事儿。

  林木对封口村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何况这人一上来就对白冤血口喷人,他气咻咻道:“空口白牙的就敢攀咬她,你怎么敢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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