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逐转手就要点举报,林孟随赶紧拦住他。
“你干什么?这是我大号。”她说,“你举报了,人家就知道我窥屏了。”
陈逐不懂什么大号小号的,要去拿自己的手机举报,林孟随又给他拉回来,说算了。
陈逐很严肃:“不行。”
“就一评论。”她说,“你还能怎么着?”
“那也不行。”
“别那么小气啦。”
陈逐吁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叫她也别看了。
林孟随本就是图个好玩而已,也不是真动气,他这么说了,她也就不管什么评论不评论的了。
眨眨眼,她看着陈逐,目光开始在他身上绕啊绕。
陈逐由她看,相对她的游蹿,他只盯着她的眼睛。
林孟随说:“我觉得网友们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像你这样的理工男,是不是确实更喜欢另一半和你是同行?这样有共同话题,是吧?”
陈逐对这种明知故问,游刃有余,他依旧盯着她的眼睛,而后俯下身靠近。
见状,林孟随往后躲。
她越躲,陈逐压得越低,几乎是给她困在床上,那片冷白的胸膛也因此大敞四开,一览无余。
林孟随毫不客气地把手探进去淘气:“想干嘛?”
陈逐低头看了眼,反问:“你说呢?”
“我哪里知道?”她别过头,绷着嘴角,“我一个花瓶读不懂大神的心思。”
陈逐捏着她下巴给她转回来。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聚起林孟随熟悉的东西,直白得不行。
有时候她会想,这个在外人眼中清冷不可攀的白月光,只有在面对她时会露出属于男人最原始最野性的欲求。
想想,还真叫人有成就感呢。
“今晚想在哪里?”陈逐哑声问,“这里?浴室?还是……储藏室?”
提起储藏室,林孟随头皮激麻。
她忙说:“不去储藏室。”
“为什么?”
“……”
这段时间,两人是时不时会去那边做,那里承载着很多他们的过去,做起来的时候总是叫他们格外畅快舒爽。
可问题那张快十年的单人床哪里禁得住?
林孟随想说反正她不去储藏室,话没出口,陈逐将她托抱起,带出了卧室。
“真不行!”她急道,“还是回房吧。”
陈逐步伐迈得很大,一脚踢开储藏室的门,将人放倒在床,按住,说:“我喜欢在这里看你高——”
林孟随堵住了这家伙的嘴。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准的离奇。
这张饱经风霜摧残的床终于还是塌了。
两人当时正奋力在勇往直前的关键时刻,就听“咔嚓”一声巨响,林孟随气得锤人,陈逐也难得有些懵。
愣了几秒,陈逐将被子甩到地上,抱人下床,让林孟随坐到他身上……
没一会儿,林孟随颤抖着倒在陈逐怀里,奄奄一息。
陈逐也在剧烈喘息,一只手抚着她的背。
等缓了缓,林孟随不忘正事,分出一丝清明追问:“你说啊,你是不是更喜欢像你这样的同行?”
陈逐转过头吻她湿濡的鬓角,说:“不累?”
林孟随:“……”
“正好。”
说罢,连人带被抱起来,返回卧室继续。
*
九月中旬,北城迎来第二次秋雨。
这次之后,天气转凉。
临近十一,老林和孟女士结束了他们的工作。
夫妻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郑重邀请张素青一起吃顿便饭。
之前因为林孟随受伤,两家人其实已经相互熟悉,可正式坐在一起吃饭还是第一回,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老林和孟女士以张素青的口味为主,选的是江南私家菜。
五口人围坐在不大的古董桌旁,近身是梅兰竹菊屏风,稍远点是亭台碧湖,环境清幽别致,大家聊聊家常,气氛和一家人没区别。
作为一家之主,老林也不在长辈跟前遮遮掩掩,表示要是两个孩子认定了,今年过年就让陈逐见见家里人,为以后结婚做准备。
林孟随脸一红,心说这不得男方提吗?
孟女士看自己女儿一眼,无声回答:你还在乎这个?
林孟随:“……”
好吧,是不在乎。
她看向陈逐,陈逐站起身,那么聪明的脑瓜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感谢?还是表决心?
张素青瞧孙儿跟个小孩子似的,笑道:“正声,孟昭,我替小逐向西西立下保证,他一定会对西西好。你们放心把西西交给他。”
孟昭笑笑:“放心,我们放心。”
“谢谢阿姨。”陈逐说,“谢谢叔叔。”
老林说:“以后就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快坐。”
陈逐敬上一杯酒,才坐下,林孟随就靠过去冲他笑,当着三位长辈的面,陈逐不好有大动作,只在桌下抓着她的手,紧紧攥在掌中。
这餐饭用时不长不短,结束时快下午两点。
老林三点还有董事会,孟女士也是一堆公务等着处理,两人亲自将张素青送上车,约好下周中秋还一起过,便去忙工作了。
张素青问西西要不要和她回家?
林孟随晚点也得和苏小优开个电话会,只能下次了。
张素青理解,看看两个小辈,嘱咐:“多注意休息,别太累。”
“知道。”
“知道的,奶奶。”
送走张素青,林孟随和陈逐在餐厅门口站了片刻。
陈逐今天得喝酒,就没开车,这会儿要叫季维派车来接,林孟随说别麻烦,她想和他走走,等走出去了,直接打辆车就是。
寂静绵长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
泛黄的树叶落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嘎吱响。
林孟随想起那时她去北城大学找陈逐,学校的地上也是积了一层落叶,比现在的脆,踩起来更有趣。
她跟陈逐说:“去北城大学之前,我没想到还能再和你有交集。我以为在台里那次,就是最后一次见了。”
陈逐握着她的手,塞到自己的风衣口袋里,说:“不会。”
“什么?”
“不会是最后一次见。”
说着,他看了林孟随一眼。
林孟随莞尔一笑,还要说什么,就见前面靠近十字路口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看那校服——
“是一中的。”林孟随惊喜,“和咱们那时的差不多。”
陈逐也有点惊讶,他寻找了下路标,又回忆了下路线,想起他们所在的这条路应该是北城一中南侧的一条分支路。
他们上学那会儿,这条路还没通,不想这么多年过去,竟已拓展得这么宽阔笔直。
林孟随拉着陈逐往前走,待离那两个学生近了些,又和陈逐躲到树后。
陈逐问她做什么?
她比了个“嘘”,示意他去看学弟学妹。
只见扎着马尾的女孩脸颊红彤彤,眼里似乎还有泪花,说:“你总是不说话!总是不说话!到底什么意思?”
男孩个子很高,干干净净的,低着头,不肯言语。
女孩瞪着泪眼看着男孩。
林孟随“啧”了一声,小声道:“男生什么意思啊?喜不喜欢也不给个准话。你说他喜欢这个女孩吗?”
陈逐没答,他看到了男孩的红耳根。
五分钟后,女孩见男生还是不表态,她一抹眼,转身走了。男生立刻跟了上去。
没跟很近,和女孩隔着三四米的距离。
两道年轻的身影渐行渐远。
林孟随又拉着陈逐出来,还在嘀咕男孩到底喜不喜欢女孩?
“真是的,喜欢就要说出来啊。不说憋着多难受。”她看了眼身边的人,“陈同学,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陈逐也不言语。
而林孟随可没那女孩那么矜持,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直接道:“你现在说还来得及。”
还不言语。
“别逼我在大马路上动粗。”
“……”
“陈逐!”
“有个东西送你。”
“……”
什么?转移视线啊?
林孟随又不是傻的,才不买账,直说自己不要,可等看到那人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时,她愣住了。
又或者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高一开学丢失的奶牛猫毛毡钥匙扣。
“怎么?怎么……在你这里?”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是她的钥匙扣,没错,“你捡到的?”
陈逐点头。
其实,这个钥匙扣就放在储藏室书桌的抽屉里。
林孟随教养太好,因为之前是擅自进去,已经很不好意思,也就不会再翻他的抽屉。可只要她翻一下,她就会发现钥匙扣。
还会发现许多留存下来的柠檬软糖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