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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181)

  他们好像在为他喜悦似的,笑容非常朴实,周雅人没有驻足,直到身后有孩童兴高采烈地问出声。

  “他是新郎官吗?”

  “他今天要成亲吗?”

  “新郎官长得真好看。”

  “他要娶哪家的娘子啊?”

  周雅人扬起嘴角,眼尾弯着,拄着拐一步步沿着来路折返,像在走一条归家的路。

  手里提着汾清,袖中拢着清风,他笑着走完这条归路,整个人焕然一新地出现在白冤面前。在对方呆愣的目光中,周雅人沐在黄昏下,对白冤眉开眼笑。

  他的身后有晚霞,像泼洒的一瓢熔金,燃起的赤焰,烧得通红透亮。

  原本的青衣换成红袍,就连青丝也用红绸绑成一束,和粼粼晚霞相辉相映,如镶碎金,盛装而来。

  可能是晚霞和那身红衣太过灼目,白冤竟有些微失神:“你……”

  周雅人把酒拎到她面前:“我之前应过你的。”

  白冤回不过神:“什么?”

  周雅人嘴角含笑:“汾清。”

  酒香扑鼻,白冤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只是周雅人这身衣裳实在眩目,她问:“怎么穿成这样?”

  “嗯。”周雅人再自然不过地应道,“衣服旧了,换身新的。”

  “那掌柜难道没告诉你,这是件大红嚒?”莫不是欺他是个瞎子,卖了件店里最贵的。

  “掌柜跟我说,这件显气色。”

  白冤偏开头笑了:“倒是没骗你。”

  他也跟着笑起来:“看着顺眼么?”

  白冤从头到脚打量他,评价道:“顺眼,就是招摇了点儿。”

  他当然知道这一身有多招摇。

  “我去拿杯子。”周雅人拎着汾清步入房内,摸过桌上两只小巧的茶杯,倾壶斟满。

  白冤回身过去,端起酒落座,她先凑到鼻尖嗅了嗅,丝毫没跟周雅人客气,仰头饮尽,和她在芮城花楼里喝的一模一样:“是这个味儿。”

  周雅人曾在白冤嘴里尝过,记得那个酒气,所以下酒窖一坛坛亲自挑的,拎出来的这壶,是和芮城花楼里出自同一批窖藏的汾清,色香味绝不可能有偏差。

  白冤贪杯,周雅人却不胜酒力,他陪着浅酌,只两三杯下肚,酒色便从皮肉中浸透出来,肉眼可见泛了红,更显气色了。

  白冤看尽一窗红霞,目光辗转,就见立在桌前的周雅人,他侧着身,微微垂首斟酒时,天边的红霞仿佛沿着他的耳根染到脖颈。

  真是个妙人啊。

  再配上这袭红衣,实在过于惹眼了。

  周雅人执起酒杯轻啜一口,辛辣的清液滑过咽喉,他弯着眼尾,虽看不见,却也在陪她共度一窗霞光。

  从进门以来,他始终笑着,白冤盯着他笑盈盈的模样,觉得今天的周雅人格外不一样:“你笑什么?”

  周雅人沐着霞光,白皙的长指压着杯沿,他笑着说:“高兴。”

  “高兴什么?”

  “觉得这样就很高兴。”

  这样是挺惬意,白冤笑而未语,伸手抓住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待一壶汾清饮尽,窗景换作沉沉暮色,白冤尚未尽兴,她搁下空酒壶,问周雅人:“还有吗?”

  “没有了。”

  “就这一壶?”

  “嗯。”周雅人应,“说好的一壶,就只买了一壶,现在酒品完了,是不是该品我了?”

  “什么?”白冤猝不及防。

  周雅人直视她:“你还有兴致吗?”

  白冤忍不住笑了,她早该想到的,这人今天确实不一样:“周雅人。”

  “嗯?”

  白冤点破:“有备而来啊。”

  他不止是来送酒的,更是来送人的。

  周雅人不否认:“有兴致吗?”

  她曾卧在芮城花楼的房梁上饮尽六坛汾清未醉,应该当得起千杯不醉,而今区区一壶的酒量,不至于就令她上头。

  可见上头的绝非这壶汾清。

  白冤说:“有。”

  话音刚落,旋起的清风便扬起袖袍和帐幔,缓缓掩上窗扉,彻底挡住了暮色。

  周雅人卸下腰间律管,轻轻搁置在桌案上。

  白冤盯着那支律管没有动,直到灼热的呼吸扑过来……

  酒气在唇齿间纠缠,轻易就能让人意乱情迷,他情难自控地搂紧那截细窄的腰身,几乎沉湎。

  白冤没留神,撑住桌案的手不小心摁倒杯盏,杯底的残酒沾湿了指尖。

  后腰抵在桌沿边,有些硌,白冤尚未说什么,温热地手掌便抚到腰后,周雅人吻她嘴角:“不舒服?”又说,“去榻上吧。”

  白冤没拒绝,他知道白冤不会拒绝。

  周雅人打定主意,来跟白冤好一场,不算成亲,但是洞房,起码他当作洞房,周雅人私心重,才特意着了这身喜服,踏着黄昏吉时而来。

  世人重礼,无论天潢贵胄,平民百姓,婚丧嫁娶皆重礼。

  而昏礼,要在昏时进行。

  他没有求娶,他何德何能与之相配,于是没将这份私心宣之于口。

  白冤能明白他的心意吗?

  他希望白冤能明白。

  这世上,美人百态千姿,他从来无动于衷,后来薰目为瞽,便是再不入眼。

  周雅人还以为自己会就此断情绝爱了,没想到,他排斥芮城头牌靠近,却计较白冤说他没滋味儿,于是他想打动白冤,那一刻,这一刻。

  当白冤的手下意识巡到他腰间,正欲拽腰带的瞬间,又蓦地顿住了。

  周雅人笑了笑,引颈过去吻她:“脱吧。”

  本来想扒他衣服的白冤闻言,反倒踟蹰起来,周雅人给她的印象历来含蓄、内敛、温文尔雅、有礼有度,性子虽然没怎么变,但是,白冤奇了怪了:“怎么突然主动成这样?”

  “我就是,”周雅人为此给出了个非常合理的回答,“放得开了。”

  白冤被他这句“放得开”逗乐了,周雅人盯着她笑,是副很开心的样子。然后他够着白冤的腕子伸到腰间,引她拽那根腰带。

  白冤没有拽,她慢慢收了笑意:“雅人。”她问,“是不是想报答我?”

  周雅人怔住了。

  白冤不笑了,脸上的神情认真了几分:“我知道,世人还恩,若是无以为报,就会选择以身相许,但是雅人,我不吃这一套。”白冤半倚靠在床头,闲玩似的,捏了捏周雅人一根修长的指头,然后跟他说,“不用你这样回报。”

  周雅人沉默须臾,随即翻过身,躺到白冤身侧,他满心热枕忽然冷却下来:“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报答谁。”恩是恩,情是情,他分得绝对比白冤清楚,周雅人说,“我以为你对我挺感兴趣,起码比较喜欢我这张脸吧。”

  白冤盯着他这张脸,没说话,心里确实是喜欢的。

  “不是报答,就是男欢女爱那点事,别想太多。”周雅人说,“反正酒品了,我也在你床上了,机会难得,还是别错过了吧,你考虑一下。”

  周雅人一边耐心地等她做决定,一边又不大耐心地催促:“何长老跟林木晚点就该回来了……”

  偏房有个唐媛不打紧,但是习武修道之人的警觉性非比寻常。

  这暗示不言而喻,索性白冤没再耽搁,她不想扫兴,也做不来欲迎还拒那一套,坦率地捏着周雅人下颌亲过去。

  周雅人没有不迎合的道理,他扬起下巴,一只手扣住白冤后脑勺,得逞地张口,舌头长驱直入撬开齿贝。

  白冤先伸手,周雅人帮了她一把,喜服前襟就被挑开了,缓缓从肩头褪下去,料子丝滑的,顺着床沿滑落到地上,无人在意。

  夜幕微凉,周雅人下意识绷紧身体,绷出一片劲瘦薄削的背肌。

  他压住白冤,呼吸在亲吻中变得越发急促,彼此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雅人去解她衣带,白冤没有反对,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可能是紧张吧,从来不近女色的周雅人生平头一遭,倒不是特意戒色禁欲,只是对于他而言,有情才会生欲。周雅人清心寡欲这些年,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多么无欲无求的正人君子,临到这一刻,欲/念野火似的在这方床榻间烧起来,周雅人才明白,他并不比别人清高到哪去。

  他吻白冤耳扣,含住那枚精巧的耳垂吮。

  太腻歪了,白冤很难习惯,她偏过头,却没能避开。周雅人顺着颈侧吮下去,原本那片没有血色的皮肤泛起斑斑点点的红晕。

  滚烫的手掌攥在她腰侧,使了几分力气,白冤正觉难耐,周雅人突然俯身抬头,定定望着她。

  白冤不明就里:“怎么?”

  “你这里,”周雅人指腹按住她侧腰某个点,“怎么会有块印记?”

  白冤忽而定住,她实在……色/欲熏心,居然忘了这一茬。

  “新月状的。”周雅人说,跟他身上那枚新月印记一模一样,同样烙在腰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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