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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168)

  “那孩子是他们老杨家的命根子,我妹子刚掐住他脖子,就被赶来的丫鬟婆子拽开了,而那妾室借此发作,对我妹子一通拳脚打骂,又让我那姑爷将她关进柴房,整整饿了三天。

  “我可怜的妹子,被他们上上下下如此糟蹋,真是比牲口都不如啊。

  “要不是她身边的丫头小环忠心,偷偷跑出来,一路从陕州赶到平陆报信,我们怕是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小环还说,本来他们合起伙来打算收胎的时候,我妹为了保住腹中孩子逃跑过,可是还没等她跑出城,就被杨家抓了回去。

  “对待自己的妻子儿媳,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他们杨家的骨血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我真的……虎毒还不食子啊。

  “我今天就是要去陕州接她回家的,可是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农汉几度说不下去,他反复用袖子抹泪,继续哽咽道,“她应是从杨家逃了出来,并且坐上渡船打算回家来吧……”

  平陆与陕州一河之隔,河宽不过百余丈,眼看着渡船驶离陕州河岸,过了河心,即将抵达平陆,她却一头栽了下去。

  “她一定是想回家的,回家找哥哥替她撑腰,她小时候,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就会回来找我,找我帮她出气。但是今天她还没回到家来告诉我,她在婆家受了欺负,她肯定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那大河风浪大,船身不稳,她就是没站稳,不是投河自尽,何长老,你行行好,救救我妹吧。她真的只是要回家,不是要自尽。”

  听完这农汉哭诉,何长老冷肃着脸,已经大致探过女子的脉搏伤势,不多废话:“把她抬到里屋去。”

  第130章 害人精 “我也有我的报应啊。”……

  林木捧着汤药侍奉在侧, 方便何长老一勺勺将药喂进女子口中。

  “她被迫小产,心中郁愤难平,再加上几日来不吃不喝,应该是在船上晕倒了, 才会掉进河里。”

  听了何长老的话, 旁边的农汉一脸难受, 他揪心道:“我就知道, 小妹定是想回家的,不然怎么会登上回平陆的渡船。”

  “醒了醒了。”林木见女子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几圈, 缓缓睁开了眼。

  农汉立刻伏到榻边, 关切喊:“小媛。”

  女子目光涣散地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自己兄长脸上, 顿时泪如泉涌:“……大哥。”

  农汉跟着流泪:“大哥在,别怕, 大哥在,杨家害你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 大哥今日就是要去陕州接你回家的。”

  兄妹俩诉说间泣不成声, 林木与何长老没有出声打搅。

  农汉问:“他们把你关在柴房,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媛满脸凄苦:“我在柴房放了把火,趁他们救火的时候, 我就逃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傻, 那太危险了, 万一……”

  她虽看似温弱,骨子里却透着股狠劲,因为伤透了心,现下只有满腔恨意:“反正不是被烧死, 就是被活活饿死,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我还不如把杨家点了,拉着他们陪葬。”

  农汉闻言,心疼到无以复加:“他们杨家怎么能任由那妾室兴风作浪,迫害正妻,轻易听信一个婆子妖言惑众,竟对自己的亲生骨血下毒手。”

  闻言,小媛扯出一个略带残忍的惨笑来:“因为杨家合该断子绝孙。”

  “小媛……”

  “大哥有所不知,他杨琦小的时候,也这么大病过一场,差点命丧黄泉,于是家中请了个神婆来断,说是走了胎。”小媛说话有气无力,“然后他们找到那个孕妇收胎,烧胎,才把魂魄收了回来。大哥你说,他自己就是这么作孽才活下来的,当然深信不疑。”

  林木听得火冒三丈:“简直岂有此理!分明就是害人的把戏,是哪个老巫婆如此为非作歹,我非把她抓来问罪!”

  何长老把这炸毛的小子拉到一边,老成持重道:“能否告诉老夫,那走胎的孩童是何症状?”

  小媛的目光些微飘忽,她回忆道:“那孩子原本活蹦乱跳的,晌午还在院子里抓猫,我当时刚从外头回来,差点被他撞上。也不知怎的,他当时吓了一跳,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也就一阶而已,并不高,下午忽然就病倒了。刚开始高热不退,夜里又开始害冷,冒虚汗,说胡话,一直反反复复,没个清醒的时候,叫也叫不醒,好像一直做噩梦,在梦中惊悸不止。”

  刚开始以为是风寒之症,请了七八个郎中瞧过,灌了几副汤药始终不见好,最后甚至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杨家二老突然想起杨琦小时候也害过这种病,症状差不多,于是立刻去寻了神婆。

  却没想到,就因为当日她与那孩子差点撞上,孩子因此受到惊吓,祸殃就找上了她。

  明明是那到处淘气的孩子冲出来差点撞着她……

  小媛想,定是那妾室使的毒计,针对的就是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本来嘛,不能生的正妻忽然有孕了,若是再生个男孩,以后妾室的儿子还有什么立锥之地呢?

  于是那妾室便想了这出毒计,利用儿子重病来害她,成败与否,就看杨家人如何抉择,是保这养了五年的大儿子,还是那肚子里遭瘟的小的。

  那小的若是降生,也该是个夺害大儿性命的煞星。

  一想起这些,小媛的肠肚里就好似生了脓疮,已经肠穿肚烂了:“自从他们把我孩子害死,袁氏那宝贝儿子的病非但没好,反而……”

  何长老追问:“反而什么?”

  “他们不是要烧胎吗,要拿出我肚子里的魂魄吗,然后归到她儿子的身体里去吗。”小媛说着,瞪着双目惨笑起来,“没错,我肚子里可能真的有一只胎魂,不过不是他的,而是我那可怜孩子的冤魂,我的孩子被他们烧了,自然就要缠在袁氏那孽子身上!”

  林木看着小媛近乎疯魔病态的表情,再配合上她这番话,只觉心惊不已。

  何长老平静道:“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小媛瞪着何长老,眼神发直,黑瞳几乎从白仁中鼓突出来:“因为那孽子果然醒了过来,却不认得任何人了。”

  何长老:“失忆了?”

  “我孩子尚未出世,没见过家里这些人的嘴脸,自然谁也不认得。”

  林木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小媛此刻说的,是她孩子的胎魂附在那五岁孩童身上。

  她干瘦如骨的五指攥紧被单,用力到隐隐颤抖起来:“他走不了路了,只能爬,在床上爬,在地上爬,还不是手脚并用地爬。他只用脸,用下巴,用肩膀往前顶,身子拱起来,腰腿涌动,爬起来一拱一拱的,看上去像波浪一样,骨头真软啊。有时候他贴在地上,贴着地面蹭动时,快得像滑行。他也不吃饭了,就静静爬伏在地上,若是看到老鼠蚂蚱,就会猛地蹿上去死死咬住,嚼也不嚼,就往里生吞。”

  当然会被冲上来的袁氏和婆子阻止,不然那么大只老鼠必然卡在喉管里,就这么噎死了也不一定。

  “谁让那袁氏祸害我的孩子,如今,也别怪我孩儿祸害她儿子。”小媛说,“那孩子,也说不出话来了,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若有人拦了路,他张口就咬。”

  何长老越听,眉头蹙得越紧:“那孩子,许是真的走了胎。”

  林木转过头:“什么?”

  “不过走的不是人胎,”原本何长老也不确定,直到听见这些症状,“那孩子怕是走了蛇胎。”

  林木一阵毛骨悚然:“走蛇胎?”

  ……

  阴暗潮湿的地窖中,墙隙历来渗水,湿漉漉的石板青砖上生了厚厚一层青苔。

  一条体型巨大的蟒蛇盘踞在这处阴湿青苔上,蟒身呈黄绿交杂的花纹,后三分之二段处却异常膨大起来,鼓囊着,将蟒纹撑变了形。

  它下腹的鳞片炸开,也是被膨大起来的蛇腹硬生生撑开的,鳞隙间暴露的软肉是它的弱点。

  这条雌蟒怀孕了,蟒腹里包裹着许多沉甸甸的小生命,让它下半段蛇身变得笨重异常。

  “我自小就开始养它,”陈莺走到蟒蛇边,蹲下身轻抚蛇头,“养了这家伙好多年,有感情了。”

  陆秉靠坐在墙角,离蟒蛇不过三寸之距。他听着陈莺这番话,都懒得往这边瞥一眼。

  “两只冷血动物”在那谈感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蟒蛇双眼闭合,只微微睁开一条细缝,因为沉重胀大的肚腹而显倦怠。

  蟒头枕着滑腻盘踞的蟒身,丝毫不介意陈莺的抚摸。

  “陆小爷,它居然一点也不排斥你。”陈莺歪头看过去,“那么它的子嗣也不会排斥你吧?”

  这一路上,因为知道陈莺干的好事,陆秉心底厌恶至极:“你不害人就不痛快是吧。”

  “能怎么办呢,我是痋师,我要制痋啊。”

  真是苍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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