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在维持着的，也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少部分, 其中一个就是尼拉马戏团。
而且尼拉马戏团之所以还在维持着, 全靠俱乐部会员金主爸爸的投资。
“你是今天过来兼职保洁的秦七是吧？”一个带着工牌的男人看到秦七在前台报道, 便走过来问。
这个俱乐部，表面再风光那也是小公司，里面的工作人员大家彼此都认识，一个来报道的生面孔，不要太显眼。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秦七。”
“你东西放在储物柜就好，储物柜在一楼, 我带去你找吧。”顺便把今天秦七要做的工作给安排了。
放好东西后，秦七今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把所有的橱窗地板桌子墙壁后台和前台给清理干净, 当然除了厕所。
而且是所有楼层。
这工作量简直是不把他当人看。
但是秦七很开心, 因为他知道自己随意进入所有楼层。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想去哪一楼就去哪一楼？
交代清楚后, 秦七换上工作服就开始干活了。
昨天的表演刚结束, 俱乐部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工作人员和动物们更主要的就是训练, 为下一场表演做准备。
一般保洁这个职位都是上了年纪的阿姨和叔叔们在做,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橘色的大马褂，戴着手套, 再拿着拖把和帕子, 穿插在各处的楼道上, 每个人看到秦七不免都对多看他一眼。
他们第一时间都会想着。
是保洁吗？
现在还有这么年轻的保洁？
秦七以为这件事情做起来很简单，但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发现，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这真的一点都不简单。
楼上地板的灰尘可是积攒了很久的，除了最高层接待VIP的楼层还算整洁，其他的地方，秦七这个只有轻微洁癖的人，差点就要疯。
每次去洗拖把的时候，从拖把里过滤出来的污水脏得让秦七两眼发昏。
而且这小领导吧，也老是喜欢指挥秦七这做这那，指手画脚。
“秦七，你这个地方没擦干净，你看这个缝隙，里面还有泥垢。”说完小领导把手伸进去，抠了一点什么东西出来。
秦七一脸震惊，表示不理解，“那个是胶贴啊。”
那不是泥垢，而是胶贴，只是因为长期的腐蚀所以用指甲就可以抠出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换个新的。
是吗？
刚晋升的小组长，尴尬地用手往衣服上擦了擦。
不过......
他刚晋升为组长，还涨了五百块钱的工资，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一个领导，怎么可以被一个保洁搞得下不来台。
那他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他嘴硬地说，“我知道这是个胶贴，你以为我是不认识？不过你就不能把它取下来吗，你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保洁，也太不称职了！”
秦七看着他叽里呱啦说不停的嘴，就特别想把手上的脏帕子塞到他的嘴里。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小组长说了什么，秦七并没有认真听，因为他知道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他放空自己的脑袋，只能看到他不断地张开嘴，但是声音却被秦七自动屏蔽了。
“我说的你都有在认真听吗？”小组长看秦七在发呆，声音不禁又提高了一个度。
秦七忙不迭地掉头，“都记住了，你说的都对。”
秦七的这张脸太有欺骗性，给人的感觉就是真诚，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这是敷衍了事。
小组长脸色好转了些，语气也没有那么严厉了，“那你先去忙吧，我等会儿再过来检查。”
秦七点了点头，手里拿着拖把，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老实巴交。
看烦人的小组长走了之后，秦七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偷摸看了看周围，装出一副自己已经把这一楼层打扫干净的假象，后来他才发现，其实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秦七见状，便坐电梯先去了十一楼。
十一楼就是昨天看到那个奇怪男人的地方，可是秦七并不是每次来都能看见他。
比如说这回，秦七就扑了个空。
办公室的大门紧紧闭着，秦七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进去或出来，秦七边拖地边狗狗祟祟地挪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耳朵贴在上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应该是没人在里面。
秦七啧了一声，又下了一楼，继续打扫去了。
此时秦七灵光一现，看着脚边的除夕，忽然有了个注意，“除夕，你在这里放风好不好，有动静就下来通知我。”
“汪！”
收到！
把一楼打扫得差不多后，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的时间。
杨珉刚结束练习，便过来找秦七一起去食堂吃饭。
公司一般都是包吃包住，但这仅限于合同工，秦七这个还在考察期的兼职，当然就不会有包吃包住的待遇，一切都得自费。
不过秦七经过公司食堂的时候看了一眼，说句实话，如果真的包饭，他也不一定会吃。
他自己带有盒饭，和杨珉去食堂的时候，秦七顺便去借用一下食堂的微波炉。
“你自己带了饭啊。”杨珉看着秦七手上精致的饭盒问道。
“是啊，自己做饭会便宜一点嘛。”秦七总不能说是嫌弃你们食堂做的不好吃吧。
“也是，不过你可以再坚持一个月，等到转正以后，你也可以吃饭食堂免费的饭菜了。”
秦七点了点头，“我尽力。”
尽力……在转正之前让你们倒闭。
“那我先去排队了，你要是热好之后先找个位置坐下，顺便再帮我占个位。”
秦七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自己带饭就是比排队的快上很多，秦七都已经开始吃了，杨珉这才排到一半，不过……
这排个队他们怎么就吵起来了，此时的秦七很想去看热闹。
不止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这没多久，就有其他人把看热闹的最佳视角给占了。
秦七只有走过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七没有走近，他只是站了起来，隐约看见吵架的主人公是那个挺牛的小组长，秦七在这瞬间，就一点也不想去看了。
还是继续吃他的吧。
没过几分钟，矛盾应该是解除了，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总有和事佬来调节。
杨珉红着脸气冲冲地坐到了秦七面前骂了一句，“卧槽，陈旭辉就是个傻逼！”
“谁？”秦七还没有意识到杨珉口中的陈旭辉是谁。
“拿了只鸡毛就开始当令箭了！叼毛啊！”杨珉把盘子里的鸡肉当成了陈旭辉，用叉子把它扎得到处都是洞，以此泄愤。
“陈旭辉是谁啊？”秦七好奇问了一句。
“就那个看起来小人得志的样子，那就是陈旭辉。”
秦七看着那人，一下子就悟了。
那不是小组长吗，怪不得呢。
秦七一直觉得他迟早就会被打。
“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起这个人，杨珉就来气，“就那个陈旭辉，这不是刚升组长嘛，看人都得用鼻孔看，以前还一口一个珉哥，现在直接叫小杨，还让我给他打饭，谢谢都不说，他算个屁啊，有本事自己去做老板，用拍马屁换来的组长，有什么可得意的，瞧他那副嘴脸，看着就想吐。”
陈旭辉来得比杨珉还要晚，刚开始还是杨珉带他，那时候的陈旭辉一口一个珉哥，叫得比谁都热情，现在……呵呵！
杨珉只想笑。
“别生气了，先吃饭。”
杨珉把戳烂的鸡肉放进嘴里使劲地嚼，他瞄了一眼秦七碗里饭菜，惊讶问，“你伙食这么好啊，这都啥家庭啊。”
秦七把饭盒朝着杨珉的方向挪了挪，“你要尝尝吗，米其林大厨的手艺。”
秦七说的米其林那是真的米其林，但杨珉只当他是在自夸。
“那我尝一口。”
毕竟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杨珉是一个对吃不太讲究的人，好吃的他也能吃，一般的他还是能吃，他是个不挑食的人，不过在吃了一口秦七饭盒里的肉，杨珉眼里瞬间放出亮晶晶的光。
妈耶，这也太好吃了吧。
“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手艺这么好，我觉得你应该应聘厨师，而不是保洁。”
杨珉说的话完全没有夸张的成分，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肉，好吃到什么程度？让人想流泪的程度。
“这是什么肉啊，感觉从来没吃过哎。”
这是鰤鱼，价格极其昂贵，普通家庭没吃过也不奇怪。
“就普通鱼肉，不过我家大厨有独门秘方，做出来的口感就不一样。”
“不是你做的呀？”
“就像你说的，如果是我做的，那我应该去应聘厨师，而不是保洁。”
“我还能再吃一口吗？”杨珉真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只吃一口，一点也不过瘾。