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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29)

  周雅人猛地旋身,铁鞭凌厉地从他耳畔擦过,带着股强劲的风啸,又从其身后左右接踵而来,令他左支右绌。

  最后闪躲不及,一根铁锁霍地绞住脖子,勒得他差点窒息。

  周雅人翻了个跟头挣脱出来,另一根铁锁立刻绕在了腰间,然后是双腿被缚,拽着他重重摔砸在地上。

  周雅人顾不上疼,广袖一拂,甩出一道风刃撞开袭来的铁鞭。

  且听铿锵一声,好似刀剑相接,风刃继而朝着祭台中心的女人狠削过去。

  那女人面不改色,只缓慢眨了一下寒渊似的眼,剑气般的风刃便立刻化作一缕无害的柔风拂过其面颊,只轻轻撩拨起她腮边的青丝:“御风术。”

  周雅人趁机挣脱脚腕的束缚,接连甩出数道风刃。

  那女人明明被铁锁捆绑,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可数道风刃杀出去,却不能伤及她分毫。

  那风刃滞在其面门处,又叛变似的朝周雅人反杀回来,甚至在虚空中镀了层淡淡的霜白之气,像极了雪白铮亮的薄刃,闪着杀人不眨眼的寒芒。

  周雅人挥手一拂,那寒芒般的气劲虽被扫荡开去,但还是锋利无比的划破了他一点袖管和皮肤。

  缠在腰间的那根铁锁将他往前猛拽,周雅人根本站不住脚,情急之下抽出律管,在圜丘祭台之中搅动风气,尽数吹纳入律管,响起乐音。

  “乐生于音,音生于律, 律生于风。”

  然而这凄婉无比的音律却令周雅人心头一沉:“死声!”

  这里只有阴寒之极的死气,当然也只有死声,女人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不然呢?你想听什么?”

  她笑得周雅人后背发凉。

  那死声响在密闭的刑狱之中,荡出凄绝的回音,摧枯拉朽般的气流便朝着祭台中心横扫而去。

  女人扬起了头,目光一凛,挟着股狠戾的杀伐气,质问:“活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话音刚落,束缚住她的铁锁尽数炸起,另一端拽着无数具尸体被一并拽上了半空,齐齐涌向周雅人:“我这个地方除了死魂,还是头一次招待活人。”

  突然的诈尸场面让陆秉等人三魂没了七魄,差点原地死过去,黑子□□一湿,直接吓尿了,抖如筛糠地认出那女人阴森骇然的脸:“鬼……鬼……”

  这不就是鬼衙门那个女鬼吗?!

  方道长瞳孔剧震,忍着后背的剧痛刚爬起来,又被诈起的尸身铁锁撞倒在地,他手忙脚乱地捡起甩出去的剑,正好与旁边一具无头尸撞上。

  音律陡然转利,荡开袭向周雅人的十数具惨死之尸,再次扫向祭台之人。

  周雅人的耳朵却好似要炸开一般,那死声如雷灌耳,仿佛成千上万的哭喊与嘶吼,甚至裹着如泣如诉的央求,绝望至死。

  “冤枉——”

  “冤枉——”

  “冤枉——”

  那死声声如洪钟,刺穿耳膜扎入神经,让他再也听不清一点周围的声音,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发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人可都因你枉死?!”

  然后他看见那女人冷冷一笑,张开口,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是他听不见,耳边只有惊天泣地的死声。

  周雅人被那抹冷笑深深刺痛了,眼中逐渐漫上一层血丝,这些人曾在冤狱中苦苦挣扎,最后含冤而死,死后依旧不得解脱。

  周雅人扫过铁锁的两端,明明所有的孽债全都系在她一人身上,她却只以冷笑置之,究竟是有多冷的心,多凉的血?!

  周雅人盯住她,眼底迸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意。

  听风知御风,风可随意动,自周身卷起层层杀意,化作无数风刀剑气,密密麻麻地朝那人飞刺而去。

  她既不算作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便没有留情的必要。

  女人仰起苍白的脸,在风刃围剿的瞬间怔了一霎,凌厉的剑风挟着意为诛戮的风语咒,即便中途被她化去万千杀意,也还是被数道没能化尽的风咒快刀似的剖进肺腑,像被烧红的铁剑狠狠捅进体内,几乎要将她活生生烧穿。

  而祭台上全是被风刃削过的刀痕。

  即便如此,那女人也没吭半声,倒是惊吓过度的其余几人嚎得撕心裂肺,两衙役一声高过一声地嚎叫着“鬼啊鬼啊”,几乎吓疯过去。

  方道长心慌气短转过头,眼眶倏地瞪圆:“狱门,快,陆捕头,狱门开了!”

  陆秉三魂七魄还没来得及归位,完全是顺着方道长的喊话扭过头,根本没能分清楚什么状况,直到看见原本漆黑的狱门尽头映出一点微弱的银光。

  “快!赶紧走!”方道长厉喝一声,又朝祭台上酣战的周雅人大喊:“道友!听风知!狱门开了,快走!”

  陆秉已然回过神:“雅人,雅人。”

  “走啊,赶紧的,快走。”方道长一边喊一边冲过去,中途顺便捡起吓瘫在地的黑子,黑子整个人软成一摊没骨头的烂肉,方道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架起来,结果发现对方的□□湿了一大片,此刻还在淋淋漓漓地滴水。

  方道长大为震惊,低头看了眼黑子画的“地图”,又抬头看了眼正对的狱门,瞬间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你小子,还是个童子□□?!”

  一泡童子尿居然正巧冲开了密不透风的阴狱,但是方道长没功夫揣摩这到底触及了什么原理,好不容易开启狱门,当然是逃命要紧。

  黑子完全没反应过来对方所谓的童子鸡是什么意思,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压根儿站不住,只能被对方架着走。

  而身处战局中的周雅人被“死声”塞住了双耳,根本没听见方道长那一嗓子近乎咆哮的呐喊,但是祭坛中的女人听见了,她微微侧首,数根铁锁便随着她的视线伸出去,将即将逃至狱门的几人囫囵捆了。

  方道长架着黑子跟一具惨死的尸身绑在了同一根铁锁上,正欲挣扎反抗,可剑刚抽出来一半,那铁锁立即收紧,直接把两人一尸绑成一捆相拥的柴火堆,扎成个死结,黑子还没开始叫,就翻着白眼吓晕了过去。

  衙役张牙舞爪地想抓住什么,结果五指扒在地上,被铁索狠狠一拖拽,扣住地面的五颗甲片直接撬翻,疼得衙役嘶声惨嚎。

  而要命的铁锁直接绞在了陆秉脖子上,勒得他瞬间涨红了脸,双手徒劳地撕扯着颈间铁锁,连半口气都喘不上来。

  四个人无一逃脱全被拖进了圜丘祭台,五花大绑地扔到了周雅人眼皮子底下。

  陆秉眼翻白眼,额角青筋暴突,整张面皮涨成猪肝色,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

  “陆秉!”周雅人神色一凛,语气因太过紧张担忧走了音,于是阵盘中的风刃尽数逆向而行,长刀似的斩断了勒住陆秉脖子的铁锁。

  女人神色骤变,倏地转头盯住周雅人,难以置信似的。

  陆秉猛地呛进一口气,然而还不等他喘息咳嗽,又一条铁锁绞上了脖颈,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全都绞在了四个人的脖子上!

  周雅人脸色大变,手中律管一收,强行从一片震耳欲聋的“死声”中挣扎出来,却被铁鞭抽翻在地,肩颈顿时豁开一道深长的伤,涌出的鲜血将雪白的领口洇红。

  女子阴沉无比地看着他,令铁锁嵌进对方豁开的血肉里,越收越紧,越勒越深:“你能乖乖的不反抗么?”

  周雅人咬紧牙关忍住痛,耳边嗡鸣不断,勉强才听清对方说的话:“你想干什么?”

  “你不想让他们给我陪葬吧?”

  其余四人被铁锁狠狠勒着脖子吊在祭台上,气管牢牢扎紧了,只留了一点点可以漏风的狭窄缝隙供他们呼吸,不至于立刻就窒息而亡,但脸色一个比一个紫胀。

  威胁吗?周雅人脑中此念一闪,猛地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是因为自己刚刚斩断了那根束缚住她的铭文枷锁,所以她是想……

  周雅人咬牙忍痛道:“你是想……”

  “我想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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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狴犴门 你当狱神像和狴犴门是摆设吗?……

  “我想出去。”

  于她而言,眼前的青衣人是那把唯一能打开枷锁的“钥匙”。

  周雅人疼得额头冒汗,抿紧了苍白的唇。

  “不愿意吗?”女子审视他,“你们也可以永远留在这陪我。”

  言罢,根根铁锁再次收紧,被吊在祭台上的陆秉等人翻着白眼一个劲儿蹬腿,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息。

  嵌入周雅人伤口里的铁锁豁开血肉磨到了骨头,他咬紧牙关,双膝一屈,难以直立地跪在女子面前。

  女子垂眸,居高临下看着他,像极了至高无上者垂眸看向蝼蚁般的苍生。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最后做出尽在她掌握的抉择,为了同伴的性命,斩断那几根铭文枷锁。

  人总是这样弱,顾及这个在乎那个,受不住半点胁迫。

  周雅人沉声道:“果然,真正困住你的,是这些冤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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